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沐浴在陽光之下

  「救你妹妹？」蒙葛特不解，「這和瑪蓮妮亞又有什麼關係了。」

  米凱拉只是微笑不做聲：

  「總之，我們解開雪山封印，是為了燃燒黃金樹，燒開黃金樹現在這拒絕一切的外殼對吧？」

  蒙葛特說：「你想要癲火燒？癲火的危險性，你一個研究黃金律法的應該比我清楚。癲火很危險，用癲火燒樹，可不是燒外殼那麼簡單，整個黃金樹，連帶整個世界，都會被癲火熔毀，所有生命都無法逃脫。」

  「但我們現在缺少『火種』。」米凱拉輕聲說，「火焰大鍋的火焰被瑪莉卡女王維持在最低限度，沒有火種徹底點燃它，那火焰根本不會在火焰大鍋內升騰，更不可能觸及黃金樹。」

  「褪色者的女巫，不就是火種嗎。」蒙葛特說。

  「黃金樹至今依然能屹立於此，你有時間布下封印，是因為貝納爾的失敗。」米凱拉說，「他犧牲了自己的女巫，換來的卻是命運殘酷無情的嘲弄——天賦是很重要的，只有能看到火焰虛像的人，才能引動灰滅火焰。」

  蒙葛特呢喃：「看到虛像……僅僅是引動火焰，就要犧牲一個擁有神人資質的人嗎。」

  米凱拉說：「現在你能理解，為何我需要解開癲火的封印了吧？我們需要地下那位的力量……癲狂三指的力量。」

  「祂可以幫你引燃火焰？」

  「指頭渴望著自己的選民，祂會選出自己的神人與王。而祂選中的人，能看到火焰的虛像。」米凱拉神色嚴肅，「在我覲見法環、救我妹妹的路上，這是一條必經之路。」

  蒙葛特聽懂了米凱拉的心意，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米凱拉。

  「祂太危險了。」蒙葛特說，「比火山、比食糞者都還要更危險，絕對不能放出來。」

  「不放出來，祂也很危險。」米凱拉說，「渴望那份力量的人，會為了解除封印不斷找上你。早晚有一天，你會支撐不住。」

  米凱拉對蒙葛特伸出手：

  「為什麼不先放出來，讓我控制住呢。」

  「你能控制住嗎？」

  「外在神祇而已。」米凱拉說，「我想我還是能控制住的。」

  蒙葛特看了米凱拉一會兒：

  「可你還沒治好你的妹妹。」

  米凱拉眼帘低垂：

  「……所以我更有理由去覲見法環了，我的律法還未成熟。」

  蒙葛特權衡再三，還是對米凱拉搖了搖頭：「抱歉。」

  米凱拉輕嘆：「我知道了，不打擾你們了。」

  米凱拉消失了，留下蒙葛特和蘭斯桑克斯在原地。

  蘭斯桑克斯在一旁聽了半天，也沒聽懂，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繼續之前的事。

  蒙葛特卻已經沒了心情。

  「你不是都拒絕他了嗎。」蘭斯桑克斯說，「別想那麼多啦，來及時行樂。」

  蒙葛特說：「米凱拉……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他是個比誰都驕傲……都狂傲的人。」

