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邀菊花宴

  身為長房長女,葉雅婷在面對二房的幾個姐妹的時候一直有一種優越感。以前他們家只是國公府,並且由於父親和哥哥的去世和二伯的不爭氣更是讓他們家有沒落的傾向。後來二哥葉天影回來了,不僅幫皇上奪得了皇位,還被封了輔國將軍,葉府也從國公府變成了將軍府,現在整個京都誰不知道皇上面前的紅人是葉天影,葉府的二少爺。再加上三伯在外為官,近兩年政績也比較好,雖說是祖母的庶子,但也是葉府的人,他的榮耀也就是葉府的榮耀。

  以前的賞菊宴那些個世家夫人有幾個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自從這兩年太后和太妃也要駕臨葉府的賞菊宴之後,哪家不是上趕著想來呀!如果說葉雅婷的優越感以前只是在面對二房的幾個姐妹的話,那麼現在她的優越感就是面對整個京都的女子。不管是有太后和太妃參與的賞菊宴還是玉樹臨風的葉天影,反正現在向她示好的世家女子不少,個個都想著法的給她送禮,想和她交朋友。現在把這個長臉的機會給了二房,叫她怎麼甘心!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葉伊雪很漂亮也很有才,她不想她入太后和太妃的眼。

  讓老二媳婦操持菊花宴本來就不是她心甘情願的,現在聽著葉雅婷的抱怨,葉大夫人心裡更是各種不舒坦,可現在她也不得不妥協:「婷兒別胡鬧!你別忘了,天影可不是你親二哥,至少他不是母親的兒子!」

  葉大夫人覺得有必要讓葉雅婷明白事情的厲害關係:「想必你也知道當年天影的母親是怎麼沒的,如今他表面上沒有什麼,看起來也是敬著我這個嫡母的,可心裡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你父親和大哥都不在了,你大嫂也沒有個一男半女的,如果再讓凌雲夢做了天影的正妻,以後這府里可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所以當務之急是要讓天影和你表姐溫婉的婚事順利進行。只有你表姐做了將軍府的主母,咱們的日子才好過。」這也是為什麼葉大夫人雖然不情願也不得不聽從葉老夫人的安排,畢竟葉天影之所以願意回葉府而不是重新建立將軍府單過完全是因為老夫人的緣故。

  「可是母親,我上次聽外祖母和您商量要讓大嫂領養一個來著啊,這樣大哥也算有後了。」她還以為母親已經在安排了呢,現在看樣子目前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啊。

  「領養的畢竟不如自己生養的親,再說我好歹也是天影的嫡母,還有你舅舅這個丞相在呢,天影也不敢怎麼樣。只是葉家家宅的事情你外祖家也不好管。你想想,要是凌雲夢來了,天影要將掌家權交給凌雲夢,母親是給還是不給?」葉大夫人看著女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急忙開口道,「不給?別忘了,現在的葉府可是皇上賜給天影的將軍府,如果凌雲夢是正妻可就是理所當然的將軍夫人,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這掌家權不給也得給的。我可聽說這個凌雲夢從六歲就開始管理將軍府了,要是讓她當了家,恐怕誰都撈不到好了。」

  在葉大夫人的循循善誘之下,葉雅婷也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她可不要只拿月例銀子過日子,每月就那點兒月例還不夠她打發下人呢!於是對葉大夫人說道:「可是現在那個凌雲夢已經回來了,那溫婉表姐怎麼辦呢?」

  「回來了又怎麼樣?皇上賜的婚誰敢說不?婚禮是一定要舉行的,皇后娘娘昨兒個已經傳了旨過來,這次的菊花宴她也會來,同時也邀請了凌雲夢和你表姐,到時候皇后娘娘會當眾宣布兩人同為正妻。」都為正妻,那掌家權交給誰都不好,最後只好不交了。而且溫婉是她娘家人,必定也是會幫助她的,畢竟她還要指望她這個姑母幫她一起對付凌雲夢呢!葉大夫人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所以菊花宴當天她是沒有時間去安排其他事情的,她要好好的接待皇后娘娘。 因此她順水推舟將菊花宴讓給老二媳婦來辦,順便也給了老太太一個人情。

  鎮國將軍府

  「小姐,葉府什麼意思呀?您都回來好幾天了,他們不來接您還送來這麼個請柬是什麼意思?明明你就是葉府的二少奶奶,堂堂正正的將軍夫人,哪有自家給自家人發請柬的!」 凌雲夢的貼身丫鬟翠桃拿著葉府送來的請柬不情願的遞給正在看書的凌雲夢。

