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延遲的調查實際

  在薔薇山谷河流邊的熾天子看到了四位人偶的去向,是她們被眼睛翅膀選中,她們也很情願地被帶走,既然如此,熾天子也不用特意去將四位人偶帶回來,至少不是無良的天體拐走人偶那樣的事,這讓熾天子想起提線危機里抓薇兒們的線,不過得調查清楚四位人偶的具體情況,可不要是某種誤導的誘惑之類的,於是熾天子詢問著附近的人偶的目擊情況。

  薔薇山谷,人偶李:那四位人偶大概一個小時前到的這河岸邊,她們都不怎麼說話,我也不認識她們,她們來的方向是河流上游的蜿蜒小路,那裡的路牌就叫蜿蜒路。

  熾天子尋著上游而去,果真找到了一條鵝卵石鋪的小路,旁邊的木牌上用黑筆寫著蜿蜒路的名字,這小路彎彎繞繞的,兩邊有繁多的薔薇藤枝丫,薔薇藤如浮橋一樣不時晃動著,蜿蜒小路也分段微微移動著,應該是這地形的連續變化讓原本筆直的小路變成蜿蜒曲折的了。

  此時從天空掠過的籃子纜車丟降落下一個包裹,準確地落在熾天子面前,熾天子打開,裡面是一個袖帶,袖帶上顯示著執行部的字樣,熾天子將袖帶用別針別在肩膀衣袖上。雖然沒聽說過薇兒們有這個部,但可以判斷是人偶們組織起來形成的新組,那四位人偶被帶走的消息也很快傳開。

  熾天子能看到袖帶上彈出的新信息:薔薇叢失去四位人偶,已立案,任務目標是調查四位人偶離開薔薇叢的原因,派遣熾天子進行主調查,各部的人偶協助待命。

  看樣子的確是人偶們直接新建立的新組織,四位人偶離開後,已經確認四位人偶不會返回薔薇叢,正是從眼睛翅膀方位傳來的人偶信息,為此,人偶們很是在意這樣的被自願帶走的事件的具體原因,可能涉及到大方向的危機,而人偶們綜合判斷就熾天子最適合,於是就直接把任務主推給熾天子,熾天子可都沒答應,不過熾天子也正好想弄清楚是什麼深層的原因,不然人偶們的內心總有惶恐不安。

  熾天子沿著蜿蜒小路向上而去,袖帶顯示著四位人偶的名字,袖帶上的屏幕不是發光那種屏幕,而是如墨水顯示出字體一樣,這樣在明亮的陰天能如看紙張書本一樣,不用擔心屏幕亮度不夠而看不清,不過當周圍太暗了又就和看書本一樣看不清了。

  消息來自,人偶檔案館:四位人偶分別為人偶殿主、人偶韌心、人偶蠟筆和人偶奈枝,分別來自調控部、信息部、繪圖部和電波部,以下為具體型號信息……

  熾天子聽到有人偶叫殿主,可真有點總要人偶的角色的感覺。袖帶收集著熾天子走過的腳步,然後比對著地面的腳印信息,可以找到腳印走勢,到蜿蜒小路的往薔薇山谷上山脊的位置可以接著找到四位人偶的腳印,這附近沒有全方位的監控盒子,只有薔薇叢高處的俯瞰相機提供出這地帶的錄像,可以確認上山脊是她們來的方向,於是熾天子繼續走上上山脊。

  在上山脊的路上,可以看到道路兩邊叢生的荊棘,有的偶爾伸出來攔路,而往側面的右邊,可以看到薇兒們去年挖出的水田,水田在山勢上呈現梯田的結構,一道道的順著山勢如月牙一直降落到山腳的河流邊,最上面的水田的水來自更上游的高水位的分水嶺水庫。熾天子覺得如果在來的路上了看到這樣的風景,人偶心中不免會有些留戀,可以看成好幾處的腳印都在原地停留著,停留的腳印在泥土上多了側邊的微調小距離,就像箱子放在灰塵的桌子上振動起來會在邊緣將灰塵推出一個微小距離一樣,人偶通常可不會感覺走累了才停留的。

  消息來自,人偶網絡安全部:四位人偶最近的網絡發言交流是在一星期前的地面地基拼接走道的工程任務里,只是正常的任務信息處理,人偶殿主問人偶韌心最小的通道長度,人偶韌心回答是四米。

