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先祖戰法

  商人們很快恢復了健康，但已經陷入瘋狂的那位還沒有恢復，每天只是嚷嚷著自己沒瘋，然後朝著米凱拉噴射濃黃色的難耐顛火。

  好在安撫癲狂並不需要阿史米這個承載幻象的實體，他無論怎麼折騰，也傷不到米凱拉，最後只能在催眠中再度陷入昏睡。

  而健康的兩人商人身體健康了不少，準備動身前往寧姆格福。

  「真的不留在亞壇嗎？」米凱拉問，「褪色者大多聚集在這裡，這裡應該更好找到容器吧？」

  布萊尼斯則搖搖頭：

  「這點你不用擔心，只要方法合適，容器自會現世。」

  米凱拉說：「之前有個感染了癲火的褪色者，想要下封印，可以找那個人試試。」

  布萊尼斯也沒有回絕：

  「那就試試吧。」

  米凱拉說：「那我給你找來。」

  幾天後，那個手持特大劍的冠軍騎著高頭大馬出現了，馬後還帶著一個女巫。米凱拉隱藏起來，由布萊尼斯與他接洽。

  隨後傳送門啟動，冠軍毫不猶豫地進入，布萊尼斯也跟著一起進去。

  傳送門開在一個環形梯結構的迴廊中，迴廊堆積著屍體，跨過屍體往環形迴廊邊緣一瞧，可以看到不遠的下方同樣堆滿屍體，形成一個柔軟的山包。

  即使冠軍已經陷入瘋狂，看著那屍山，還是有些犯憷。

  布萊尼斯看到冠軍猶豫說道：

  「跳下去吧，不會死的。」

  「我不是怕摔死。」冠軍反駁，隨後跳進屍堆。

  屍體質地鬆軟，有些已經灰化，作為緩衝，沒有給兩人造成任何傷害。

  而在屍堆不遠處，一扇石門立刻吸引了冠軍的注意。

  巨大石門上滿是指紋，似乎有什麼大手在石門關上前扒出門縫掙扎，將石門熔爛，留下指紋。

  冠軍產生一種明悟——他渴求的力量，就在門的對面。那堪比半神、超越半神的力量。

  有了那神祇的力量，自己就可以實現使命了。

  他下意識向門前走去。

  布萊尼斯阻止了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先脫光衣服。」

  冠軍有些不解。

  「卸下一切，才能最好的承載祂的力量。」布萊尼斯說，「以前有個傢伙，比你強得多，穿著鎧甲接受恩賜，卻被拒絕了。」

  布萊尼斯突然輕笑一聲，像是想起高興的事情：

  「如果你想讓我細說，我可以坐在這高高的骨灰旁邊，給你講講那位準王者的故事。明明已經接近了王座，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巫犧牲，而尋求癲火，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不必了，我沒興趣。」冠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石門。

  布萊尼斯饒有興趣看著他：

  「你又是為何尋求癲火的呢？我看你來的時候，有一位女巫相隨呢，也是為了她嗎？」

  冠軍沒有回頭，凝視石門一會兒，沉聲道：

  「你見過賜福嗎？」

  「很遺憾，流浪民族與賜福無緣。」布萊尼斯說。

  冠軍說：「那是在你眼中閃動的，永遠存在的燈火。無論你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祂永遠在那，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它時時刻刻，無處不在地提醒你、逼迫你，讓你去實現某個使命——哪怕你自己也不知道使命是什麼。」

