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憶線)

  池騁皺著眉往床頭摸了半天手機,剛摸到手機就順手帶到地上去了。

  剛在響著的鈴聲再響了兩聲就戛然而止。

  池騁眯著眼睛,伸出手去撈起來。

  清了清嗓子撥回去。

  施泠在那頭問他,「起床了嗎?」

  池騁裝模作樣嗯了一聲。

  施泠一聲嗤笑,她再清楚不過,池騁的聲音究竟是剛睡醒還是起來已久了。

  池騁聽了,也沒繼續偽裝,懶洋洋地倒回去枕頭上。

  「寶貝兒,不能多睡一會兒再去嗎?」

  施泠的語氣毋庸置疑,「不行。」

  池騁掙扎了一會兒爬起來接她。

  他難得這麼早出門,急匆匆拿了麵包邊走邊吃,連池母都奇怪,問他,兒子是不是有情況了。

  池騁含糊不清地說沒有。

  他們自那天挑破了這層關係,施泠報了機經班,他也就報了。

  只是離開班還有將近一周。

  今天說好去找個圖書館自習。

  兩人在酒店沒日沒夜地瘋狂了兩天,連池母都打電話問他怎麼兩天不回家。

  池騁搪塞過去時候,施泠還壞心地趁他講電話,吻他脖子,池騁忍得脖子青筋都起來了,總算是裝的風輕雲淡的語氣,說是在哥們兒家住兩天。

  等池騁掛了電話,就勢把她按在懷裡。

  「你現在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他們除了親熱,就躺在床上看電影。

  施泠窩在被子裡,聲音跟貓爪子一樣撓人,又細又懶。

  沒想到她問他附近哪有圖書館,想寫幾天畢業論文,正好池騁複習雅思。

  施泠上學期就開了題,一路考研考雅思,斷斷續續寫了兩章。然而離6月多的交論文時候不遠了。

  池騁本想約她去長隆玩,拗不過她,只能說隨便找個大學蹭圖書館和教室了。

  施泠看出來他不高興,安慰他說,等他考過了雅思,兩人再好好出去玩。

  池騁仍想著剛才那檔事,邊看電影,邊把她柔弱無骨的手捏著手裡把玩,有些心猿意馬。

  他慢悠悠地問她,「等我考過了雅思,還有沒有別的獎勵?」

  施泠白他一眼,她看見他舔了舔嘴角,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她明知故問,「你想要什麼?」

  兩人本來就在床上窩著,她這話問出來,氣氛就曖昧起來。

  池騁把她拽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在上面一回。」

  他氣息吹得她手臂都起了層細小的疙瘩,他一邊輕輕地「嗯?」了一聲,一邊含住她的耳垂□□。

  施泠吸著冷氣答應了。

  **

  教室里的窗簾縫隙間透了一抹斜陽進來,橘紅色的光影,因為日頭西沉的角度,拉得格外長。

  照在書上,池騁又轉了一圈筆,啪地掉在桌子上。

  他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施泠。

  她對著電腦坐了一整天,也不見疲倦。

  池騁揉了揉她頭髮,低聲說,「我出去打個球活動活動。」

  施泠隨意應了一聲。

  大學裡的籃球場是永遠不會冷清的,池騁看有人下場,隨便問了聲,能不能帶他一個。

  男生都隨意,幾個人互相看了眼,就隨手把球丟給他了。

  池騁臨時起意,什麼都沒帶,休息時候走到旁邊,額間都淌著汗珠。

  他用手隨意抹了兩把。

  沒想到旁邊有女生給他遞了紙巾,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了。

  「謝謝。」

  剛才一起打球的人過來拍他,打球時候聽人喊他大林,「兄弟,打得不錯啊。」

  池騁個子高,平時也總愛運動,自然還不錯。

  他隨口回答,「還好吧,你也不錯啊。」

  大林看見給池騁遞紙巾的女生,擠了擠眼,「哎,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池騁笑了笑,「哪裡,人家是好心,讓我女朋友聽見還不得生氣。」

  大林環顧一周,「你女朋友呢?」

  池騁聳肩,「學習呢。」

  說完他給施泠發了幾條微信,讓她過來看他打球。

  他多少也有些在施泠面前展現一下的意思。

  放了手機又上場了。

  他又打了一會兒,下來還是沒見著施泠,連微信都沒回復他。

  池騁皺著眉給她打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池騁回到教室時候,座位上空無一人。

  他在這一層轉了一圈,才在另一側樓梯間找到施泠。

  施泠站在窗邊,把手搭在窗台上,手指還在纏著窗外探進來的爬牆虎,神色專注地跟人講電話。

  池騁輕手輕腳從背後過去攬她腰。

  施泠明顯嚇了一跳,輕顫一下,看見是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池騁的手還在她腰側不輕不重地捏著。

  施泠聞見他身上的汗味,鼻子縮了縮,皺著眉推他。

  池騁知道自己濕騰騰的全是汗,鬆開她,坐在她身後台階上抽菸。

  他一支煙抽完,施泠還在打。

  他越聽電話內容越不對勁,起先還說的是些正常的話,什麼剛考了雅思,分數還可以。

  後面是大片的沉默,她才冷冷地開口,沒必要見了。

  施泠又說了幾句,「沒你我也挺好的。」

  她說完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池騁。

  池騁舌頭在嘴裡頂了頂。

  他已經知道她在跟誰打電話了。

  她剛說完,手機就被池騁搶過去。

  池騁摸到手機,熱得發燙,心裡火氣更甚。

  他對著那頭冷笑一聲,語氣里硝煙濃濃,「別再來煩她。」

  施泠見他直接掛了電話,面色也不好,「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池騁嘴角勾了勾,他把她手機里的通知頁拉出來,「你知道我給你發了多少微信,等你多久?你就在這兒跟ex打電話。」

