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需要勞動力

  「集物蟲……」

  格威沉吟著無名給他們取的這個新名字，若有所思。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名字？」無名說，「收成者？」

  「不，我是好奇，為何之前從來沒有對我們有過這樣的要求。」格威幾乎看不到的小眼睛目光犀利，「蟲子一直都是這麼多啊。」

  「不愧是蟲子，腦子就是好使。」無名嘆了口氣，「原因很簡單，以前勞動力沒那麼缺。我們現在，勞動力短缺啊。」

  「為什麼會勞動力短缺？」格威問。

  「之前我們就在力推結緣，這半年風調雨順，您猜怎麼著？」無名悠然地說，「人類的生育周期，比蟲子慢的多啊。」

  格威說：「所以太多人力被占用了。」

  無名說：「其實也沒占用太多，主要是瑟睿預測了一下，未來一段時間，對物資和領土的需求會暴漲。那些戰爭時期的廢墟、零落在交界地各處的物資，我得儘量利用起來。」

  無名恍然拍手：「對了，你們可以叫清道夫。」

  「算了算了，還是集物蟲吧。」格威說，「我們會儘量幫你，不過不要太樂觀，蟲子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多。我們缺少繁衍的環境，最近也消亡了很多個體。」

  「唉，要是有好幾個瑪蓮妮亞就好了。」無名說，「你們就只能靠瑪蓮妮亞繁衍後代嗎？你看我行不行，我也可以成為你們的母親的。」

  「你的本質，比腐敗危險。」格威十手交叉，擺出幾個拒絕的手勢，仿佛黃金樹拒絕的刺。

  「人啊，缺人啊。」

  無名愁眉苦臉地離開，思索著應該怎麼增加勞動力。

  人偶術能解決一些簡單的勞動問題，但更複雜、更繁重的，又或者更需要柔軟身體的工作，還是得讓活物來解決。

  盛極轉衰的腐敗輪迴，無名也體驗到了。他已經征服了交界地所有的地皮，已經不是野蠻擴張的時候了，只能精打細算。

  要怎麼更高效地利用人力，這是無名現在要思考的問題。冒然提高大家的工作時間，恐怕會引起癲火；那些重複的勞動工作，也很難提高大家的積極性和效率。

  「就沒有什麼可以讓那些倒霉孩子立刻長大成勞動力的方法嗎……」無名苦惱，把米凱拉送回壺村的時候，順便在壺村開了個視頻會議集思廣益。

  「這簡單啊。」瑟濂了解到無名的煩惱，表示自己有好辦法。

  「你有轍？」無名驚喜。

  「答案就是魔法之境。」瑟濂伸出食指。

  「哦~魔法之境！」無名恍然大悟，「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在過去，從學院最高的鐘樓開始，

  覆蓋學院全境的魔法陣。

  鮮明的成功經驗類似令人瞬間領會的靈感──

  能讓還不會走的嬰兒，長成魔法師。」

  瑟濂介紹完，意味深長地看著無名：

  「懂了吧？」

  「是……是不是有一點點不太好啊。」無名顯得有些扭捏，欲迎還拒。

  「絕對不行。」米莉森一刀橫道劈到無名眼前，擋住無名盯住瑟濂那渴望的眼神，「那和夏玻利利有什麼區別。」

  米莉森覺得自己作為太陽戰士，有必要守住商隊的底線，不能讓自己的老師聽信那些沒底線的輝石魔法師的讒言。

  米莉森認真而誠懇地盯著無名：

  「老師，難道伱忘了夏玻利利做過的事情了嗎？我們不能學他們啊。」

  無名微微側過視線：「夏玻利利是誰啊，我是活屍，我記性不好不記得。」

  「反正就是不行。」米莉森分毫不讓，無名眼神轉到哪，她的刀就跟到哪。

  無名沒轍了，視線被刀攔住，他看向米莉森：

  「你有什麼好辦法？」

  米莉森蔫了：「沒有。」

  「結果還是無計可施啊。」無名背過手去，顯得十分惆悵，穿過米莉森的虛像，轉身向大海走去。

  無名站在崖邊，看波濤洶湧，水花四濺，恨不得跳下去。

  要不是他不會游泳，就真跳了。

  「我這一生，好事做盡，怎麼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沒有從天而降的神明幫我一把呢。」無名說。

