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歌立即反唇相譏:「就算我是螻蟻,你現在不也傷在我這螻蟻手上嗎?你連我這樣的螻蟻都對付不了,還敢號稱說自己要化龍?」
「你就放過龍吧,不要再給它丟臉了。」
寒蛟只覺得心口一陣疼過一陣,偏偏洛長歌還在它背上說道:「我奉勸你還是少發怒的好,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停下來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嗎?」
對,寒蛟想起來了,它剛才被眼前這個狡猾卑鄙的人族螻蟻激了,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寒蛟暴怒的動作慢了下來,對洛長歌道:「給本座解毒,再替本座想辦法把心口的金給取出來,本座就饒你不死。」
洛長歌偷偷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漬,說道:「沒有解藥,心口裡的針也拿不出來。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自詡馬上就要化龍了嗎?你自己想辦法啊!」
寒蛟氣得半死,這次卻沒有衝動,它已經發現了,當它的動作慢一些,呼吸不那麼激烈的時候,心口的針尖扎得就會輕一聲。
所以現在,它雖然想把這個卑鄙的人族螻蟻直接弄死,卻也不敢讓自己輕易動怒。
寒蛟壓抑著怒氣,緩聲道:「無恥的人類螻蟻,本座一定會讓你死無全屍的。」
洛長歌不屑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反正你現在要是死了,肯定不會留下全屍,因為你的尾巴已經斷下來了。」
寒蛟心想,果然這個人族剛才說的那句話還真的沒有說錯,真是龍游淺灘遭蝦戲,想它堂堂快要化龍的寒蛟,此刻竟然落到被一個人族螻蟻鄙視的地步。
這要是換了它沒有受傷的時候,怎麼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就這種凡人界的普通藥草就想毒倒它?那簡直就是做夢!
可是現在,就是這些普通的藥草,讓它一點辦法也沒有,沒有了修為和靈力,單靠強悍的肉身,根本不能把這些毒素逼出來。
何況現在,雖然不想承認可卻不得不承認,它的肉身,也出問題了。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族螻蟻乾的。
它當時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把這樣一個禍害給帶到洞穴里來,而沒有直接殺了呢?不然它最多也就是跟以前一樣苟延殘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很快就丟了性命。
明明在那場天地大災中它都逃得性命了,此時卻栽在這個人族螻蟻手上,真是想起來就不甘心。
它怒吼一聲:「無恥的人族螻蟻,別以為本座現在就拿你沒辦法,逼急了本座,本座與你同歸於盡。」
洛長歌見它一時沒有暴動的跡象,慢慢鬆開一隻手,悄悄取了兩枚金針藏在指間,一邊慢悠悠的說道:「你不用在這裡說大話了,有一個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啊,你都不是人,當然沒聽過人族的故事,算了,我講給你聽吧。」
「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眼看著快追上了,那個在前面跑的撲通一聲跳到河裡去了,這時,那個追的就在岸上喊,你快上來,不然我就下水了。」
寒蛟雖然很想知道,卻也不想開口問,那樣的話,會讓自己顯得十分被動。
洛長歌也沒有打算等它問,只是頓了頓就接著說道:「那個水裡的回答,你特麼別說大話,你要是會水早下來追我了,還會在岸上瞎嘰歪?」
寒蛟聽到這裡就是一怔,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呢。
身後的洛長歌已經冷喝一聲:「你要是真捨得和我同歸於盡,還會在這裡說那麼廢話?怕死就直說。」
寒蛟這才知道洛長歌這是在變著法兒的罵它,心裡的怒氣再三再四壓不住,終於又怒了,暴喝一聲道:「無恥的人族螻蟻,只會逞口舌之利算什麼本事!」
心口又是一陣猛烈的刺痛,這一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得更厲害,讓它巨大如小山般的身軀也忍不住痙攣起來。
寒蛟到這個時候已經不怎麼敢亂動了,它喘了口氣又說道:「卑鄙的人族螻蟻,你也別得意,就算本座死在這裡,你也別想逃出去,就留在這裡給本座陪葬。」
「這個洞穴,除了本座,誰也不知道出口在哪裡,而且就算讓你找到出口,外面的寒塘你也不可能渡得過去,直接會把你凍成渣。」
該死的,它試過了,沒有靈力修為盡失的它,果然不能把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洛長歌厲喝一聲:「那你就先去死吧!我可不打算和你同歸於盡。」
隨著她話音落下,兩枚被灌注靈力的金針從她手上激射而出,直接沒入寒蛟的眼珠,寒蛟「吼」的一聲痛呼,小山般的身軀開始瘋狂的打滾扭動。
劇烈的動作讓身體裡的毒素加劇發作,而心窩處的金針,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不斷向內扎進,終於借著寒蛟這一下的狂暴而完全刺進心臟里。
寒蛟只覺得自己的心脈受到致命一擊,對於現在虛弱的它來說,這一擊就完全斷了它的生機。
它拼著最後一點力量怒喝道:「本座和你同歸於盡!」
說著,猛的向著前方的山壁撞了過去。
洛長歌鬆開手,從它的背後上滾了下來,一連向外滾了好幾圈,才險險避開它巨大的身軀,就算是這樣,也被它的尾巴掃中,狠狠撞向另一邊的牆壁。
一口血從洛長歌嘴裡吐出來,剛才的傷本來就沒好,這下再這麼重重的撞一下,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不過能把寒蛟這個巨無霸給拖死,她心裡還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然而洛長歌還來不及高興,寒蛟那快斷裂的尾巴又是一下重重甩過來,就算是她躲得快,也還是有半邊身子被寒蛟的尾打中,這一下比剛才的力道更重,洛長歌眼冒金星,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竟然忘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以為金針刺進寒蛟的心脈就萬事大吉了,卻忘了這才是危險真正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