  熾天子(看著上山脊的匯路口,腳印兩兩分開):她們平時有聚會之類的,那她們是怎麼得知的信息要到河岸邊被帶走呢,還是說眼睛翅膀隨時隨地都能帶走人偶們。

  消息來自,人偶調查部:具體原因已經查明,是這四位人偶的導入掃描意識為邊角的分組,具體含義就好比幾百位人偶同時做十道選擇題,每道題目只有一二三四的選擇,選到最後的根據選擇的情況來分配掃描思維的主位置,通常情況下會有四的十次方種可能性的通用掃描器安裝,而那四位人偶選擇的就分別是十個一、十個二、十個三和十個四,沒個人偶不能選擇重複的情況,也就使得這四位人偶位於人偶群體掃描的矩陣的四個角頂點上,簡而言之就是就是,四位人偶處於矩陣的角上,周圍最多連結三位其她人偶,她們四個的共同點就是沒有其她位於矩陣中間選擇的人偶那樣完整,注,掃描矩陣就是指人偶間形成交流聯繫的內核模塊,具體參數詳情見標準編號三月檔案。

  熾天子讀著理解著人偶們這段時間的一些參考標準,人偶調查部那邊給出的就是直接的參數原因了,那四位人偶位於角落,缺少了至少兩項與外界聯繫的思維掃描模塊,這也不算這個分配系統漏洞,而更像是人偶中出現的基因的自然選擇,總需要有豐富的人偶的矩陣掃描來保持人偶的多樣,以確定人偶不會同質化,因為如果所有人偶都一模一樣,那可才是真正的大麻煩,任何行動都會變得絕對起來沒有餘地,為此採用多樣化的不同人偶思維是很合適的,這樣也就必然會出現角落的人偶。

  雖然熾天子不用再繼續調查任務了,可熾天子還是往左邊的腳印去尋找其中兩位人偶來前的經歷,這樣收到過去幾時的實際,讓熾天子想起整個星空對自己的延遲總被自己忽略,於是熾天子沿著腳步的方向放大自己的腳步走起來,同時調整著對應延遲的過往實際信息的自然閾值感知,就好像星空中爆炸的超星星上的熾天子一下跑出去很遠,就能在光沒傳遞到地方再看一次超星星爆炸,而熾天子還可以繼續這樣跑遠些,一直到更遠的地方去一遍遍看不同遠距離的爆炸景象。

  薔薇叢上山脊繼續往高處走,是一處走廊樓區,樓區里熙熙攘攘的人偶各自進進出出,好多個樓梯口,還有石頭天橋和石頭牆上的大大小小玻璃窗戶,整個樓區形成一個各處有路和門的複雜的堡壘。

  城堡主通路上有看守的人偶,看守的人偶看著熾天子,給讓路,進去後的轉角有在發放物資的倉庫,物資都是些被子和冷蒸汽燃料塊,正有人偶在排隊領取,整個堡壘似乎剛建立不久,各處都很新,還沒有達到灰塵僕僕的程度。

  周圍有六十位人偶,但倉庫里少了兩份物資,物資都是打包的,這讓分發物資的人偶四處參看著情況,熾天子也過去看看,有沒有從這裡出來的人偶殿主和人偶韌心的腳印。

  不過熾天子並沒有找到兩人偶的腳印,倒是發現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有一隻如同小野豬的動物頂著藍色的袋子在牆壁交流經過,躲躲閃閃的,熾天子走上前能將袋子裡的野豬給拎起來,野豬抓住袋子不放,當熾天子呼叫人偶過來看時,自己手上的就是一個空袋子,而當周圍人偶散去,自己手上的袋子裡又出現了這隻野豬。

  熾天子接著借來附近人偶的相機,給野豬拍照和錄像,同步傳到網絡,薇兒和人偶們表示都是個空袋子,這讓熾天子感覺有些迷幻,如果是自己的自然閾值,不可能單獨只看到一隻野豬出現在光學上看不見的視野里,至少還得要其它的同質的參考物,比如帶上太陽鏡去看周圍,那都得給周圍的視野蒙上一層濾鏡,而這野豬就在自己手中活靈活現的。

  於是熾天子將野豬放回到地上,看著野豬要去哪裡做什麼,人偶看到的就是熾天子在追著一個隨風飄走的空袋子,空袋子跑過轉角,往一個二層樓上的房間進去,熾天子看這房間位置比對人偶殿主的信息,正是人偶殿主的房間,房間的門沒鎖,熾天子就進去探查情況,房間只有幾平米,一張床和桌子,什麼都沒有貼的磚石牆壁,門對著的是鐵絲網的窗戶,床上放著疊好的被子,被子就是那邊人偶分發的那種,沒有什麼特別的。