  布萊尼斯說：「聽起來正像女巫眼中的癲火。」

  冠軍說：「你說不好那是命運，還是詛咒，又或者是構成你生命的一部分。但你知道，你要實現它。黑暗中，那是唯一的光亮，你又有什麼選擇呢。」

  冠軍握緊拳頭：

  「但那賜福又太過微弱，或者是太過遙遠，沒有力量讓我們去實現那使命。」

  他痛苦而絕望地捂住眼眸：

  「太弱小了……太弱小了……這都是因為我們……沒有力量！」

  布萊尼斯說：

  「那你確實應該去試一試，去吧，去受賜癲火吧，獲得那讓世界重歸混沌的力量。」

  冠軍脫下鎧甲衣物，露出渾身健壯筋肉，邁向大門。

  他將手掌貼到石門上，掌心與那石門上的紋路貼合，揪起渾身膂力，推動沉重的石門。

  似乎感受到那力量，石門上的指紋變得愈發灼熱，叄指的凹痕亮起，冠軍的掌心冒起青煙。

  冠軍愈發奮力，兩眼迸出明黃癲火，濺射到石門上。

  幾乎已經合為一體的石門開始撕裂，伴隨著石門移動的轟鳴，灼熱石塊紛紛落下。

  石門被推開了，被關押了千百年的遠古神祇終於現身。

  只有叄指的大手正在地上痛苦地掙扎扭曲，手指在石制的地面抓出道道灼熱溝壑。

  比起雙指，叄指的身體更加寬闊，更像一個人類的手掌，但只剩拇指小指和中指的樣子。熾烈火光從指紋透出，不斷明滅，將指紋的紋路清晰勾勒。

  叄指注意到冠軍的進入，停止了動作，猛然直立，指尖愈發明亮，展現出自身的全貌。

  叄指和冠軍都顯得有些猶豫，但終究互相緩緩接近。

  叄指試探性地將指尖接近冠軍，隨後手指收攏，猛然攫取住冠軍的身體，手掌收緊。

  叄指指紋間的火光愈發熾烈，裂痕在叄指指尖擴大，那原本還有些柔軟的焦黑皮膚仿佛燒焦硬化，隨後片片碎裂。金紅色的火焰從擴散的裂痕中透出，隨著叄指的緊握烙印在冠軍身體上。

  冠軍猛然抽搐一下，似乎一口氣沒上來，隨後悽厲慘叫起來。

  他的身體一寸一寸的燒起來，每一塊皮膚都在火焰的舔舐中冒泡、破裂，隨後焦黑蜷縮。

  火焰燒穿了他的皮膚，繼續朝體內流竄，破壞他所有的經絡與神經，燒乾他體內的一切組織和血液。瘋狂與疼痛互相交織，擰成愈發粗糙的麻繩，在他的大腦中拉扯摩擦，試圖將他的靈魂鉅成幾塊。

  扭曲的聲音在加熱扭曲的空氣中變得如同惡魔一般，冠軍慘叫著，哭泣著，將喉間的血伴隨呼號噴出。

  「救……」

  所有的絕望都被燃燒殆盡，一切的憤怒和豪情壯志都被灼燒蒸發，冠軍絕望地呼號著，向布萊尼斯求救，用最後的血液潤滑喉嚨，發出僅有的聲音。但言語還沒出口，就已經伴隨著血液的焦味，變成了絕望的尖叫。沒人能聽懂他的意思，就像無人能解讀叄指的語言一般。

  布萊尼斯耷拉著眼皮，似乎對冠軍的境遇沒有半點同情。

  「你只是個沒有才能的人啊。」布萊尼斯輕聲，帶著一點失望，以及失望後對冠軍的不以為然。

  布萊尼斯轉身啟動傳送門，他的背後，火焰正在將冠軍吞噬殆盡。叄指也察覺到這不是對的人，再次陷入狂躁，石門與傳送門同時轟然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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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送門的另一邊，冠軍的女巫還在等著結果。而米凱拉的幻像站在女巫身旁，並沒有被發現。

  布萊尼斯回到另一邊，看著女巫關切的神情，說道：

  「看來又要多一個孤單流離的女巫了。」

  女巫哭了，但對這個結果也早有預料。早在冠軍因為實現使命無望而陷入絕望瘋狂時，這個結果已經被她預感到了。

  布萊尼斯取出一張紙，寫給女巫：「先去我那裡吧，流離孤單的女巫，是危險的。」

  等女巫離開，米凱拉的幻影注視著布萊尼斯：

  「他不是對的容器嗎？」

  「顯然如此。」布萊尼斯說，「能承受癲火的容器是很少的，很少有人能承受那樣的灼燒之苦。」

  布萊尼斯對米凱拉鞠躬：

  「沒事的話，我們便離開了，我們要遠離亞壇，追尋真正的癲火之王了。」

  布萊尼斯帶著羅姆，還有已經痴傻的商人。

  「那個商人留下。」米凱拉說，「我治療一下他。」

  「請便。」布萊尼斯說。

  兩位從遠古走出的流浪商人離開，前往寧姆格福和湖區，無名給他們安排的崗位。

  無名那邊，也在把這個安排跟其他員工通氣。

  帕奇聽說兩個流浪商人直接身居要職，有些疑慮：

  「這不知根不知底的，讓他們管理太多東西，不好吧？」

  「但他們是我們救出來的啊。」無名說，「而且還是我們商人的前輩，我覺得是可以信任的。」

  帕奇說：「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的。你救了他，他反咬你一口，也不是沒有。聽沒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我聽過無名和帕奇的故事。」無名說，「我放過他那麼多次，他還是要坑我。」

