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蘭氏,是她最後的底氣

  靖安王妃微微搖頭,「都是下人們亂傳的,姐姐也只是聽的些閒言碎語罷了,做不得數,不過,這岑家小姐的勇氣倒是讓人佩服,妹妹如若不嫁給睿安王,是否也會為喜歡的男子如此?」

  江淮姝一陣冷哼,「姐姐又拿妹妹打趣,妹妹若是真為這樣的男子動情,事後恨不得自挖雙目呢!」

  靖安王妃看著江淮姝這樣粗俗的模樣,也沒有見外,繼續笑著問:「妹妹與睿安王伉儷情深,只是妹妹年紀輕輕,怎得還沒有一兒半女傍身?」

  江淮姝抿了口酒,解釋道:「王府已經有了大公子,府內的庶福晉也懷有身孕七月有餘,王爺已經有了兩子,妹妹自然不急。」

  隨即她便把話題拋了回去,「只是姐姐與靖安王成婚多年,怎的靖安王還是無兒無女呢?」

  靖安王妃停在空中的手一頓,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題。

  她是正妻,可靖安王卻從不肯與她同房,只新婚夜那一次,後面更多的是同那些上不得台面妾室在一起廝混。

  她自然不肯允許那些妾室生孩子,便秘密處理了那些女子。

  而現在,靖安王更是與她連說話都沒有,怎麼生孩子?

  靖安王妃一笑,「孩子的事情講究緣分,終究是姐姐福薄。」

  此時舞女們也都上台了,眾人便都沉浸在舞蹈中,她們二人也不例外。

  畢竟再說下去,那可真是針鋒相對了。

  沈芷惜突然走了過來,給靖安王妃和睿安王妃都倒了一杯酒。

  江淮姝介紹道:「姐姐,這是沈相國之女沈芷惜,這家芷惜樓便是沈相國為她開的。」

  靖安王妃上下打量了沈芷惜,她生的標緻,又特意打扮過,自然格外的亮眼。

  漂亮的女子一多,心中的自卑感便愈發的強了,不過她還是誇讚道:「原來是老闆,早就聽聞沈相國寵愛其女,更是在京城開數家鋪子,用來做嫁妝,今日一見,果真是個標誌的美人。」

  沈芷惜自然不會失了禮數,「多謝靖安王妃的誇讚,臣女有幸招待兩位王妃,已經是莫大的榮寵了。」

  正說話間,門口處匆忙走進來一個男子,在場的人都紛紛回頭,看向門口處。

  只見一男子拿著一把長劍,身著紫色袍衣氣度翩翩,可眉眼間,總有些許生氣。

  沈芷惜眼前一亮,這男子生的好生秀氣,不知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他看見靖安王妃後,便直衝沖的走了過去。

  他沒有多餘的廢話,「茵茵的孩子,是你動的手?」

  若是京城不能輕易拿劍,他一定用劍指著她!

  靖安王妃微微欠了欠身子,面色雖是笑著的,卻比哭還難看,「王爺說笑了,妾身都不認識那個所謂的『茵茵』,又怎麼會是妾身做的呢?」

  聽見來人是王爺,沈芷惜立馬跪下,一言不發。

  靖安王用手指著她,怒目圓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你掌管王府多年,本王早就看出你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今日你若不給茵茵道歉,本王立馬休了你!」

  一聽到休這個字眼,靖安王妃隱忍多年的情緒此刻也崩不住了。

  她的一滴淚瞬間奪目而出,「王爺敢休了我?王爺能休了我嗎?我蘭氏一家滿門忠烈,王爺若是休了我,能有何顏面面對蘭氏一門?陛下又會放任王爺做出這等任性的事來嗎?」

  蘭氏,是她最後的底氣!

  有蘭氏的功勞,靖安王此生都擺脫不了她!

  靖安王擺擺手,「你少拿父皇說事!本王告訴你,你們全家都已經死光了,你覺得本王會怕一些死人嗎?」

  江淮姝頗感意外,這兩人的吵架的確實在自己意料之外。

  可今日是自己做東,宴請女眷,靖安王此舉,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勸慰一番。

  她用著清冷的聲音勸誡道:「妾身見過靖安王,王爺您消消氣,這麼多女眷都看著呢?」

  看見江淮姝,靖安王陰沉的臉這才緩和一些。

  他剛才只心心念念茵茵的孩子,眼裡只有靖安王妃一人,都沒注意到睿安王妃。

  看見在場的眾人都紛紛跪下戰戰兢兢的樣子後,他又瞪了一眼靖安王妃。

  靖安王冷哼一聲,「罷了,今日本王先放過你,等回府後再和你算這筆帳。」

  靖安王妃只輕蔑一笑,並沒有理會,只是今日王爺和她當著這麼多女眷的面前吵架,難免自己會有些下不來台。

  她便只得安靜的坐下,不敢去看眾人的目光。

  江淮姝看見不和的二人,正中下懷。

  她端起桌上的一盤葡萄,遞上去柔聲道:「王爺,妾身用心擇了一盤好果子,王爺吃了消消火?」

  靖安王回頭吩咐道:「都起來吧,既然是宴席,自然不必多禮。」

  隨即他便接過果子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這期間,他一直在盯著江淮姝。

  而在江淮姝身旁的沈芷惜,還以為是王爺一直在看自己,不免得嬌羞了一番。

  後面的江淮嬌也看著這樣的靖安王,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

  暗中覬覦靖安王多年,今日總算瞧見真容,果真如畫像上一樣,不,甚至比畫像上更加的英俊。

  睿安王看著江淮姝久久說不出來一句話。

  今日她的打扮倒是與往日不同,不知塗抹的什麼胭脂水粉,看過她之後,竟然覺得茵茵都有些遜色了。

  不知拖赤綏世子同她講的事情,她考慮的怎麼樣了?

  赤綏世子這麼長時間也沒個回信,真是不靠譜。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自己問。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徑直走向江淮姝的地方。

  他給江淮姝遞給了一杯酒,開口問道:「果子本王嘗過了,比一般的都甜,睿安王妃似乎有些拗口,這不知該怎麼親切的稱呼?」

  江淮姝溫婉一笑,「王爺稱姝兒就好。」

  靖安王妃頗感意外,她沒想到靖安王如今已經這麼大膽,竟然公然調戲睿安王妃。

  他是當自己死了嗎?

  不過氣憤之餘,她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

  靖安王倚靠在桌邊,喃喃道:「奈何姝姝人,色里矜冠襟,姝,多形容美人,與你甚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