  熾天子(看著地板的微灰塵的鞋腳印):也就是說,人偶殿主在這屋子裡幾乎沒有活動的痕跡,房間單調到只是作為一個庇護所,我的房間就貼著藍天白雲的壁紙的。

  此時樓上響起歌曲的聲音,轟轟的歌曲,讓屋頂都振動起來,很是驚擾,於是熾天子走樓梯正要上三樓,可這裡最高只有二層,沒有第三層。熾天子繼續聽著聲音,錄下後上傳,發現錄的波形就是白噪音,沒有熾天子所聽到的歌曲,這下讓熾天子開始懷疑自己到底看到了聽到了什麼薔薇叢探測不到的東西。熾天子和薇兒們網上說著自己遇到的情況,醫療薇兒說讓熾天子過去檢查一下是不是魔術花的精神污染,最近醫院也出現了一些被感染到的人偶,人偶的症狀表現為認識混亂和斷層,沒法正常識別色彩和聲音,為此的假設可能是魔術花的圖層遮罩,包括視覺圖層和波形圖層。

  熾天子摸著牆壁和地面,感知著作為的聲音,然後進行比對,很快發現了端倪,牆壁上出現了同樣的小野豬的走動振動,小野豬和那音樂聲都是熾天子能實際觸碰到的,而周圍的環境觸碰不到,熾天子看著相鄰的圖層數量,依舊只有薔薇叢的圖層和隔壁繡球花叢的圖層。

  「等等,天子,你那邊穿來的數據延遲越來越大了,你現在在哪裡呢,這邊顯示的你的實際位置離薔薇叢有兩天的光時。」米字愛麗接通了折線通信和熾天子對話起來。

  「那我往上面過去看看這裡的薔薇叢是什麼樣子。」熾天子輕輕起跳,整個周圍的景物都瞬間被拋在自己下面,熾天子閃著跳到了薔薇叢的天空外,看著薔薇叢的外面,四處的光都那麼清晰,天空之上再怎麼跳躍依舊還是能看到俯視的薔薇叢視角,而無法看到薔薇叢的完整天體模樣。

  熾天子繼續跳躍,覺得是自己跳躍少了,而熾天子就看到下方的薔薇叢的雨整個往天空上逆流,熾天子靠近去查看情況時,雨又正常地掉落,這下可不妙,熾天子感覺自己又要在自己的閾值里迷路了。

  「天子離薔薇叢更遠了,現在是十六個光天的距離,那熾天子現在先別跳,我來給導航,這周圍都沒星空的恆星可以參考的,一定是薔薇叢的光影發散到了那麼遠的距離,而熾天子同樣有擴大的視覺閾值就看到了幾天前的薔薇叢光影——先調整倍數,移動浮點十四位,然後減去三十四倍試試。」米字愛麗的聲音從熾天子的後耳機傳來,熾天子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戴著別在耳後頭髮的耳機。

  熾天子縮減著感知的光和觸覺,只見周圍的薔薇叢風景整個放大散開,散到遠處淡化沒有了光亮,留下冷清清的星空背景。具體情況就是薔薇叢的光影一直在太空里擴散,而熾天子在追尋腳步的過程中,自己的位置到了薔薇叢幾天前的光跑到的所在太空中的位置,而在這個位置上看薔薇叢只能看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點,不過熾天子的自然閾值同調到接受周圍同角度的光,也就讓熾天子能看著和自己感知等比例的薔薇叢光影,甚至自己在其中的位置也精確到熾天子能在上面的光影的路上行走的程度。

  「天子看到正常的星空後,就看薔薇叢的光傳遞到你那邊的方向,然後先走十光天的倍數,接著再走四光天的倍數,再將倍數縮減到十小時,然後是分秒。」米字愛麗繼續說著,米字愛麗完全就是剛睡醒的樣子,熾天子又不是第一次迷路了,米字愛麗早完全熟悉了熾天子的倍數的轉換,甚至都不用計算機來矯正,單位是光天的距離還是很好找回來的,這距離上還能保持折線光波的通信的。

  熾天子不斷靠近薔薇叢,很明顯地看到了薔薇叢周圍的海帶天體搭成的框架和幾面牆,而有一面牆上正是熾天子之前在空白空間裡看到眼睛翅膀的位置,那裡很稀薄的樣子,在這樣太空視野下完全看不見有眼睛翅膀在,熾天子可得繞到那面空牆上看看,這眼睛翅膀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