  「有嗎？」蘭斯桑克斯回憶著米凱拉那柔軟嬌弱，溫雅禮貌的樣子，「不像啊。」

  「你應該聽說過他的事跡吧？」蒙葛特說，「為了救感染腐敗宿疾的妹妹，十幾歲便掌握了黃金律法全部的精要，卻發現黃金律法無法解決腐敗宿疾。」

  蒙葛特自嘲地笑笑：

  「如果是我，大概會認同黃金律法的宣判，乖乖認命吧。而米凱拉選擇了拋棄黃金律法，自創純淨金律法。如果大哥沒死，米凱拉與葛德溫的時代，黃金會真正臻於完美。」

  「和葛德溫相稱的神人嗎……那是很厲害。」蘭斯桑克斯說。

  她對黃金律法不了解，對葛德溫卻還算了解。

  能折服古龍的太子，與之相稱的神人，自然不會弱。

  蘭斯桑克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蒙葛特發現蘭斯桑克斯臉色愈發鄭重，說道：

  「你終於明白了吧，米凱拉那副幼童的表面下有多強悍。」

  蘭斯桑克斯聽到蒙葛特的聲音，回過神來，愣愣地說道：

  「神王體系啊……」

  蒙葛特說：「你還在想那事嗎？我不會當艾爾登王的。」

  「不是，我是在想。交界地都是神王體系。米凱拉和葛德溫作為神與王的話……他們倆不都是男人嗎。」蘭斯桑克斯撫下巴，「他們怎麼產下子嗣呢。」

  蒙葛特側目：

  「你就在想這個？」

  「你不會想嗎？」蘭斯桑克斯震驚，「我很好奇耶！」

  「神自然有神的辦法，黃金樹可是豐饒的象徵，也控制著誕生。」蒙葛特說，「完美的黃金，或許再不需要誕生。」

  蒙葛特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如今交界地這麼混亂，不正是因為半神子嗣引起的。如果沒有子嗣，不再誕生，不就不會再有紛爭。完美的黃金，不需要子嗣。SEX，NO NEED！」

  蘭斯桑克斯看蒙葛特越說越激動，撐著臉看他：

  「還好你不是完美的。」

  「嗯？什麼意思？」

  蒙葛特還沒反應過來，蘭斯桑克斯已經變出尾巴，一招熔爐百相之尾絆倒蒙葛特，撲了上去。

  米凱拉的身影在遠處若隱若現，看到蒙葛特和蘭斯桑克斯的尾巴交織在一起，轉身離開。

  「看來他暫時沒空管我了。」米凱拉呢喃著，「好了，接下來，找那個絕望的人就行了……」

  米凱拉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看向某個方向。

  正準備有些動作，突然恍惚了一下，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形忽閃忽閃的，變成半透明的樣子，好似一隻剛剛蛻生的蝴蝶。

  「等等，這是……」米凱拉很快意識到了什麼，乾脆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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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名回到血王朝，看著米凱拉的那個未孵化的蛋，有些發愁。

  巨繭被一個同樣巨大的盆骨形狀的平台托著，體型不小於一個山妖，體重恐怕也不遜於。

  無名帶來的傳送門，放不下這麼巨大圓潤的物體。

  「怎麼最近光遇到這種遠距離大質量物體的搬運問題。」

  無名覺得自己被詛咒了，他又想起坐上洛德大升降機前，那解指老太太對他的惡毒詛咒。

  「眾叛親離，傾家蕩產……」

  無名身體哆嗦一下，甩甩頭，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巨繭：

  「命運就是用來被超越的！」

  無名也不管不顧，蹲下身子，甩起胳膊，吐氣開聲，抓起那巨大盆骨，就把巨繭給搬了起來。

  隨著搬運，無名感覺巨蛋有些起伏波動，質地似乎還很柔軟。

  就這麼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無名抬著巨繭走到傳送門前，抓起從巨繭裂縫中伸出的那一隻手，就往傳送門裡塞。轉到後方，擺出鐵山靠的姿勢，把比傳送門大了幾圈的巨繭往裡面硬擠，恨不得把蛋都塞進去。