  帕奇噎住：「兩碼事。」

  「我知道我知道。」無名說，「放心，說到底他們只是負責管理。我們的人，我們的戰士，我們的物資，我們的關係，他們就算真要搞事，又能翻起什麼風浪？」

  無名自信道：「現在的這些員工，我不都是這樣用過來的。真要敢跟我搞事，我就開了他。」

  無名握著拳頭：「畢竟再怎麼放權，拳頭還是我自己的。」

  「食糞者那會兒，你可是束手束腳，拳頭都沒法開張了。」帕奇提醒他。

  「那也沒辦法啊。」無名嘆息，「真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認，誰讓咱不如人家聰明呢。再說我們整體上還是賺的，雖然實際到手盧恩不多，但已經打破了亞壇的很多成見和封鎖，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無名說：「而且你想，我總不能因為懷疑別人會對我不利，就直接開殺吧。而如果不殺了對方，有才能的人，總能對我們形成威脅。你不覺得儘快將這種人收編，才是最安全的嗎。」

  「好像也有道理……」帕奇陷入沉思。

  無名也陷入沉思，自我反思：

  「不過真的不能嗎。或許有些時候，直接殺掉會更好……我們做到這麼大，是要穩一些，或許應該派些人看住他們……」

  帕奇一驚：

  「你怎麼會這麼想？」

  無名不解：「不是你讓我這麼想的嗎？」

  帕奇鎖著眉頭，審視無名，一言不發。

  無名說：「既然你不放心，我額外派些人跟過去。該派哪些人過去呢……凱丹傭兵去雪山了，惡兆混種跟調香師一起，我們手下好像也沒人啊……」

  無名想了想，覺得還是讓長生者去。

  商隊裡長生者最多，調走一部分，也沒什麼影響。而且長生者的忠誠度，無名也更有信心。

  但無名用瑟睿安排完，又有些不放心：「如果長生者也背叛了怎麼辦？要不再派一隊監視？」

  「停停停。」帕奇制止無名，「這麼下去沒完了。」

  「不是你提醒我得注意安全。」無名比劃著名，「哈，到時候我們的後手就可以不斷跳出來，無論對面有什麼陰謀，對不會比我們的謀劃更深更多。」

  「這一切是以那兩個商人會反叛為前提。」帕奇說，「而你還沒有確定這一點。安全與效率，二者不可兼得。」

  帕奇遲疑地注視著無名，他總覺得無名的狀態有點……疑心過重了。本來他才應該是商隊裡那個負責兜底和操心的，無名則負責一往無前。現在無名看起來比自己還喜歡瞎操心了。

  「你在擔心什麼？」帕奇問。

  無名想了想，回答：「窮。」

  「我們不窮。」

  「可能會窮。」

  帕奇不理解了：「我們現在不是蒸蒸日上的階段嗎？用你喜歡的話說，如日中天啊。」

  「如日中天……中天的太陽，之後會怎樣呢……」無名說。

  不等帕奇回答，無名先甩甩頭，似乎不想面對那個問題：

  「算了，顧好眼前。」

  無名派了一堆長生者，還有幾個商人，陪羅姆和布萊尼斯熟悉業務，也是為了牽制兩人。

  但一個月後傳來的消息，卻讓無名驚喜萬分，驚喜到足以忘記自己的憂慮。

  布萊尼斯在一個月內，將他負責的業務收入，提高了五成。羅姆那邊也提高了三成。

  這還是第一個月，兩人對新時代的各種業務不算熟悉的成果。

  到了第二個月，兩人的成功直接翻了一倍。

  「天哪，他們做到的？」無名驚喜萬分，為自己的決定深感得意，拿著兩人匯報的業績，向帕奇吹噓，「我說什麼來著，要多信任別人嘛，用人不疑！」

  「也不知道之前誰要派人監視他們的……」帕奇小聲說，但也不好多說，這事他不占理。

  帕奇把注意力轉移到回報上來的數據上來。

  布萊尼斯和羅姆負責的草藥和服裝，交易量都提高一倍以上。

  好像所有人都在玩了命的買。

  「他們怎麼做到的……」帕奇也有些好奇。

  「當年就能領導大商隊的人，肯定每一位都有過人之處呀。」無名看著那些數據，又驚又喜。心中對兩人的疑慮一掃而光，心情大好，準備把這消息昭告全商隊，讓大家都好好學習榜樣。

