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天子在帽子上走走停停,天體帽子整個就如一個地面,熾天子站在上面很是穩當,帽子就是用帆布一樣的東西編的,密實的表面也不是岩石一樣脆,整個帽子就在薔薇叢的大氣層外倚靠著薔薇叢,真的是戴在薔薇叢上的一頂帽子,帽的前檐在太空中能遮擋住薔薇叢的一部分,似乎就擋住了小太陽照來的光。
熾天子在帽檐和帽環的交界處參看,這裡有布的隆起成一道高山,高山不那麼險峻,沒有稜角而顯得整體順滑,熾天子踩著一攤水,水在帽子上像一個水坑一樣,而水也不滲透到帽子裡,也沒在真空中蒸發散開,而當熾天子要從傾斜的帽子高處到低處時,就前傾斜著,這樣水坑的水就會被熾天子踩著滑動起來,在帽子的表面滑動的水,水就成了熾天子的滑板。
「水可是都被絲線抓綁在一起了,最小的水單位只要大於地殼帽子的最小縫隙,水就不會滲透到地殼帽子上了,絲線拉著水也不會讓水灑開。」一輛縫針車上的聲音,縫針車就是臨時針對帽子上的布類地形而組裝的,一般的輪子車在這帽子布的地形上都抓不牢,所以把輪子換成十幾個能插入帽子編織格子的縫隙里的高強度針,針大概就如矛槍一樣長,加上車的引擎和蓋子以及駕駛室等配置,車的大小和消防車差不多,每當車需要移動時,只需要讓針從布地形的格子裡出來,然後車就會因為針的一同從縫隙彈出的來自針壓力而起跳起來一個高度,然後再拋出前幾根針到車要去的布地形的地方,針上的線再在車上收拉,車就能整個滑動一樣到達目標位置,就如爬城牆一樣扔出鉤鎖再拉著車前行,這樣的簡易基礎結構,剩下的就是考慮車的各種停靠速度的調整。
而因為縫針車這樣拋出針線的設計,為避開線都纏繞在一起,就都用了類墨水的處理,就是每條線的中間都在不同的墨水通道上,這樣就能很好控制拉線的合力而避開線打結,從外面看,車就如風箏一樣被拉到一個地方。同樣的原理也可以用來製作綁住水的線,這樣的水裡就看不見有線,而水也依附在很多線頭上連接編織,正適合當做在布地形上的墊子,不過熾天子用這水墊子來滑坡了,完全不建議一般都薇兒這樣做,因為帽子的一處帽梗的高度就是個大坡,正常的薇兒從上面滑下來就和高處跌落到谷底差不多。
「那這帽子上的地形太整齊了,要是在地面的話,肯定會被沙子填埋帽子格子的。」縫針車的聲音繼續說著,而車上的駕駛位上是一個等薇兒全身的木偶,木偶是可以被遠程操控的,同樣還是用的墨水通道,和一貫的木偶一樣,當然,要是通道關閉線頭,木偶依然有本地經驗操作,可以進行離線作業。本地經驗操作就是根據正常駕駛的薇兒的動作捕捉得到的參數,只要木偶應對同樣類似的情況,就能生成可以處理這情況的操作指令,優點是能替代薇兒進行危險地形的作業,依靠的經驗數據規範很準確,缺點就是一旦出現類型完全不同的新情況和不在庫里的情況就容易出現錯誤操作,而這錯誤操作的概率很小,經驗資料庫越多,操作就越準確,不過始終沒法完全應對新的突發情況。
熾天子很快如自由落體一樣滑到帽子的一處谷底,帽子布地形的地面能看到有大範圍的波動,谷底不時稍微抬起來比周圍要高出來,如小山丘一樣。探測完帽子的大致地形後,熾天子感覺這天體帽子就真是帽子了,沒有別的特殊功能,可以當做一個太空的移動來修建一些太空設備,熾天子想像著會修的防空炮和天文望遠鏡已經拋電軌跡站之類的設施,這布甚至燃燒不起來,還是能抗住隕石的程度,這麼好質量的能給薔薇叢戴的帽子,讓熾天子好奇薔薇叢用的什麼貨幣交換購買得到的,而這交易好像是薔薇叢的秘密,所以熾天子還是不想去打探了。