  「停停停停停。」米凱拉的虛影蹦出來，連忙阻止無名，「你要殺了我嗎？」

  「幫你挪地方啊。」無名說著，還在使勁，已經準備上腳了。

  無名一邊發力，一邊說：

  「我們……商人，說到做到，合同到期之前保證完成任務！」

  「你先停一下，往傳送門那看一眼。」米凱拉指著傳送門的方向。

  無名暫停了動作，往巨繭和傳送門的接口處看了一眼。

  巨繭裂縫處，呲呲往外冒血，但因為接觸著傳送門，沒有外濺，無名一點沒看到。

  傳送門對面負責接應的人倒是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進不去嗎……」無名思考。

  「怎麼想也進不去吧！」

  無名狐疑：「可這只是繭啊，繭裡面你的身體不沒這麼大嗎，這些血……應該是蛋里的吧？」

  「那都是用來澆灌我的血。」米凱拉說，「你把沒孵化雛鳥的蛋清抽掉，鳥還能活嗎？」

  無名想起從滿月琥珀卵里誕生的那些短命的幼子：

  「是不好活。」

  米凱拉在一旁緊張道：「是啊是啊，我們還是換其他辦法來吧，比如找個氣球吊著我出去，或者把傳送門開大一些。」

  「未孵化的卵啊……有了。」無名還真想到其他辦法了。

  他抽出了自己的寶劍，鋥光瓦亮，暖氣森森。

  「你要做什麼？」米凱拉瞪大眼睛。

  「之前從百智那裡搞來了接生的技術。」無名說，「我也跟著觀摩學習了一番，其中就講到了，如果孩子太大，或者母體的體質不太好，可以剖開肚皮，取出孩子。只要手法合適，對孩子和母親都好。」

