看著南安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春煙笑道:「不用擔心,你即便盡全力也未必能傷到小姐。」
葉天影詫異,春煙竟如此自信?可回頭一想,他確實沒有見過凌雲夢練武的情況,只因為她遭遇了兩次危機,讓他誤以為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需要他保護著的人。卻忘了她還是將軍之女,凌老將軍那樣開明的人,既讓邱伯教了凌雲夢武功,自然不可能只是做做樣子。而且凌雲夢那兩次危機都來得猝不及防,並不是因為她功夫不好才遭受了傷害的。
南安定了定神,取了一根長木棍,哀求的看了一眼並不看他的葉天影,心一橫,站到了凌雲夢的對立面。
凌雲夢手中的赤雲劍已出鞘,她手握劍,動作迅速的向南安刺去,順便還說了一句:「開始吧!」
……
五個回合下來,南安已開始喘氣。他承認自己一開始確實有讓著凌雲夢,可是三招過後他便發現春煙是對的,即便他用了全力也未必會傷到凌雲夢。是以後面兩個回合他是真的認真在與凌雲夢過招,卻難以近她的身,直到第五個回合他手中的木棍被凌雲夢一劍削斷,便如釋重負的聽到凌雲夢說了一句:「不打了!」
從始至終葉天影都沒有發出過聲音,只是握成拳頭的手已經已經快沒有血色了。但眼中確實滿滿的讚賞之意。南安雖不是完全的發揮,但也算是盡力了。
「表妹可還要和我過招?」凌雲夢接過春煙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又由著春煙替她擦去臉上的汗水,然後看著有些懵了的楊秋蝶說道。
楊秋蝶沒想到凌雲夢和南安過完招竟還記得和自己方才的約定,略微沉默了片刻,笑道:「才不要了,我已經見識到嫂嫂的厲害了,待我再向表哥多學習一段時日再和嫂嫂切磋吧!表哥,你可得多教教我哦!」最後一句是對著葉天影說的,嬌媚的語氣卻激的凌雲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到楊秋蝶如此凌雲夢反倒放下心來,葉天影不會喜歡這般的。
葉天影對楊秋蝶道:「你還需先練好基本功,這個南安可以先教你。」說完也不待楊秋蝶回答便轉身看向凌雲夢,道,「你劍使得不錯,但力道不夠,刺的也不夠穩。過兩日我給你打造一件適合你的武器。」
「好啊!」凌雲夢很是期待,他會給自己打造什麼武器呢?會不會和自己想的一樣呢。
看著兩人站在一起說笑,南安心裡卻不停的哀嚎:「我的二少爺呀,你怎麼可能不知表小姐每日這樣早來練武場幹什麼的嗎?你這麼認真的讓我教她基本功,不是讓我找虐嗎?」然而這話他可不敢對葉天影說,方才春煙還給了他一個加油的眼神。
「哎,兩邊都得罪不起,只有讓自己受罪了。」南安認命的朝楊秋蝶走過去,只是移動的腳步仿佛要走到明天。
晨練結束,大概是鍛鍊之後出了一身汗,凌雲夢心情大好。梳洗之後便跟著葉天影進宮去了。由於葉天影還要去上早朝,所以入宮之後便找了一個在宮裡比較熟識的公公帶著凌雲夢去了長春宮。
「嫂嫂,這也不是在宮裡別的地方,就不必如此多禮了。」見凌雲夢跪下行禮,葉伊雪趕緊讓身邊的人將她扶起來。
凌雲夢坐下後道:「娘娘如今是在宮裡,又深得盛寵,不知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長春宮,還是注意些為好。」
「倒是難為嫂嫂處處為我著想。」葉伊雪笑道,「進宮許久,也就有了身孕之後母親進宮來過一次,便再也沒有見過家裡的人。這幾日去御書房見皇上遇到過幾次二哥哥,想著他每日都進宮來,索性讓她將嫂嫂請來,說說話也是好的。」
凌雲夢道:「娘娘身子可好,瞧著還沒有什麼變化,不過氣色倒是好了許多呢!」凌雲夢並未奉承,葉伊雪進宮之後就深得皇上寵愛,如今又有身孕。聽聞她也從不持寵而嬌,反而時常勸著皇上要雨露均沾,倒也大氣明理。就是太后娘娘也很是喜歡她。宮中的人慣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見葉伊雪如此受寵,便也是各種巴結奉承,少有人給她使絆子。是以葉伊雪在宮中的生活其實還不賴。
「這才剛過三個月,哪裡就看得出來。」葉伊雪笑道,「只是宮中水土養人,連我自己也感覺到了這氣色確實是好了許多。」
說完後葉伊雪臉色有些微的沉重,看著凌雲夢道:「嫂嫂,那日的事我也聽說了,沒想到咱們府里竟還有這樣用心險惡之人。二哥哥可有查出什麼?」
凌雲夢知她說的是落水那日的事,搖了搖頭道:「那人藏得很深,至今沒有找到。」凌雲夢指的是那日救起溫婉和葉雅婷的那個下人,竟可以消失的無影無蹤,必然不是單純的家僕。
葉伊雪氣得拍了拍桌子,道:「膽子可真是大,竟然算計到葉府來了,此人抓到定要好好的懲治。」
「娘娘無需動怒,夫君一直在安排人找。只是他未必就是算計我們的人。」
葉伊雪道:「此話怎講?