熾天子拿起地上的水球,這水墊子沒被踩壓時就在布地形上呈一個扁球外形,如水珠在荷葉上的樣子。而一旁隆起的布的小山包上,縫針車一邊扔著針線,一邊靠近過來,熾天子看著靠近而來的縫針車,說:「這帽子我逛遍了,沒什麼特別的,當做一個帽子給薔薇叢來用很是合適。」
而縫針車上的木偶沒回應熾天子,縫針車突然朝熾天子的位置發射出四根針,好像要扎中熾天子一樣,針的推射帶著彈簧發射的振動,此時反應過快的熾天子甚至能看見針的起伏,熾天子肯定不用在意被突然的襲擊會給自己帶來的物理影響,情況肯定是針會撞上自己後被彈開,但熾天子還是下意識地躲開了,因為看著那針就有不詳的記憶感,好像是小時候被打針時的疼痛,總之熾天子就是想躲開,熾天子甚至閃動著避開了縫針車的連續拋針。
「喂,我可不想這樣,要是這機器車壞了,我可要拆掉了哈。」熾天子對著縫針車上的木偶說,就是在和木偶另一端的技術組的操作端在說,不過熾天子的手腕腕帶上接收的信息是:縫針車斷網了,木偶誤識別著非格子地形作為拋針點。
熾天子立刻明白,自己的身形在縫針車上的木偶的認知里沒有布地形的格子,然後沒有空缺的自己的所成為的目標就反而成了木偶認為的空缺,就好比一張白紙上畫了個黑點,慢慢黑點是白紙上的一個實體,但卻會被木偶認成是一個黑洞一樣,而把針拋向黑洞的大格子裡就能讓縫針車前行,原因大概是縫針車在遠處看到熾天子所表示的黑洞和車周圍的布地形格子縫隙一樣大,就是近大遠小一樣,木偶在形狀識別上缺少了這種情況下的遠近判斷,於是就朝熾天子拋針,沒拋中就一直拋,熾天子又在躲閃,更讓木偶堅持要完成沒拋中的目標,就相當於卡住了循環的程序指令一樣,跳出循環的條件沒法得到判定。
可熾天子就是不想被針扎嘛,就算針完全不會對自己有傷害,可還是想躲開,就像有的女孩子會怕蟲子一樣。看著緊追不捨的縫針車,熾天子就將手機中的水球扔過去,縫針車就被水球包圍,而針與針直接不會打攪,針和水球也不會纏繞,而針又沒法穿透水球,縫針車的拋針在水球的干擾下就怎麼也拋不中地面的布地形格子。
「太空支援一下,我要是拆車的話,車的針就會四處散開。」熾天子發著手腕的信息,因為熾天子看著車鬆散的結構,破壞掉車的引擎的話,那車上正在拋的針可能就會脫線,針脫線後扎入格子的話,那針很容易就從帽子外側扎到里側,然後掉落在下空的薔薇叢里,雖然薇兒們可以將針當做小隕石塵埃攔截,但這樣節外生枝的事端,熾天子還是想更保險些。
很快,帽子的一個方向上,漂浮過來一個優形的電磁鐵,就一段一米的鐵棍,鐵棍繞成字母優形,然後鐵棍上左右兩邊直的鐵棍部分就纏繞上線圈,線圈一圈圈纏繞,然後用透明外殼裝好固定,接著給整條線圈的兩頭接通直流的電流,中間可以安裝控制電路板。就這樣簡易的電磁鐵飄了過來,電磁鐵啟動後,就一下把縫針車的針頭都給吸住了,大概率的電磁鐵,如同核磁共振儀器一樣,電磁鐵配備著電子塊作為接電源,鐵芯和線圈周圍都有液氮冷卻,對薇兒們來說顯得相當復古。
沒了針頭的縫針車還在原地,車上木偶也還在操控著搖杆,熾天子就一把把木偶給從駕駛座上拉出來,木偶是按著薇兒等身製作的,穿著尋常的衣服,它出來後就木楞地看著熾天子,說:「洞在我面前了,我要過去。」然後木偶移動著,真的認為熾天子是一個黑洞一樣,自己要鑽進去一樣。
