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蛟到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不對勁。
它的身體很多部位,已經不像是它的了,而尾巴處更像是要爛穿,幾乎在完全掉落下來的那種感覺,還有它的心臟,現在只要一呼吸,就像是有萬針穿心。
那些細小微弱的針尖隨著血液,不住的往它心口扎進去,它就算是想讓它們停下來,也完全辦不到,除非它停止呼吸,讓身體裡的血液停止流動。
就算是受傷了那麼幾十萬年,它在傷勢最嚴重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身體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它這是被人暗算了。
這個洞穴里沒有別人,只有它帶進來的這個人族螻蟻。
寒蛟癱在地上喘著氣,它想起來了,它早幾天把這個人族螻蟻帶回到洞穴的時候,忽然間就昏昏欲睡,怎麼也控制不住,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經脈里有輕微的刺痛,可是那個時候,它根本沒想到,這個卑微的人族螻蟻竟敢暗算它!
它抬著猙獰的頭顱看向洛長歌的方向,憤怒道:「該死的人類,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洛長歌大吃一驚,這一下連害怕都忘了:「你竟然會說話?!」
什麼叫它竟然會說話?該死的人族螻蟻,竟然敢小看它!
寒蛟怒道:「本座是已經快要化龍的蛟,怎麼不會說話?!」
洛長歌撇撇嘴道:「明明會說話,偏要裝啞巴,怪得了誰?」
寒蛟被她氣得重重吸了口氣。
難道這個人族螻蟻以為它不想說話嗎?
自從受重傷之後,它身體裡的每一點力量都要算計好,能少用就少用,能不用就不用,以免消耗了太多能量而沒有靈氣補充,讓傷勢更加嚴重。
而說話,對於沒有化形的妖獸來說,也是需要耗費大量能量的,它沒有受傷的時候還好說,受傷之後,每多說一句話都是負擔。
剛才之所以開口,也是因為中了這個人族螻蟻的暗算,讓它又急又怒,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出聲,可是這個沒見識的人族螻蟻,竟然敢說它是啞巴。
寒蛟簡直快要被氣死了!胸口的針尖因為它的大力吸氣而又往心裡更是扎進去幾分,痛得它狠狠扭動著身軀,在洞穴里翻滾。
洛長歌連忙挪動了幾個位置,以免被它巨大的尾巴掃中,她眼神冷冽,想辦法更加激怒它,以便讓金針發揮更大的作用:「你這不是還沒化龍嗎?神氣什麼!」
寒蛟怒聲道:「如果本座化龍了,你這樣的人族螻蟻根本就沒有資格見本座。」
它巨大的尾巴對著洛長歌橫掃過去,直恨不得一下就將她拍死。
洛長歌說著,手上蓄積已久的力量直接拍出,一掌擊在它尾巴的傷口處,那被化屍粉腐蝕得快在掉落下來的尾巴在這股大力被打斷了一邊,只剩下另一邊還有點皮粘著。
基本上尾巴那段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與心口處的針扎還有全身上下不時發生的疼痛比起來,尾巴其實沒那麼重要。
可是,這並不代表寒蛟能忍受自己的尾巴讓一個人族螻蟻給打斷了。
它氣得扭過身軀,往洛長歌面前撲過來,巨口大張,想要把洛長歌吞進去。
洛長歌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整個人憑空躍起,翻身上了寒蛟的背。
她死死抓著寒蛟頭頂的那根獨角,雖然說和龍比起來,這蛟的獨角又短又小,可是對於洛長歌來說,卻正好方便能夠用手抓住。
寒蛟眼見這個卑微的人族螻蟻竟然騎到它的背上,更是大怒,它猛烈的晃動著猙獰而碩大的腦袋,想要把洛長歌從上面甩下來。
洛長歌整個人伏在蛟背上,死死抓著它的獨角不鬆手,任由它怎麼甩動都不鬆開,有幾次,她的身軀已經被從蛟背上甩了出去,可洛長歌硬是憑藉著抓在寒蛟那根獨角上的力量,把自己給拉了回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寒蛟覺得心口的疼痛越來越密集,而對身體的掌控卻越來越失控,它巨大的身軀,有一大半開始不受控制了。
寒蛟怒喝一聲:「該死的人,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洛長歌緊緊抓著它的角不鬆手,身上已經到處都是磨損的傷口,此時聽到寒蛟再次詢問,不由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心口有無數針尖在往裡扎去?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受你控制了?」
眼見寒蛟似乎是靜下來聽她說話,洛長歌趕緊趁機喘了口氣,剛才為了穩住自己的身形不從寒蛟身上掉下去,她可是費了不少力,差點就抓不住了。
眼見寒蛟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說話,又想要開始狂躁起來,洛長歌立即接著道:「你的感覺沒有錯,扎在你心口的就是無數金針銀針,啊,其實也不能說是無數這麼誇張,也就是幾十根吧。」
「至於你的身體正在不受你的控制,那是因為你中了毒。」
「不要問我中的是什麼毒,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空間裡有著二三十種帶毒的藥草,我全部扔進你傷口裡了,鬼才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也許那些毒全總中了也說不定。」
寒蛟猛的一甩頭:「你這卑鄙的人類,竟敢對我下毒。」
洛長歌整個人被甩得在半空里滑了半圈,好不容易才穩住,氣喘吁吁道:「真是,笑話啊,你都要殺我,我還不能對你下毒?你腦子沒壞吧?」
「那這樣吧,你不卑鄙無恥,你就站著別動,等著我來殺你好了。」
寒蛟大怒:「就憑你這樣的人族螻蟻,也敢說要殺本座?」
洛長歌巴不得跟它說話說得越久越好,一來,可以讓自己得到更多的喘息時間,二來,也可以讓寒蛟身體裡的毒素髮作得更厲害,讓那些金針扎得更深些。
只要那些金針全部扎進寒蛟的心房裡,那麼這隻寒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