  無名跑到商隊，準備宣傳一下商人前輩的光榮事跡，突然發現商隊裡有點擁擠。

  很多長生者擁擠在一起，不斷吵嚷，讓插隊的人去排隊。

  無名看長生者組成的長隊，長隊的盡頭，通向的是海妲所在的靈柩車。

  再一看長生者手裡，不少人手裡都攥著黃金盧恩，眼巴巴等著海妲翻到自己的牌子。

  「今天什麼日子，這麼熱鬧？」無名好奇，「怎麼都來找海妲了？」

  再看有些長生者，站在路邊，腳都站麻了，還是不願離開。

  「明天再來嘛。」無名勸說那些長生者，「海妲這不是經常這麼忙碌的，員工加褪色者，就那些人，沒必要非這一天來。」

  「不行，只能這一天。」長生者眼珠子滿是血絲，「我就剩兩天假期了，再不被海妲小姐抱抱，我就要崩潰了。」

  「兩天假期？」無名疑惑，「我們這有這麼忙嗎？你哪的員工呀？」

  「寧姆格福的。」

  「我是湖區的。」

  長生者們聲音不一地回答。

  「你們專門跑這裡來找海妲的啊？」無名驚訝。

  長生者們點頭：「就三天假期，來這一天，排隊一天，回去一天。」

  有長生者仰天長嘆：

  「沒有海妲小姐抱抱我要死啦！」

  「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死吧。」無名安撫著長生者們，給他們放了幾團溫暖的火滋潤他們，「你們怎麼看起來這麼勞累？」

  長生者看著溫暖的火焰，眼含熱淚，啜泣地跟無名哭訴：

  「老闆，以前我們一天工作多長時間？」

  無名想想：「四個小時吧，你們以前負責摘花的，地里就那麼多花。後來跟著亞人學縫紉了吧？不過我們需求量不大。」

  長生者說：「現在我們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

  「嚯！」無名一驚，「我們生意那麼好了？湖區……滿月女王又要開派對？菈妮平安歸來了？」

  長生者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新的主管，那個流浪商人，說讓我們先多做。我們就沒日沒夜地去做了，無論是縫紉，還是採摘，工作量翻了幾倍。」

  「這樣的嗎……」無名撓頭，「那你們先排著，我幫你們多找幾個女巫過來哈……」

  無名聯繫上蘭斯桑克斯，讓她也過來幫忙。梅琳娜則不見蹤影，他也聯繫不上。

  做完這些，無名準備聯繫布萊尼斯，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還未聯繫，卻發現布萊尼斯主動打了過來。

  「尊敬的無名商人。」布萊尼斯匯報，「我想很多人長生者過去了？去找海妲。」

  「你也知道啊，怎麼回事？」無名問，「話說我跟你介紹過我們的女巫叫海妲嗎？」

  「長生者員工告訴我了，這是他們的請假理由。」布萊尼斯說，「我要說的不是這些，而是……海妲是不是很忙？」

  無名瞥頭看了一眼靈柩車，又看看這長隊：

  「快忙死了。」

  「我幫你聯繫上了一個離群的女巫，現在應該正前往你那裡，可以給你減輕一些負擔。」布萊尼斯說。

  「啊？哦……」無名一愣，不知道該不該稱讚布萊尼斯的心細。

  無名問：「長生者們反應你給他們安排了幾倍的活兒？」

  「是的。」布萊尼斯回答。

  「為什麼這麼累？」無名說，「我吃盧恩都沒法連續十幾個小時吃個不停啊。」

  「為什麼……」布萊尼斯聽了無名的話，笑了，一時都有些不知怎麼回答了。

  他說道：「我們僱傭工人，是怎麼結工錢的？」

  「日結啊。」無名說。

  「既然是日結，一天工作四個小時，和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都是一樣的工資，但產出卻差了三倍。」布萊尼斯說，「為什麼不工作十四個小時呢？」