  話音未落，無名只覺得眼前一暗。

  他敏銳抬頭，一個人影遮擋住黃金樹的光芒，正在快速落下。

  無名趕緊重力魔法套上去，幫那人減速，順便拉到自己面前。

  「無上意志真給我發救星了？」無名驚喜地把人撈過來，定睛一看，發現有點眼熟。

  尖頂帽插著一根鴒羽，帽檐下綴一顆綠色寶石，優雅，美麗。

  精緻的皮衣帶有染綠皮帶設計，同樣以綠寶石點綴，裝飾細膩華貴。

  「羅傑爾？」無名驚訝。

  羅傑爾被無名接住，也有些驚訝，繼而對無名擠出尷尬的微笑：

  「我這剛剛想用我的魔法輝劍攀爬懸崖，結果輝劍消失掉下來了……」

  無名盯著羅傑爾，激動地哭起來：

  「你咋才來涅！涅龜孫兒。」

  「有話好說，別罵人。」羅傑爾站定身體，對無名的熱情有些消受不起。

  無名立刻收起哭腔，嚴肅而認真：

  「廢話少說，我的人呢。」

  「什麼人？」羅傑爾反問，神情有些疑惑。

  無名瞪大眼睛，大得透過頭盔能看出來：

  「你不要告訴我你忘了。」

  「給點提示？」羅傑爾試探道。

  無名看羅傑爾不像在裝傻，咬牙切齒起來：「人呢人呢，我的人呢？」

  他拎起羅傑爾的領子：

  「說好的死誕者勞動力呢？」

  羅傑爾恍然：「哦那件事啊，你記憶力真好。這麼久過去了還記著呢。」

  「你不要跟我說你忘了。」無名眼神充血，劍已經抽出來了，抵在羅傑爾脖子前。

  羅傑爾舉手投降，一滴汗下來：

  「別急，忘倒是沒忘，只是最近一直很忙，沒空幫你。」

  「你知道不知道誠信是很重要的？」無名難以置信，覺得羅傑爾不可理喻，「忙就可以不兌現諾言了嗎？」

  羅傑爾嘆息：「如果這兩件事真是兩件事，我肯定先幫你把事情辦了。可惜，這件事不做完，我沒法兌現諾言——我提供不了死誕者。」

  「隨便約定可不是好習慣。」無名的劍逼得更近了。

  「沒辦法嘛，獵人們在狩獵死誕者。」羅傑爾說，「我要是幫你搞來太多死誕者，就會吸引死誕者獵人的到來。糾死聖律見過沒有？獵人往哪一站，一打死一片死誕者。說起來死誕者可以算是被打死嗎……」

  「死誕者獵人？」無名皺眉，「哪個混蛋敢招惹我的生意。」

  「你也見過。」羅傑爾趁著無名思考，不動聲色後退幾步，躲開長劍，「當初他拆了你的車輪。」

  「是那小子。」無名恍然，「當初你不是救了他一命嗎，他怎麼還不放過你。」

  「信仰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放棄的。」羅傑爾感慨，「況且我幫菲雅小姐逃了出來，他恨瘋我了。」

  「菲雅，誰啊？」無名問。

  「圓桌廳堂你見過啊，還抱過你呢。」羅傑爾說。

  「我是活屍，我記性不好。」無名擺手。

  羅傑爾眼珠子一轉，對無名說：

  「菲雅小姐，是死眠少女。」

  「哦。」無名點頭，沒什麼反應。

  羅傑爾繼續說：「人稱死誕者之母呢。」

  無名警覺：「她能生死誕者？這些死誕者都是她生的？」

  「既然叫這個名字，總不會沒有道理吧。」羅傑爾語氣悠然。

  「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親切，我們之前一定交情匪淺，關係莫逆。」無名說，「那位菲雅小姐……菲雅媽媽現在何處呀？」

  「距離這裡不遠，我本來是想來探路的，看看這個懸崖下的村落能不能供我們躲藏一時。」羅傑爾說。

  「你們在被死誕者獵人追殺？」無名問。

  羅傑爾點頭：「也不算追殺——不到迫不得已，D應該不願意殺我們。」

  「我庇佑你們。」無名當機立斷，義正詞嚴，「美麗的少女遭遇危機，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太陽的教義，我太陽戰士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你不是都忘記菲雅小姐了嗎，怎麼知道是美麗的少女。」羅傑爾笑。

