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賞人

  「當然有,這種事情那必須是有空的。」正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歐陽長明聽到皇上的這話就知道皇上是準備去葉府的,而且是會偷偷的去。這樣的好事他可是不會錯過的。

  葉天影幾不可聞的挑了挑眉,終究沒有說話

  「你說,往年的賞菊宴都是大夫人操辦的,今年怎麼就換成二夫人了呢?

  「這還不明白?當然是因為這次邀請的人裡面可是有凌將軍的女兒,她可是咱們二少爺的正經妻子,但是偏偏皇上又給二少爺賜婚了,要娶溫丞相的女兒。當年本來應該是溫家大小姐嫁給皇上當皇后的,可她就是喜歡咱們二少爺,即使知道咱們二少爺迎娶了凌小姐的牌位,她嫁過來只能算是續弦也願意。溫大人無奈只得將自己的二女兒嫁於皇上,並求皇上賜婚的。現在凌小姐回來了,大夫人和溫小姐肯定是最不願意她進門的,再說皇后娘娘可是溫小姐的親妹妹,她今天也會來,明顯是要給自己的姐姐撐腰的。所以這次的賞菊宴大夫人要避嫌。」

  兩個小丫頭匆匆的從葉府比較偏僻的荷花池假山後面走過,並沒有注意到假山上面有人在。

  「小姐,您可算是葉府的二少奶奶,那個溫小姐還找來皇后娘娘到葉府給她撐腰?哪有這樣的道理呀!」假山上的人正是凌雲夢和她的丫鬟翠桃。

  此時的翠桃仍鼓著腮幫子,一張粉嫩的小臉漲的紅撲撲的,見自家小姐毫無形象的坐在假山邊的石頭上不理她,又繼續說道,「這個葉二少爺也是搞笑,明明知道您回來了也不來接您,還有葉府什麼意思還邀請您參加賞菊宴。」

  「小丫頭,這是在葉府,說話可得小心一點了?」坐在石頭上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湖面隨著一群鴨子划過而泛起層層漣漪的凌雲夢回頭對著翠桃莞爾一笑,「是姑爺!」

  看著自家小姐的明眸皓齒,翠桃一時也被晃了眼:「小姐,您說您這麼漂亮,姑爺見了您會不會就不會再要溫家小姐了呀?哼,什麼京都第一美女,不過是因為京都的人都沒見過小姐您罷了。也就小姐您才這麼低調。」

  「漂亮?漂亮能當飯吃嗎?」凌雲夢搖了搖頭,她的美貌她是知道的,也是自信的,可是她從來不相信單憑美貌可以征服一個男人,雖然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征服男人。

  「記住了,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這個葉天影肯定不會是因為溫家小姐長得好看要娶的。從他肯在以為我死掉了之後還願意娶我的牌位回家就可以看出他應該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至於這次的賜婚用腳趾頭想也不會是他去求的皇上,至於是不是咱們的皇上耳根子軟,經不起美人的枕邊風就不知道啦~~」凌雲夢故意拉長了聲音。

  輕巧地從石頭上跳下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凌雲夢對著翠桃說道:「小桃子走吧,我聽說呢葉二少爺從我回京都那刻就被咱們皇上叫到宮裡去了,到現在還沒有放回府呢,所以才沒有辦法安排人來接的。老太太也派人來說了情況的。所以別煩惱啦,既然是來參加賞菊宴的,就好好賞菊就是了,賞人可不是咱們的事。」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涼亭笑了笑,轉身往蒼松居走去。葉府怡南苑的菊花和葉天影的清水居的桃花在京都貴族中可是很有名氣的。不過現在她要先去蒼松居給葉老太太請安。

  「小姐,你等等我。」看著自己小姐興致不錯的樣子,翠桃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來小姐對葉二少爺的印象還不壞她也就放心了。

  這還沒進門呢就又要娶妻,翠桃可真是怕自家小姐一難過就對葉二少爺心灰意冷,沒有葉二少爺的庇護,在這葉府前有葉大夫人,後有溫家小姐,那以後這日子可就沒辦法過了。還好看現在這個樣子小姐是鬥志滿滿呀!而且剛才來葉府的時候葉老太太的貼身侍婢還專門在大門口候著呢,不過春煙被二少爺的人叫走了,也不知是幹什麼去了。

  但是就目前小姐的狀態來看,以後在葉府的生活應該不會太壞。哦,對了,是姑爺,可不能再叫葉二少爺了。

  「啪啪啪……」歐陽昶明一邊鼓掌一邊看著若有所思的葉天影笑道,「不愧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呀,居然這麼輕易就發現咱們在這兒了。」