  無名耍出一個劍花，手指在劍身上摩擦出火花，沿途劍身染起一縷火帶。

  「先高溫消毒，然後做什麼來著……」無名念叨著，「加油啊，我的活屍腦子，記起觀摩時百智講的步驟……」

  看起來就十分的不可信。

  「那個……我有別的辦法！」米凱拉擋在無名的長劍和巨繭之間，頭髮有些凌亂，「我來負責把我自己運出去，你只要提供一些資源就可以了。」

  「你？」無名看著自己已經加熱好的長劍，有些不信任米凱拉，「你行嗎？」

  米凱拉死死靠在巨繭前面，堅決不挪開，對無名擠出一個勉強算友好的笑容：

  「總比你現學現賣強，至少我的學習能力強一些。」

  米凱拉捂住嘴：

  「啊，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控制力減弱了……」

  無名也不在意米凱拉語氣有些不友善，說道：

  「你畢竟之前都沒有把自己救出來，現在突然說能自救，不要怪我不信任你啊。」

  無名突然長吁短嘆起來：

  「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別逞強。我曾經有個朋友，就是因為逞強，最後……唉。」

  無名握著米凱拉的手：

  「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啊，有困難找太陽，心裡有事別憋著，放心跟太陽說。」

  米凱拉微笑著把手抽出來：

  「請放心，我能——搞定。正是因為有你，我才能完成自救。我需要你提供一些技術支持。」

  「什麼技術支持，我會儘量幫忙。」無名說。

  米凱拉說：「傳送門的技術。」

  「這……」無名有點猶豫，「這是我們從卡利亞那裡搞來的秘傳魔法呢，還是有點珍貴的。」

  「看來這暗無天日的血王朝，太陽一樣照不進來啊。」米凱拉嘆息。

  無名當即掏出圓盤：

  「不就是傳送門嗎，我這就叫瑟睿教給你。你畢竟也算是我的核心員工了。」

  「我才剛入行，怎麼就核心員工了？」米凱拉問。

  「核心不核心，不是看你的資歷，而是看你的潛力。」無名說，「瑟睿之前跟我報告，你的數據，非常好看啊。受歡迎程度比食糞者還要高。」

  「謝謝你拿我和食糞者比較。」米凱拉微笑，「我還要借用一下阿史米，可以嗎？」

  「你們不是好搭檔嗎，隨時可以啊。」無名讓瑟睿通知仿身淚滴，讓阿史米通過傳送門過來。

  「謝謝你，這樣我就可以重見天日了。」米凱拉說，「能重新沐浴在光芒下，多虧了太陽。」

  「小事小事。」無名仰天大笑出門去——從傳送門離開。

  米凱拉鬆了口氣，等阿史米過來時，觀察著瑟睿在投影中展示的傳送魔法解構與解析。

  阿史米很快過來，問他：

  「我們要怎麼做？」

  米凱拉回答：「我們重新在地上畫一個傳送魔法陣，修改魔法陣的範圍，讓我能出去——來模仿我的動作，不要分心，這種魔法陣對精度要求很高。」

  阿史米有些吃驚：

  「你已經會修改了？」

  米凱拉在阿史米麵前，終於恢復了從容的笑容：

  「還好啦，我只是學過一些基礎知識，所以掌握地快些而已。以前爸爸教過我些類似的概念，或許他也是從卡利亞學到的。」

  阿史米跟著米凱拉的動作，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門，足以容納下整個巨繭和大盆骨。

  「之後就可以開始傳送了嗎？」阿史米問。

  「還需要去目的地再畫一個，出口也沒有這麼大的傳送門。」

  兩人又跑到商隊那邊，畫了一個傳送門，終於能啟動魔法陣，把巨繭傳送了過去。

  黃金樹的光輝揮灑到巨繭上，米凱拉靠著自己的實體，眯著眼舒服地抬眼看天：

  「終於……沒有那層偏遠的地底阻擋了。」

  阿史米感覺，米凱拉的身體更加凝實了，幾乎和實體無疑。

  米凱拉眼中的金光與粉色更加強盛，那目光仿佛漩渦，阿史米感覺自己仿佛重回了稀釋的身軀，被那漩渦吸食進去。

  「阿史米，謝謝你，先去好好休息吧。」米凱拉柔聲說。

  阿史米點點頭，轉身離開。

  米凱拉坐在自己的巨繭上，晌午和煦的微風吹拂金髮，盪著雙腿，暗金色的光芒在眼中流轉：

  「好了，接下來就是……」

  阿史米又掉頭回來了。

  「還有什麼事嗎？」米凱拉問，「這裡已經沒事了哦。」

  「怎麼會沒事？」無名跟在阿史米身後，埋怨地瞄米凱拉一眼，「太陽雖然願意幫你，但你也畢竟是我的員工啊。」

  無名指指天上：

  「到點了，該開播了啊，快快上工，優秀員工就要狠狠地讓黃金之民爆盧恩。」

  無名說：

  「對了，不如就在這吧，慶祝自己搬家，這不是現成的好話題——現在的黃金之民一定跟你很有共鳴，他們不少都搬家了。」

  無名說著就要幫米凱拉啟動投影圓盤。

  「不行不行！」米凱拉突然慌了，「這會照到我的實體的。」

  「這次雜談的話題不就是這個嗎？」無名說。

  「不行不行，我這個樣子太醜了。」米凱拉臉紅。

  「這不是蒙格給你泡發了嗎，打同情牌殘障牌也是很有搞頭的的，大家一定也願意幫助你的。你甚至可以順便宣傳一下我們太陽的教義，互相幫助，多好。」

  「不行。」米凱拉攔住無名，「那個……你看，我是虛擬偶像啊。虛擬偶像不能露臉的。」

  「不能嗎？」無名問。

  「不能。」米凱拉篤定，「偶像是販賣夢想的存在，這樣觀眾會幻滅的，絕對不能暴露。」

  「這樣啊……」無名學習到了。

  「那再把你丟回血王朝吧？」無名提議，「這樣就不會暴露了。」

  米凱拉僵住：「我剛出來啊。」

  「不是不能暴露嗎……」

  米凱拉捂頭：「只要不對外宣傳這個蛋里是我就好了嘛，你不說，別人也不會想到這是我。」

  「對哦。」無名恍然，「不愧是最厲害的神人，果然聰明。」

  無名把巨繭扛上馬車帶走，向兩人親切地道別：

  「你們趕緊上播啊，準點開播也是很重要的，要給觀眾建立一種習慣和信任。」

  起點上了插圖功能，不過似乎是直接插在正文裡的，那就不好隨便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