熾天子沒理會木偶,就先收拾一下周圍,然後拉著搖搖晃晃的木偶離開了帽子地形,回到薔薇叢的藤蔓上。回到藤蔓上的木偶冷靜下來,自動重連了遠端的線控,遠端技術組進行著故障排查中。熾天子看著天空上帽子的帽檐,如果那裡只是布地形的話,精密的木偶不會那麼錯識別遠近,不然木偶看到縫針車都會把車開到當做是拋針的目標。
「那就是帽子的布料有些特殊了,我近看上面的布料,放大了顯微鏡的倍數,能看到很多東西整齊編織在一起,採樣後拆線也是越拆線能看到的編織結構就越小,就像分形幾何里拓展的六邊形,到後面小到都看不見光線了的隧道顯微鏡倍數,也還是能捕捉到相同的布料編織結構,我打算再用高能粒子轟擊,實在還不行就得找薇兒能編織的最小極限來拆解布料了。」一個薇兒對熾天子說著,她說她是來調查事故的,熾天子想著她的名字,想不起來,看外貌的話可以稱為薇兒束髮,那大概就是她用發圈紮起來頭髮。
熾天子看著薇兒束髮,說:「薇兒最小能拆解的物質極限,我看可是到把物質看成是線團的程度。」然後熾天子走到薇兒束髮身後,解開薇兒束髮的發圈,讓她的頭髮散開,果然,薇兒束髮的頭髮整個連著她的身體,或者說薇兒束髮全身都是頭髮,更清楚地說,這薇兒樣子的薇兒束髮根本就不是薇兒,而是一堆頭髮在光學視覺上偽裝成的薇兒。
這麼快就被拆穿的未知頭髮整個就躲在一旁的電磁鐵後面看著熾天子,熾天子想著這個偽裝成薇兒的頭髮的來源,薔薇叢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原生生物,甚至連第三行星上也沒聽說過,那麼顯而易見,是電磁鐵上吸的針從帽子上帶來的頭髮,這樣的頭發生物顯然沒必要是當做是偽裝的外星入侵,完全可以用大些大把的頭髮來鑽到薔薇叢的每個地方。
「哦,被發現了,一定是我說的話有什麼漏洞。」這堆頭髮說著,那還是換個名稱,看它是黑長直發的外表,還是叫黑色發簡單些,熾天子完全不知道黑色發的信息,只當做是一類奇怪生物,能說話思考,見怪不怪了,不過是很多縷頭髮順滑有光澤的樣子。
熾天子說:「你先到薔薇大廳登記,詳細的情況之後再說。」熾天子已經確認這頭髮就和帽子布上的材料來源一樣,摸起來都是類似的觸感,自然閾值可都差不多,而頭髮本身也沒什麼放射性,也沒有生化物質能污染到薔薇叢和感染出什麼病毒之類的,就真和一般的頭髮樣子一樣,如果有別的隱藏信息,那若超出意料也是防不勝防的,不會存在還需要這樣現身的頭髮作為攻擊手段。
很快熾天子帶著黑色發到薔薇大廳,薇兒乘十給黑色發註冊身份,編號編到外來者第七位,薇兒乘十更是完全熟練地進行著流程操作,此時薔薇叢給登記處發來消息說:「我找到了,這位頭髮小姐是天體帽子附帶的帽子說明書,商店那邊發的清單里寫著的,放心好了。」
熾天子看著黑色發,不知這樣的生物是當做產品的配置發送的還是算生物買賣的呢。黑色發登記完後重新紮起自己,她到沒再偽裝成薇兒,而就保留著髮型然後用頭髮的肢體走在薔薇大廳里參觀著薔薇空島的介紹信息,她看著薔薇大廳里的一些歷史照片,沒想到薔薇空島生長得這麼快的樣子。
「我可很清楚薔薇叢買的帽子的別的用途,我是因為這次的交易而誕生的頭髮,需要問帽子的用途時就找我好了。」黑色發說著,不過熾天子還是很好奇地問:「黑色發,你需要吃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