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線)
他們走到電梯前,有一對情侶剛進去。
這對情侶顯然是熱戀已久,穿著拖鞋睡衣,女生挽著男生胳膊,男生手裡拎著一袋燒烤,在空間密閉的電梯裡散發出點兒誘人的香氣。
施泠發現池騁還算人模狗樣,也不急色,在電梯裡只把手鬆松地搭她腰上。
他看見了便問她,「餓不餓?」
其實他們一路騎摩托車過來,他都還算規矩,從後面抱著她,慢悠悠指點她怎麼加油,怎麼剎車,怎麼保持平衡。
讓施泠也體會了一把風馳電掣的快感。
兩人關係既已挑明,施泠不像原本那般冷淡,她回答他,「我去酒吧之前就吃過了。」
「你呢?」
池騁意有所指,「等我再消耗一會兒吧。」
那一對情侶聽了,女生的視線在他們倆身上晃了一圈,在施泠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很快那對情侶到了低一點兒的樓層先出去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
原先不覺得空間幽閉,從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池騁隨意看了她一眼,光著一眼,就讓電梯的空間變得逼仄起來。
此前天大地大,兩人該吻得吻過,不該摸的地方也摸了。然而進了這般密閉的空間,氣氛又全然不同了,一呼一吸間都透著曖昧的氣息。
出了電梯門,是安靜又昏黃的走廊,走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施泠目光垂了垂,池騁察覺到她心有所思,或許對她而言,仍有什麼未過的坎兒,或是這樣的進度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他出了電梯,就鬆了搭在她腰上的手,轉而去拉她的手。
成年男女之間,有時候牽手遠比肉搏更越界,親吻臉頰也比唇舌相接更親近。
施泠仍是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走廊也不長,兩人一路無話。
池騁在玄關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他低頭湊近了她一些,灼熱的呼吸都灑在她白襯衫領口那一截脖頸里
「施泠。」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施泠聽他這話,就著他湊過來的臉,抬手撫著,啄了口他的唇。
「你以為我在想這個?」
她說完就把池騁撥到一邊。
施泠對著玄關處的鏡子打量自己。
果然臉上有那麼點兒慘不忍睹。
她的睫毛膏早隨著那一場痛哭也花得一塌糊塗,之前擦眼淚時候擦過一下,她見紙巾上的顏色就懶得理了。
剛才電梯裡,那個女生的眼神才提醒了她。
施泠對著鏡子,看見池騁已經隨手把皮夾克脫了扔在沙發上,她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
「你之前到底怎麼吻下去的?」
池騁走過來,從後面抱住她,一陣悶笑,「你才知道我多不容易。」
施泠想把他交叉放在她小腹的手掰開,她語氣里仍是不悅,「我要先洗臉。」
池騁忍了一路,哪能由她。
見她不是心裡有結,他的唇已經落在她細白的後頸上。
施泠常年體寒,池騁的唇落下來,就帶著滾燙的溫度。
他擱在她小腹的手也扯開她的襯衫下擺探進去。
同路邊在摩托車上時候不一樣,他這回反倒不心急了,慢慢地就在她腰側游離。
她從鏡子裡瞧著兩人,似藤蔓一般纏繞,連她一向的冷白的膚色都染了些紅暈。
池騁餘光瞥見她在看鏡子,曖昧地問她,「怎麼,你想在這兒?」
施泠剛搖了頭,就被他公主抱起來往床邊走。
他嘴裡還不放過她,「你要是有這癖好,我一定奉陪。」
施泠半倚在枕頭上,看池騁低著頭,神色專注地一顆顆解她扣子。
他動作慢條斯理,耐心十足,反倒先解了她襯衫最底部的紐扣,順勢在她肚臍上吻了一口。
他每解一顆,就抬頭看她一眼。
池騁原本就眼帶桃花,他動了情的模樣,更是性感,眼裡的桃花和曖昧之意似化成了一池桃花水,煞是蕩漾。
施泠早猜到他前/戲定會溫柔過人,但沒想到他會這般耐心,也不知是有意無意,一顆顆地解反倒像凌遲一般。
等解開她胸口前面的扣子,池騁停了手。
他跪直了,反手就把自己上衣脫了。
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腹肌線條勻稱流暢。
施泠在摩托車上時候就一路能感受到他腹部的緊實,他脫下來以後,更能看出來是刻意鍛鍊過的線條。
施泠渾身上下就剩一顆紐扣懸著,見了此情此景,她也不由自主燥熱起來,伸手欲把領口的最後一顆紐扣解了。
池騁按住了她,他目光深深,又帶著點兒調笑,「怎麼,這就急了?」
施泠瞪他一眼,兩人對視了幾秒,她又想起來自己的臉上仍是妝容猙獰,別了臉過去。
池騁低低地笑起來,他壓下去尋她的唇,深吻了一通才放開。
池騁伸手把她襯衫往上扯,施泠冷著臉配合他,等他扯到胸口,施泠才知道他要做什麼。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衣服兜頭罩住,那顆致命的紐扣,正撐著她的襯衫不散開,然而她的胳膊和臉都被襯衫罩得死死的。
施泠要掙脫出來,就被池騁把她伸在頭頂的雙手一按。
施泠有些惱怒,「你幹嘛?」
池騁一口吻在她鎖骨上,施泠什麼都看不見,猛地被吻住,身子都弓了起來。
他含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傳來,「嘖,怕你想起來自己的臉自卑。」