  「不能這麼算吧？」無名說，「四小時是四小時的工錢，十四小時是十四小時的工錢。」

  布萊尼斯搖頭：「十四小時，是十小時的工錢。」

  「啊？」無名說，「員工會幹？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啊。」

  「他們確實得到了更多的錢。」布萊尼斯說，「只是時薪會稍稍降低一些而已。有了這些錢，他們可以購買更多心儀的東西，做更多的事情。這不是很好嗎。你看，他們甚至負擔得起使用傳送門的費用，可以從寧姆格福直接前往亞壇。」

  「是這樣嗎？」無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布萊尼斯不動聲色說道：

  「最近兩個月來，你收穫的盧恩翻了三倍。」

  「是……這樣嗎。」無名震驚了，終於明白布萊尼斯是怎麼把營收提升到這種程度的了。

  無名問：「不行，你給我仔細講講，是怎麼做到的。這不是多採摘點草藥、多做幾件衣服就能做到的吧。」

  布萊尼斯卻神秘一笑：

  「競爭，總是好事。不必細究，你坐著收錢就行。」

  布萊尼斯切斷了通訊，無名看著光潔的圓盤倒映自己的面龐，有些愣住。

  琢磨了半天，無名也沒琢磨過味兒來。

  倒是第三位女巫抵達了，確實讓長生者的隊伍大大縮減了。

  隨後轉化完盧恩的長生者們，也就更快得折返。

  而與長生者們一起折返的，還有一些調香師。

  「你們幹嘛去啊？」無名攔下調香師問。

  「聽說寧姆格福的草藥便宜。」調香師說，「我去採購點。」

  調香師離開了，無名思索片刻，把瑟睿叫出來。

  「你記錄著亞壇的業務往來是吧？」無名問，「我們的草藥和服裝業務，數據怎麼樣了？」

  「有些下滑。」瑟睿說，「有幾個亞壇偏遠地區的聚落，最近沒有來採購。」

  無名問：「聯繫一下他們。」

  無名換上一副笑臉，和顏悅色跟幾個聚落的領導聊了聊。

  得出的結論不出所料，他們去寧姆格福上貨了。

  哪怕算上額外的運輸費用，從寧姆格福運過來，也更廉價。

  無名後知後覺：

  「那傢伙……將工作量翻倍，把翻倍的產出降低了售價，然後搶占我的市場？」

  「這幾個聚落，不會起到決定性作用。大頭肯定還是來自本地的增長。」瑟睿客觀地評價，「不過繼續下去，應該會有更多的聚落放棄和你合作。」

  「那怎麼辦？」無名傻眼了。

  他趕緊又聯繫上布萊尼斯，告訴他悠著點，不要大水沖了龍王廟。

  布萊尼斯卻沒有同意：

  「有個更好的辦法。」

  「什麼？」無名問。

  「你也增加手下員工的工作量，這樣你的產品，也可以變得更有競爭力。」布萊尼斯說。

  「亞壇人就這麼點需求，怎麼可能做到。」無名瞪他。

  「那就沒辦法了，這是在亞壇做生意的麻煩。」布萊尼斯說。

  「你就不能悠著點？」

  「不能。」布萊尼斯說，「恐怕您雖然是我們的恩人，但對經商的理解並不深刻。大商隊，不是一條臃腫的青蟲，而應該是一輛戰車，是越滾越大的雪球。」

  「啊？」無名沒聽懂。

  「長生者們產出更多產品，賺取更多盧恩，也可以消化更多產品，需求更多，我們便可以僱傭更多的勞工，製造更多的產品。」布萊尼斯握拳，「當長生者身心俱疲時，有更多的女巫，收取更多的盧恩，給他們提供更優質的服務。他們恢復地更好，便可以工作地更有效率。」

  「我通過我的後代了解了一下，你的做法，太溫吞了。」布萊尼斯說，「不過身處亞壇，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地方的生意難做，我們也深有體會。」

  布萊尼斯說：

  「不過你也可以做些努力。」

  「怎麼努力？」

  「激發他們的欲望吧。」布萊尼斯說，「當他們渴求更多時，我們就可以賣出更多。」

  布萊尼斯說：「記住，無論你給員工增加多少工作量，那也累不著你，你唯一會增加的工作量，只有數盧恩耗費的時間。」

  說完，布萊尼斯切斷了通訊。

  無名突然回想起布萊尼斯之前所說的話——競爭，總是好事。

  「嘶……」他抱著頭，覺得有點頭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