  菊花宴?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就是鴻門宴,可她卻偏偏就需要這麼一場宴會。見凌雲夢拿著請柬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剛打水進門的丫鬟春煙有些好笑:「翠桃,你著什麼急?」一邊說著一邊將擰好的熱毛巾遞給凌雲夢擦手,又繼續說道:「咱們小姐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主意多著呢!瞧,小姐這樣子必然是想好了應對之策的,咱們呀,只等著小姐的安排便是了。」春煙也是凌雲夢的丫鬟,心思卻是最細膩的一個。

  凌雲夢原本有四個貼身丫鬟,在她失蹤後凌宇峰只留了翠桃在府里負責管理凌雲夢住的院子,其他三個都打發回家了。這次她回京的消息傳開之後,春煙就匆匆趕來了。另外兩個綠柳和冬梅也來了信,已在路上了。她們五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凌雲夢並沒有多的兄弟姊妹,表姐妹們又離得遠。她們四個從小陪在自己身邊,協助她管理將軍府,更勝似親人。所以平時里說話便沒有太多的顧忌。

  「雲兒別怕!」顯然剛進來的凌宇峰聽到了翠桃對凌雲夢說的話,看著女兒手裡的請柬,他有些心疼,不過顯然他也聽到了春煙的話,所以旋即又問道:「雲兒這是有打算了?」

  凌雲夢見父親來了趕忙起身行禮,然後笑道:「父親縱橫沙場這許多年,想來是不會在意那些繁文禮節?」

  「那是自然。」凌宇峰提高了聲音說道,「為父回京之後之所以交出兵權,一是皇上如今已經有天影這個輔國將軍了,我這個鎮國將軍也可以休息休息了。順便也讓皇上安心,不然這翁婿二人都手握兵權,咱們皇上怕是要睡不安穩的……」凌宇峰有意拖長了尾音。

  「即便皇上信任父親和葉天影,也難保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嚼舌頭。這說一兩次的皇上還不至於放在心上,可是說的多了,皇上的信任怕是就會少了。」凌雲夢接過凌宇峰的話繼續說道,「況且還有最厲害的枕旁風吹著呢!」凌雲夢調皮的笑了笑。

  聽聞皇上如今很是寵信皇后娘娘,這皇后娘娘可是丞相府嫡次女,溫婉的親妹妹。想到這層關係,凌宇峰甚是覺得頭疼。可如今已成定局,他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隨即又回到剛剛的話題:「雲兒分析的甚是,二來嘛,為父交出了兵權,這將軍也就是一個稱號罷了,自然會少了許多想來結交之人,為父也省去不少麻煩。」

  「既然父親不在意這些繁文禮節,也就無需為了這一張小小的請柬傷神了。」凌雲夢替凌宇峰續上茶水繼續說道,「這請柬也好,葉府不上門接人也罷,咱們都無需在意。我不過是出門祈福回來在娘家小住幾日罷了,夫君既然忙於朝政,為妻子的怎好再勞煩他。趁著這次菊花宴,也該回去。」

  凌宇峰有些意外的看著凌雲夢,又有些欣慰。果然是他凌宇峰的女兒,就這份肚量和大氣就不是那些閨閣女子可比的。「好!不愧是我的雲兒!」凌宇峰一掃這幾日的陰鬱之情,爽朗的笑道,「雲兒有任何需要儘快向為父開口,有為父在必然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父親放心!女兒已有安排。」見凌宇峰要離開,凌雲夢起身相送,「後日您安心去參加菊花宴便是了。將軍府的女兒可不是嚇大的。」春煙和翠桃在背後偷笑,她們家小姐從來沒有讓別人欺負的道理,就算現在局面暫時無法化解,那也不會讓別人占了便宜去的。

  凌宇峰離開後凌雲夢便讓翠桃請了張嬤嬤來。「張嬤嬤,您給我準備一身去葉府參加菊花宴要穿的衣服吧!」張嬤嬤是一手帶大凌雲夢的老人了,這件事情只有交給她才讓凌雲夢放心,「記得要待客服。」既然皇上要將葉天影留在皇宮讓她難堪,那就不必顧慮葉天影他們的感受了,她要先下手為強,齊人之福可不是人人都可以享的。

  張嬤嬤聽到凌雲夢的吩咐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了慧心的笑容:「老奴這就去準備。」

  知道張嬤嬤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凌雲夢也笑了笑:「春煙,去將長公主贈我的雙鳳銜珠金翅步搖找出來,後日菊花宴我要戴著。」

  御書房

  「聽說葉二夫人明日要在府上辦賞菊宴,京中世家夫人小姐都被邀出席,你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兩位正妻長什麼樣子吧?」皇帝劉啟軒面帶微笑的看著沒有任何情緒的葉天影,顯然並不是要他的回答,隨即又對坐在一旁幸災樂禍喝著茶的歐陽昶明道,「昶明應該是有空的吧。」雖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