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上傳的資料?」
「匿名人員,網絡地址層層偽裝到了別的城市。」
「知道這份資料的有多少人?」
「不多,小天才也剛查出來,就發給了我,然後我共享給你。」
三個人。
陸文和魏伯安不可能把這份資料傳上去。
小天才目前還在追蹤那個發帖人的網絡地址,應該也不是他。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很早就知道這份資料了?」陸文沉思。
當初那個醫師的診所出過很多事。
十多年前就在職的老執行官大多知道。
有心人想查,肯定能查出來,並且發現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從而推導出,執行局當時負責的人可能收了錢。
「看來兇手的計算機能力也還行。」
這個對手的難搞程度超過了陸文的想像。
魏伯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輿論已經起來了,壓不下去。
這份執行局人員收取財物的資料,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就等著今天這一刻,被兇手扔出來,引爆早已發酵得差不多的網絡環境。
「你看到了嗎,網絡上那些傢伙給兇手取了個外號,叫做『流浪詩人』。」魏伯安說道。
「這名字……還挺雅致。」
註定是不安靜的一天。
兩人驅車回到第十區。
路過執行局總局大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人舉著牌匾。
【當執行官已經墮落,無法保護我們的時候,誰又能站出來】
這行字有個箭頭,指向另一邊的四個字。
【流浪詩人】
到目前為止,兇手的所有目的都達到了。
他成為了英雄。
另類的城市英雄。
黑夜的化身,灰色邊緣的正義。
「三種可能。」
陸文看著窗外那些牌匾。
「第一,十多年前有一個案子,很可能是冤案,卷進去了很多人,包括現在這幾位死者,兇手想要讓那個案子大白於天下。」
「第二,他僅僅只是因為見證了太多正義無法伸張,內心扭曲,所以才會選擇開始殺人。」
「第三……兇手單純想要出名,得到更多人的響應。」
六月份的晴朗午後很炎熱。
那些舉著牌子站在路邊的人們時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魏伯安看著外面那些人,無奈補充道:「你還忽略了一點,第四,兇手想把執行局的名聲踩到泥土裡。」
「話說那些舉著牌子的傢伙都不用上班嗎?一有風吹草動就開始聚集起來。」陸文問道。
「誰知道呢,很多都是自由職業吧,或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兼職。」
自由銘刻在每個莫烏市民眾的心裡。
所以經常能看到遊行示威的場面。
白天上班,晚上遊行,或者顛倒一下。
在軍用型仿生人的程序里,遊行示威群體是不算做人的,被移出了『人類』這個概念,所以可以隨意攻擊。
當然,礙於輿論壓力,一般很少攻擊遊行示威的群眾。
「到了,那個心理醫生的小區。」
陸文把車輛停靠在路邊。
很高端的別墅小區。
綠植覆蓋,環境良好,安保措施也相當到位。
「說是心理醫生,其實更像是個心理諮詢師,兩者兼備吧,她口碑很好,這些年來賺了很多錢,而且有些老人會把自己的遺產留給她。」魏伯安找出了心理醫生的資料。
這個醫生有過醫學以及精神病學的背景。
但現在多數情況下都是在家,為很多人提供心理健康的諮詢。
「老人把遺產留給她?那些老人是她的客戶嗎?」
陸文查了查資料。
還真是。
客戶居然把遺產留給自己的心理諮詢師,這就很奇怪了。
但一些報導說得比較詳細,對這位心理諮詢師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這些老人平日裡比較獨孤,兒女都在外,不怎麼回家,有的甚至直接把他們送到養老機構,張口閉口就是遺產分配,所以……」
這是一位很溫暖的心理諮詢師。
一些養老機構會把她請去,開導那些孤僻的老人。
久而久之。
那些老人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比血緣關係還要親密的家人。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拿到遺產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尤其是別人的遺產。
陸文明白這種心情。
兩人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進入小區。
優美的環境,碧綠的湖水,雖然是夏季,但剛進入小區,就有一股涼爽的感覺。
綠化好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小區了。
仿佛整座小區都是修建在森林裡的。
「來找她諮詢心理問題的人,估計剛走進小區,心理問題就好了一半,在這種地方住著,感覺是個人都能多活幾年。」
魏伯安感慨。
這才叫生活。
他那種每天來回奔波,奮鬥在生死邊緣的工作,只能說活著……不……為了某種信仰吧。
心理諮詢師住著的那棟別墅在小區最裡面。
兩人穿行在茂密的樹木中,小徑上可以看到很多悠閒散步活著遛狗的富人。
「要是我能活到退休,就去郊區租一個農場,修一棟別墅,每天躺在別墅前看日出日落。」魏伯安說道。
「不要隨便立flag。」
陸文想起一些電影畫面。
立下這種flag的往往活不了太久。
他覺得魏伯安這人還行,活得越久越好。
「到了。」
兩人來到那棟別墅前。
綠色的藤蔓爬上別墅牆壁,垂在窗戶前,有的還開出了白色的花朵。
「這種人最大的能耐就是忽悠,等會記得直奔主題,問她那筆轉帳的原因。」魏伯安說道。
「你可能被忽悠,但我只是個機器。」
陸文敲了敲別墅大門。
等待開門的時候,他觀察了一遍四周環境。
「三個監控攝像頭,安保條件不錯,旁邊有個很小的池子,但四周很整潔,並沒有泥水的印記,這麼說家裡沒有小孩,也沒有養狗。」
從夏初洛那裡學來的細節分析。
陸文並沒有學到太多,勉強入門。
正觀察著,大門緩緩開啟。
開門的是一個保養得相當好的中年婦女。
「你好,我們是來……」
「靜心,這位先生,你眉頭鬱結不舒,看起來有很多煩心事。」
「我是仿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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