施泠腹誹一番,也不知是誰先前吻得那般投入。
說完池騁就把手探到她背後,在她那根細帶上撫了撫,隨後單手就捏開了她背後的扣子,照樣往她頭頂一推。
施泠感覺視線又暗了暗。
她感受到池騁的氣息在她身上徘徊,又遲遲不肯下嘴。
施泠雖不至於緊張害怕,卻不得不承認,在她眼前僅剩燈光透過白襯衫,晃得黃色的光時候,身體的敏感度是遠勝過往昔的。
所以當池騁終於觸碰到她頂端的時候,施泠聽到了自己的悶哼聲,竟然有種解脫的快感。
感受到池騁在她下方徘徊時候,施泠才想起來什麼。
她克制著聲音里的情/欲色彩,語氣凝重,「你有那個嗎?」
然而她還未等到回答,就已經被他推進去了。
施泠刷地一下把襯衫擼到脖子下,她眼睛裡像有火一樣,「出去!」
卻見池騁嘴角得逞般的笑意,他動了動,「你自己感受。」
她怒視他時候只憋著火,聽他這話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戴了。這會兒注意力回來了,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咬著牙,忍著又酸又脹的不適感。
池騁確實是本錢好。
她扭過頭不看池騁眯著眼睛的滿足神情。
池騁見她自己把襯衫扯下來,他也不強迫她,只一邊動作一邊把她最後一粒紐扣也解了。
又把她下巴捏過來,吻在她水潤的唇上,原本施泠貝齒輕咬著唇,緩解著脹痛,被池騁吻下去了,無處發泄,氣惱地伸手掐在他胳膊上。
池騁任她手下用力。
等她適應得差不多,池騁就出來了,下床站在床邊,彎著腰把她抱出來許多。
施泠只有上半身躺在床上,兩條長腿被他倒提在手裡。
他掰開以後才再送進去。
這回池騁自己都隱忍地嘆一聲。
施泠的雙腿懸著空,總怕他一鬆手自己就掉下床去。
而且這般姿態,是深是淺次次不一致,連帶左右也是隨機的,全由得池騁打樁那一下動作,她雖然能體會到其中樂趣,仍是不喜歡這般全然受他掌控的模樣。
她皺著眉頭,「能不能不要這個?」
池騁舔了舔嘴唇,「這可由不得你。」
他放慢了速度,在施泠臉上細細看她神色,很快就調整了力道,專撿能讓她睫毛忽閃的點來戳。
施泠有那麼一瞬間的羞恥,她伸手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擰了一把,也沒影響到池騁的興趣。
施泠很快就被帶進他的節奏里,體會他和她的或高或低,或深或淺,她在想池騁前/戲時候那副溫柔的樣子哪兒去了。他眼底全是對她的征服欲,她浮浮沉沉,起起落落,皆由他主宰。
以她不算豐富的經驗,遇上池騁,只有折戟在他面前的份兒。
她想起來他抱著她放在摩托車時候場景,也是這樣,揪著他衣服,倚著他才能不掉下來。
他似乎特別喜歡這種感受,能讓她全身心只依賴他。
施泠慢慢享受起這樣的感受,她一向高傲,池騁又何嘗不是,他待她,看似氣定神閒,不急不緩,實則步步用心,半點也不肯先服了軟。
所以真正水乳相融的時候,愈發體會到膠著的曼妙。
施泠咬著下唇看他,兩人共赴巔峰的那一刻,他們確信,在對方眼底,看見的除了征服,還有動情動心。
池騁抱著她雙腿喘了會兒粗氣,才把她抱回枕頭上。
他低頭湊在她耳邊,低啞的聲音像惹得她耳膜共振,「施泠。」
施泠原以為聽他深情款款,要說些什么正經話。
誰知道池騁嘆了口氣,「我真的餓了。」
他下巴在施泠細嫩的臉頰邊上蹭了蹭,施泠這才感受到,他一向颳得乾淨的下巴,已經結了一層青茬。
施泠也生出些逗他的心思,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問他,「還沒吃飽?」
池騁放開她,眼神幽深,「那再吃一頓?」
施泠這才推開他。
兩人隨便穿了酒店拖鞋就下了樓。
在電梯裡時候,施泠又想起來,上來時候遇見的那對情侶。
他們來時,初明了心意。
走時,卻將這心意化作一灘水,一點一點融進兩個人的骨子裡。
再牽手,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一樣,自然隨意。
施泠手裡攥他緊了一點,壓下來自己心裡一閃而過的影子。
明明不過是一個晚上,對她而言,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是徹底翻篇了。
池騁出來看見摩托車,這才想起來,沖施泠攤了手,「手機。」
他給開摩的的師傅打了電話,讓他來拿車。
施泠看他穿著拖鞋,站在路邊,一邊對著摩托車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撥攏著頭髮,一邊用粵語講電話。
不由得嘴角抿了點笑意。
池騁掛了電話,還在那兒照鏡子照個沒完。
施泠上前去戳他,「那我們怎麼回去?」
池騁笑了笑,「跟著我你還怕回不去?」
池騁還給她手機時候,瞥見通話記錄,想起來一件事,眯著眼睛問她。
「你那天在香港給我電話,是什麼事?」
施泠被他問住了,反而有些說不出口。
她看池騁一副探究的模樣,已經到嘴邊的話轉了彎,她拉長聲音,「我就是多開了一晚房間,想問你來不來住?」
池騁挑眉,「真的?」
施泠毫不示弱,「後悔了吧?」
池騁一向知道她清冷的外表下,是生動有趣的。
此刻卻愛死了她這般,毫不掩飾的風情,毫不做作的勾人。
池騁低頭靠近她,她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挑釁,慢慢地變成了他的倒影。
他的吻落在她唇邊。
「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