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夢道:「你可還記得那枚玉佩是什麼樣子的?」當時那般衣衫襤褸身上卻有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想來這枚玉佩定然意義非凡。
「奴婢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上面似乎雕刻了一團火。」
「先讓夏桃去查查吧。興許真是記憶力不好不記得我們呢!」雖然凌雲夢覺得這個說辭自己也不相信。
也許這個丫鬟是解開當前謎團的關鍵一環。看來日後少不得要多去明月居走動走動了。
「小姐,姑爺回來了。」凌雲夢正在沉思便聽得翠桃語中帶笑,心中不禁感嘆,該要管管翠桃這個丫頭了,但又覺得似乎更應該約束約束自己。葉天影「閉關」好幾個月了,怎麼經得起自己那樣的撩撥,這麼想來好像都是她做錯了呢?
因為專心想事情連葉天影進門也沒有注意到,葉天影也不驚擾她,徑直走到搖籃邊看元哥兒。直到元哥兒的笑聲傳來才讓凌雲夢回過神。
看著葉天影俯身逗弄元哥兒,凌雲夢一時有些傷感,心道:「葉天影應該是很期待那個孩子的吧,他的嫡子,第一個孩子,就那樣沒有了。如今既然已經破了禁,那就給葉天影再懷一個孩子吧!至於世人要怎麼說,由他們去吧!」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葉天影向來波瀾不驚的聲音傳來。
凌雲夢搖了搖頭道:「沒想什麼,只是覺得夫君應該是喜歡孩子的吧!」
葉天影微微一愣,又看了一眼搖籃中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元哥兒,道:「順其自然即可,孩子我們早晚會有的。」
「是早晚都會有的,可若是夫君一直如此,早晚都不會有。」想著這兩次葉天影似乎都有意不想讓自己懷上孩子的舉動,讓凌雲夢很是不解,也很是難受。
葉天影摸了摸凌雲夢的頭,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等祖母孝期過了吧!」
原來他還是在意的。凌雲夢心口似乎有些異樣,像針扎一般。她一直以為葉天影是那種不拘小節,不懼無用禮數之人,而自兩人在一起以來她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可此刻她才發現,原來他也是在意的。
不再多說,凌雲夢讓人傳了午膳。午膳之後南安來稟報說是皇上宣葉天影入宮議事,凌雲夢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夫君,南楚國大皇子究竟是何方聖神,竟然逼得皇上每日都宣你進宮。他就那般難應付?」
葉天影往外邁的腳步忽然停住了,轉身看著凌雲夢,欲言又止。片刻方道:「也還好!」然後便不願再多說似的。
凌雲夢心跳忽然停了半拍,她萬分不想承認,可女人的直覺讓她不得不多想,或許葉天影這段時日每日進宮並非是為了南楚國大皇子之事?或許,那日在醉仙樓唐婉瑩無意的一句玩笑話並非空穴來風?
「我瞧著你家那位對你可和旁人不一樣,眼裡心裡儘是柔情!你呀,也別管什麼表姑娘,什麼溫小姐,什麼公主的。那些人聽昶明說葉將軍是都沒放在眼裡的,平時里即便從他嘴裡說出的女子也只有你。」
當時唐婉瑩是這般說的,當時凌雲夢並沒有細想她的話。此刻才恍然,她的那句話里有表姑娘,有溫婉,還有一位公主。可是凌雲夢知表姑娘,知溫婉,卻從未聽葉天影提到過什麼公主,這些日子他每日都去皇宮,莫非是和這位公主有關?
一整個下午凌雲夢都坐立不安,之前沒有想到那麼多便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好像想到了那處去就真的有什麼一般。她性子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想到什麼就要去證實什麼的。心中藏不住事也不願去藏,不想被誤會便立刻去解釋清楚,不想牽腸掛肚就立刻去說清楚,拖拖拉拉只會讓自己更難受。所以她在等,等著葉天影回府,她不想去猜,不想不明不白,她要問清楚。
「小姐,我瞧著姑爺對您挺好的,和往日並沒有差別,想來不會是你想的那般。」春煙看著凌雲夢魂不守舍的模樣道。
凌雲夢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我知道,夫君待我還是同往日一樣。」
「那您為何還這般?」
「哪般?」凌雲夢手肘支撐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有氣無力的問道。
春煙有些著急道:「等著姑爺回來興師問罪的模樣呀!」
凌雲夢放下手,抬頭看著春煙疑惑道:「有嗎?這麼明顯?」
「也不是很明顯啦!」春煙心虛道,「只是你這樣沒有精神的樣子女婢看著很擔心呀!」
「你是該替我擔心了。」凌雲夢道,「我大概能猜到,定然是哪位公主也看上了夫君,但夫君卻沒有看上她,於是這位公主便求了皇上,每日都將夫君宣進宮去,藉此機會接觸夫君,和夫君慢慢培養感情!」可是,皇上有那麼無聊嗎?