  「不用看，我也知道。心善，人就美。趕緊的，把人家接過來。」

  無名說著，拎起羅傑爾，坐上壺村旁的貨運升降機，直奔湖區，在羅傑爾的指示下，來到一片廢墟。

  「哪呢？菲雅媽媽？」無名四下打量，「沒有啊。」

  羅傑爾蹲下，拾起積水地面的一個金色的蜈蚣，表情有些凝重：

  「糟，來的好快。」

  「獵人過來了？」無名問。

  羅傑爾點頭，他轉頭看向無名：「沒走遠，請幫我個忙，但不要……」

  羅傑爾啞然，無名已經離開了。

  沒過多久，無名已經抱著一個黑袍少女跑過來了：「搞定。」

  羅傑爾確認了一下黑袍少女的身份，金髮，嬌柔的臉龐，確實是菲雅無誤。

  羅傑爾安心下來，問無名：「D呢？你不會殺了他吧？」

  「我把他踹飛了。」無名說，「這傢伙真陰險，還藏在霧裡。還好我目光犀利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他藏在霧裡想偷襲我。我一腳就給他踹飛出去了。」

  「霧裡？」羅傑爾有些迷惑，「黑色的霧嗎？他什麼時候學會雙指那邊的招式了。」

  「不是黑色的。」無名搖頭。

  「那就是銀色的？」羅傑爾思索，「永恆之城的招式？不對啊，那霧有毒啊，他怎麼會藏在那裡……」

  「也不是銀色的霧啊。」無名擺手。

  「不是黑色也不是銀色，那還有什麼霧？」羅傑爾說，「寒氣凍霧？毒霧？總不能是輝石霧吧？」

  「沒看清，帶點黃色的霧氣。」無名回憶。

  「黃色……」羅傑爾想了想，臉色怪異，「不會還帶點黑色吧？」

  「好像是有點深色，偏灰色吧。」無名說。

  羅傑爾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楚楚可憐的菲雅：

  「菲雅小姐，您不必那麼做的。D不會殺我們——應該不會。」

  「你對你友人的判斷摻雜了太多感情。」菲雅輕聲說，她摘下兜帽，輕輕剝開肩膀上的輕絲。

  白皙的肩膀上，露出一道傷痕。

  菲雅說道：「或者說，你沒料到他對你的感情。」

  羅傑爾一時有些疑惑，繼而驚訝，又變得有些悲傷。

  只有無名完全不在狀況內，有些茫然無措：

  「怎麼回事？這種似乎只有我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

  「沒事。」羅傑爾收起傷感，對無名微笑，「謝謝你救了他們，為了表達感謝，我會儘量幫助你的——這和菲雅小姐的願望也相同。」

  菲雅聽羅傑爾和無名講了一下關於死誕者的事情，對無名說：

  「我也聽羅傑爾先生講起過您的訴求，我會幫助您的。」

  無名上下打量菲雅的身形，不算苗條，也不算很豐腴。

  「你真能生死誕者？」無名有些懷疑。

  「我是在庇佑死誕者。」菲雅說，「如母親一般庇護他們。」

  「那就是說，並不能生產死誕者？」無名失望。

  「也可以，只是不是靠生育。」菲雅說，「我們已經總結出一套方法，可以讓死者重獲生命的方法。」

  「細說。」無名掏出筆記。

  「藉助死王子葛德文的力量，接觸了死王子的身軀，死誕者便會更容易產生。」菲雅說，「再藉助烙印的力量，死者們會更容易復甦。」

  「葛德文……」無名沉吟起來，「誰啊？」

  羅傑爾提醒他：「史東城那個臉皮，就是死王子的身軀之一，用那個就可以。」

  「哦，那個啊。」無名想起來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拿那個東西打了一仗不是嗎，誰還不知道。」羅傑爾說，「雖然隱秘，不過在某些圈子裡，可是廣為流傳啊。」

  羅傑爾意味深長看著無名：「死誕者獵人們，對你也是處之而後快的態度哦。」

  無名不以為意，他現在腦子裡就一件事，先把死誕者給造出來。

  「恐怕還有些問題，您要先解決。」菲雅說，「如果您想製造死誕者的話。」

  「什麼？」

  「找到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