凌雲夢道:「若他真是算計我們的人,又怎麼會暴露自己下水救人呢?」
葉伊雪道:「可算計你們的時候也沒有算計其他船上的人呀,單單就對你們那艘船下手了。或許,他只是針對其中的一個人。」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針對她們的那艘船,然後又救下了溫婉和葉雅婷,那針對的是何人自然不言而喻了。至於究竟是衝著凌雲夢還是衝著葉天影的,便不重要了。凌雲夢既和葉天影是夫妻,針對誰便沒有任何區別了。
「倒是多謝娘娘提點。」
葉伊雪道:「我也只是猜測,既然這人當初能夠自由出入後院,如今又還沒有下落,嫂嫂務必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雲夢明白!」凌雲夢道。
葉伊雪看著凌雲夢,眼中有著掩藏不住的傷感:「原以為今日見到嫂嫂可以暢快的聊聊天,當初在清水居喝酒時姐妹們可是很開心的,我一直懷念著。沒想到如今再見到嫂嫂,嫂嫂竟這樣拘謹。」
終究是回不去了。
凌雲夢詫異的抬頭看著葉伊雪,看著她滿臉的傷感,不忍心的說道:「娘娘,這是在宮裡。」意思不言而喻,該有的規矩必須要有,如今葉府恩寵正隆,已經很招人眼了,更要小心謹慎不要落了把柄到別人手裡。
「也罷!」葉伊雪嘆了口氣道:「嫂嫂既然入了宮,也去拜見拜見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吧!」
「好!」這是自然的,既然進了宮,怎麼可能不去見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這兩個在宮裡當家作主的女人呢!
不過今日也是很巧的,皇后剛巧在太后的宮裡商量今年春耕祈福的事宜。所以凌雲夢和葉伊雪也省得再去一趟皇后的鳳鳴殿,直接去了慈寧宮。
皇后見著凌雲夢有些吃驚,沒想到她與二房的關係那般好了,竟然進宮來探望賢妃?葉天影只帶了凌雲夢進宮?那姐姐……
太后見著二人倒很是開心,急忙命人賜座,笑道:「前兩日葉天影來慈寧宮的時候哀家還說著讓她帶你進宮來坐坐呢,沒想到今日便來了。如今賢妃有了身孕,你多進宮來陪陪她也好。」
「是!」凌雲夢不卑不亢,太后眼中滿是讚賞。皇后眼中卻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聽聞凌雲夢落水之後葉天影便帶著她去了別苑休養,這才回來沒有幾日,今日見著凌雲夢氣色卻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更好了。而且為人婦後,渾身上下更多了一些韻味,以前只覺得她明朗動人,此刻卻似乎還多了一些嫵媚。想來和葉天影過得不錯。只是凌雲夢和葉天影過得好了,那溫婉和葉天影怕就沒那麼樂觀了。
皇后笑道:「葉將軍也是有心了,竟帶著你進了宮。」說著又看著太后笑道,「看來咱們巧兒公主要傷心了。」
凌雲夢心中咯噔一下,看來是真的有事。
太后看著凌雲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說來你父親當年也是朝中重臣,我卻是在葉府才第一次見著你。那些年體恤你獨自一人管理著將軍府便沒有宣過你入宮,本來也知道你性子不喜應酬。如今既做了天影的妻子,有些應酬自是不能再免了,以後少不得要和世家夫人們多走動走動才是。」
凌雲夢自知太后的話確實是那麼一個理,她既做了葉府的當家主母,有些應酬自是不能再避了。
「只是,你自小獨自在將軍府,那些個晨昏定省的規矩自是可以不用理會。」皇后接話道,「但如今你既入了葉府,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懂的。」
這是在教育她不能像如今這般對待大夫人?
「皇后這話說的是。」太后道,「你與你婆母之間的糾葛我也聽聞了,只是她也並未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天影即便再寵你,你也不可由著性子來。天影那般不拘小節,可你不能,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