  說著還不忘拍一下葉天影的肩膀,調侃道:「你這夫人不錯呀,為了維護你居然連咱們皇上都敢調侃。」

  歐陽昶明轉身看見坐在一旁的皇上也在沉思,繼續打趣葉天影道:「有些人呀就是命好啊,以前我還在可憐你娶了一個牌位,結果緊接著咱們皇上就為你賜婚大周朝第一大才女溫家大小姐。現在好啦,你的另一位妻子緊跟著也回來了,而且單看樣貌完全不輸溫家大小姐呀!」

  歐陽昶明是見過溫家大小姐的,當年他父親有意向溫丞相提親,所以他偷偷去看了這個傳聞中才貌雙全的女子,可是他覺得溫家大小姐美則美矣,但總感覺少了一些靈氣,倒像皇宮中挑選出來的牡丹過於雍容華貴。

  可惜偏偏葉天影喜歡桃花。後來又聽聞她非葉天影不嫁,他父親便沒再提過這件事。當然這種事情他是肯定不會告訴葉天影和皇上的,畢竟偷看未出閣的女子,影響還是非常不好的,所以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去年百花節的時候畫的賞花圖中有幸看到過溫大小姐的面容。」

  歐陽昶明的夫人正是葉二夫人的侄女,唐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唐婉瑩,京都有名的畫技一流的才女。

  「燦若桃李的笑容配上清風明月般的面容,是怎樣的一種賞心悅目?」猶記得當初回到皇宮時自己興奮的向太后講述見到的女子是如何的讓他驚艷。後來他一直惋惜只有一面之緣的相遇,沒曾想到如今竟然在這樣的狀況下見到了,而再見她竟然已經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夫人了。

  劉啟軒看著有些悵然若失,雖然他極力想要表現的若無其事。好在葉天影和歐陽昶明的注意力也在凌雲夢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聽聞鎮國將軍的女兒六歲便開始管理將軍府,朕一直以為會是一個彪悍的女子,沒想到竟是如此婀娜多姿,靈氣逼人啊。比起溫婉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劉啟軒附和著歐陽昶明的話說道,「聽其剛剛說話,天影你以後的日子必不會無趣了。」

  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劉啟軒心裡有些酸楚。

  自小他就被教導做大事不能有兒女私情,最是無情帝王家,身為皇帝更不能被兒女私情左右。所以當初溫婉本是內定的皇后人選卻非葉天影不嫁時,他除了覺得自己皇帝的顏面有些受損外,並沒有多生氣,反正他的皇后是溫家的女子就可以了。因此他娶了溫晴,順便也拉攏了溫丞相。

  「走,咱們也去賞賞菊」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劉啟軒放鬆了一下自己,站起身來率先向怡南苑走去。此刻的葉天影想到那句「是姑爺」也難得的勾起了嘴角。一身灑脫的跟在劉啟軒和歐陽昶明的身後。

  「少爺,就在這邊。」兩個身影穿過葉府亂石林立的假山,避開當值的下人來到清水居之後便迫不及待的進去了。好在今天大部分的下人都到怡南苑去幫忙了,才會讓他如此順利就進入到葉天影的清水居。

  京都的人都知道清水居的桃花最是燦爛奪目,如今雖是秋日無緣得見,但單看這滿園的桃樹便可以想像春色滿園的時候這裡將是怎樣的美。

  然此刻的兩人卻無心對著這桃林感嘆,因為他們在桃林中迷路了。

  「早就聽說這清水居的桃林若沒有人帶路,一般人是無法走出去的,原以為葉天影只是一介武夫,即便生的好看些,也不過是一個只會帶兵打仗的將軍而已,沒曾想到他這桃林竟設計的如此精妙。」

  站在桃林中的人望著桃林上方的天空,對著掠過的幾隻大雁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少爺,您不是對這種奇門遁甲深有研究嗎?我看這桃林的布置和您平時研究的奇門遁甲之術頗為相似呀!」

  那男子身旁的小廝看著自家的少爺,本就不夠健康的臉色近日來因為害相思更顯得憔悴了些,眼睛也深陷了,這一身的錦衣竟顯得有些寬鬆了。

  那小廝隨著自家少爺的目光也望向天空,此刻雁過無痕的天空只剩下一抹蔚藍。

  「奴才打聽的很清楚了,那日少爺在元宵節見到的女子就是葉天影的婢女夏雪兒,今日因為染了風寒,所以在清水居待著沒有去怡南苑幫忙。」

  原來被喚作少爺的是柳尚書之子柳開元,元宵節的時候在燈會上見過葉天影的侍女夏雪兒,一見鍾情之後便再也無法放下,此次隨父親到葉府參加賞菊宴,在前廳並未見到夏雪兒。而妹妹柳絮兒讓人遞了紙條出來說是那夏雪兒受了風寒在清水居並未出來。

  他害相思害得厲害,今日若再見不到,怕是真要消得人憔悴了。所以此刻也顧不得禮法了,趁著葉府眾人皆在怡南苑,倒也順利的到了清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