  施泠看了眼,確實是一個小時前的了。

  她這個論文要建模,當初開題時候,還是他幫她做的。所以他打電話跟她說這部分思路時候,施泠是認真聽他講的。

  而且不論如何,兩人三年感情,她愛也愛過恨也恨過,以後再無瓜葛了。被池騁這麼一攪和,成了她刻意炫耀的性質了。

  施泠皺著眉,「是我沒看見,我打電話什麼都沒說,你經過我允許了嗎?就搶我電話。」

  池騁把她手攤開,把手機塞進去。

  「你確實什麼也沒說,」他眯著眼睛看她,眼神里都是審視,「等著吃回頭草呢?」

  教學樓里有電梯,極少人走樓梯。

  本來剛才這麼久也沒有來一個人,這會兒下來一個女生,見他們氣氛僵硬,劍拔弩張,不由得多看兩眼。

  連走到上一層樓梯還探頭回來看。

  施泠這個角度看得一清二楚。

  她雖然氣惱,但不想被人看了熱鬧。

  施泠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輕聲說了句,「下去說。」

  她就轉身下了樓梯。

  池騁原本就等她許久,上來在樓梯間,連他一身汗都滕幹了。

  看她真這麼走了,心頭越發火大。

  施泠在樓下等他半天不來,知道他多半生氣了。

  她自認沒做錯什麼,現在天色漸完,她從最近的校園小門走出去,進了家有一大半桌子都露天擺著的煲仔飯店,給他發了條微信告訴他店名。

  施泠的點完了,才見池騁在她隔壁桌子坐下來。

  施泠自然沒主動搭理他。

  過了會兒老闆娘把她的煲仔飯送過來。

  往池騁那邊看了幾眼,低聲問施泠,「靚女,這個人你認識嗎?不停看你,你當心點。」

  施泠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不認識。」

  等她從塑料桶里拿起筷子,旁邊的凳子猛地被拖開,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池騁坐下來,掰著她的肩膀轉過來。

  「重新認識一下,池騁,你男朋友。」

  他說完就探過身子吻過來,吻得又急又狠,施泠幾乎喘不過氣來。

  裡面老闆娘看見了,擔心出什麼事,急匆匆跑出來問,「喂,做咩啊?」

  池騁這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解釋道,「女朋友跟我吵架。」

  老闆娘懷疑的眼神在他們倆身上徘徊了一圈,看施泠確實沒反對,只能警告一聲,「別搞事情啊。」

  施泠頭一次聽他光明正大說他倆關係,有些好笑,知道他是吃醋了。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一邊逗他,「我什麼時候多了個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池騁顯然還對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他睨她一眼,「你當然不知道,等著和前任舊情復燃呢。」

  施泠不滿地喊他,「池騁。」

  「我可是真翻篇了,」她也露出些醋意,「我還沒說佘嘉欣呢。」

  池騁黑了臉,他們倆在走廊撞破的事情,他更不想提起來。

  熱戀的人,連吵架也像打情罵俏,沒說幾句話,就和好如初了。

  吃完飯施泠原本還想繼續寫論文,池騁哪裡受得了,摟著她的腰把她往教學樓反方向推。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校門外附近的小店人聲鼎沸,滿眼都是煙火氣息。

  校道上走的也是一對對情侶。

  兩人便沿著校道一路散步,施泠本來是話少的人。

  池騁跟朋友一起時候,嘴裡總講個不停。奇怪的是,跟她一起,哪怕兩個人不說話,光靜靜地走一走,就有種別樣的舒心。

  走過湖邊的樹蔭下,模模糊糊有一對影子,靠著樹幹親熱,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愈發惹人遐想。

  他們越走越近,施泠原本有些不自在。

  池騁看見她臉色,笑了笑,走過就吹了聲口哨,那對情侶觸電一樣分開。

  他嘴角扯了點笑意。

  施泠瞪他一眼,「無聊。」

  池騁牽著她往前走了兩步,在路燈下停下。

  伸手把她摟在懷裡。

  湖面倒影著沿途一排的路燈倒影,也不知在路燈照不見的地方,有多少對像他們一樣的相擁相愛。

  施泠的臉正好在他領口附近,池騁今天打了球,又沒衣服換,一直忍到現在。身上汗味雖然不算難聞,但總歸是一股說不出來的男人味。

  施泠才不怕煞氣氛,一臉嫌棄。

  「以後打了球別抱我,太臭了。」

  池騁低聲笑了笑,他下巴頂著她的發頂,在她發頂深深嗅了一口。

  「沒事,你還是很香,哪兒都香。」

  施泠聽出來他話外之音,抱在他身後的手掐了把他的腰。

  「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哎,這純粹是,散發著戀愛酸腐氣息的一章。

  晚點二更。

  修文修崩潰啦。

  最後真的超級無敵愛你們,每個人,我覺得很幸福了擁有全天下最好的讀者群體,都是我的仙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