春煙不解道:「可是姑爺已經有您這位妻子了,還有二奶奶如今也住進葉府了,那位公主若是真看上姑爺了,也不可能給姑爺做妾呀?但是三位平妻的先例也是沒有的呀?」
這也是凌雲夢想不通的地方,或許是她還有什麼地方是沒有想到的?不管了,等葉天影回來好好問問再說。
「夫人明日同我一道進宮吧!」葉天影回府見到凌雲夢之後說道。
凌雲夢喝進嘴裡的水半天沒反應過來要咽下去。他是放了耳朵在府里嗎?竟先發制人。葉天影看著凌雲夢繼續說道:「賢妃娘娘說想見見你。」
原來如此。賢妃不就是葉伊雪嗎?如今聖眷正隆,又身懷龍種,葉天影每日都進宮見皇上想不遇見也不可能。不過這樣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葉天影提及葉伊雪。
可凌雲夢還是有疑惑:「為什麼要見我?」葉天影不語,凌雲夢猜想大概是這段日子葉天影每日下朝之後還會去宮裡,遇見葉伊雪的次數不少,葉伊雪便順口提了一嘴吧。只是她如今是皇妃,即便只是順口提了一嘴作為臣下的卻不能不當回事。
「好呀,我明日便同夫君一道進宮吧!」凌雲夢心道,正好去瞧瞧宮裡是不是真有唐婉瑩無意提到的那位公主。
……
「夫人這是?」葉天影睜眼的時候凌雲夢已經穿戴好等著床前了。
凌雲夢笑道:「當然是和夫君晨練啦!」她可不敢再像昨日那般等著葉天影叫她起床了。晨練已經說了好多次,還真是一次都沒有做到過,凌雲夢今日也是下了好大一番決心才讓春煙提前來叫醒她的。
仿佛看透了凌雲夢心思一般,葉天影笑了笑沒有說話,動作迅速的穿戴好便牽著凌雲夢的手去了練武場。
看著靜立在練武場門口的俏麗身影,凌雲夢悄悄翻了個白眼,心道:「若是翠桃跟來了,定要說楊秋蝶陰魂不散!」
「表哥!」見葉天影走過去,楊秋蝶興奮的奔了過來,這才瞧見葉天影身邊的凌雲夢,半蹲著行禮道,「嫂嫂也來啦?」
凌雲夢從南安手裡拿過赤雲劍,拔出道:「是啊,如今連表妹都這麼努力的學習功夫,我身為將軍夫人怎麼能夠不會功夫呢?再說天影可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他的夫人功夫怎麼也不能太糟糕呀!自然需要多加練習才行。」
楊秋蝶輕笑一聲道:「我這些日子也學了不少,前兩日表哥又教了我許多,正好今日嫂嫂來了,我們可以切磋切磋。」
「好啊!」凌雲夢連半分猶豫也沒有。
「不可!」葉天影卻是很乾脆的打斷她們的對話道,「你們學藝都還不精,真槍真劍容易傷到。」
凌雲夢一臉不滿的說道:「天影,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功夫只是半吊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天影語氣中滿是無奈。
凌雲夢道:「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學藝不精?你是覺得我學的不好,還是覺得邱伯教的不好?」難道都要像你才不是學藝不精?
葉天影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怕表妹傷到你。」
凌雲夢不幹了,氣道:「什麼叫她傷到我?難道你覺得我比不過她?」
楊秋蝶也不幹了,委屈道:「表哥只擔心我傷到嫂嫂,難道就不擔心嫂嫂傷到我?」
「我……」
南安在葉天影身後努力的憋著笑。他家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在官場上說一不二的二少爺,今日卻被兩個女人堵得說不話來。
「南安,你笑什麼?就你來和我過過招,今日我便要讓你家二少爺瞧瞧我是不是學藝不精!」凌雲夢直接略過了楊秋蝶,點名南安和她過招,這樣才能更快速的像葉天影證明她的功夫並不比他想像的差。
「啊?」被點名的南安一時沒回過神來,果然這人心腸應該好一點,不應該隨意的幸災樂禍。這下可怎麼辦?若不盡力和二少奶奶對招,被二少奶奶發現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可若是盡力和二少奶奶過招,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了二少奶奶,二少爺非拔了他一層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