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
徐帆也是無奈，好心提醒，結果當成驢肝肺。
男子阿遠和女子阿紫過於貪婪，這算不上壞事。
可有時候，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會讓自己如墜深淵，萬劫不復的。
珠算、酒樽和鐲子還算正常，都是老物件，哪怕是陪葬品，吸收的死氣也有限，頂多讓人精神恍惚幾天，等死氣消散一空，也就不會再有事了。
但那銅錢，可是從屍體嘴裡摳出來的，幾百年的屍體，會產生何等濃重死氣，不言而喻，全堵在嗓子眼，被銅錢日積月累地吸收。
恐怕一般的法師道士，面對它都束手無策，即便不帶在身上，只藏在家裡，都能影響整個屋子的「風氣」，變成墳地那般陰森，不用多久人就會生病，甚至暴斃。
徐帆甚至能看出，被銅錢壓舌的那名死者，生前怨氣極大，屍體僵而不腐，不然銅錢里怎麼會有那麼濃重的死氣。正常的屍體不用多久就腐朽了，頂多十年八載的就不會再有死氣產生。
記得斗笠攤主主要賣的是四樣物件，而銅錢是白送的，現在想來，不是因為銅錢值不了幾個錢，更主要是他看出了其中的深淺。
作為一名資深盜墓賊，不知探過多少墓葬，掀過多少棺材，扒過多少乾屍，早就摸索出了經驗，知道這銅錢死氣濃重，不能久攜，所以選擇立即出手。
眼前這對男女，興許有一些辨認能力，但終究是普通人，以為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世上根本就沒有神鬼。
所以對於徐帆的危言聳聽，不但十分反感，還將徐帆當成了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
好在那尊藥鼎，受陽火燒烤，本能退辟陰邪，所以在墓中哪怕很長時間，還是沒有死氣纏附。
可想此鼎主人，用它煉過不少丹藥，而且煉出了些名堂，在古武者眼裡，應該是一名丹道高人。
阿紫提及了報警，頓時讓徐帆啞口無言，許久沒吱聲，阿遠也就懶得再逗留了，摟住阿紫的腰身，道：「走了。」
阿紫一臉開心笑容地點點頭。
這次出來閒逛，走大運了。少說也得賺個幾十萬，再想點別的辦法，一套房子的首付，也就出來了。
「徐帆小友？」
正當兩人轉身時，忽然一側響起一道爽朗笑聲，帶著幾分驚喜。
徐帆循聲一看，卻見迎面走來五人。
為首者是名精神矍鑠的老者，滿頭霜發，白須近寸，黑色唐裝穿在身上很顯精神，壓根看不出來年過古稀的老態，反而滿面春風，面若朝霞，眸若星光。
老者，正是王方瞳。
徐帆不由露出微笑，王老對他幫助還是挺多的，不但從他那得到了給童童的護身法器，還獲得了拍賣會的血菩提，雖然是搶來的，但無傷大雅。
不料，男子阿遠卻先徐帆一步，快步走向王方瞳，微微躬身，恭敬地叫道：「學生見過王教授。」
王方瞳一愣，皺眉打量著，在記憶里搜索，卻沒此人的印象，不由道：「你是？」
阿遠忙自我介紹：「王教授，我是中海大學考古系已經畢業的學生關向遠，大三時，曾聽過您的講座，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獲益匪淺。」
王方瞳表面是藏玉樓的老闆，實則在學術界，也很有身份，甚至可以說是享譽盛名，是著名的考古專家，曾去過多所大學開講座，受到很多考古系學生的追捧。
「原來如此，小伙子現在畢業了吧，還干考古嗎？那可得堅持。」
王方瞳笑著點了點頭，順帶勉勵幾句。
畢竟考古系對口的工作很難找，許多考古系學生畢業後都轉行做了其他工作。
關向遠有些受寵若驚地忙點頭，道：「學生會堅持初心的，謝謝王老關心。」
能得到王方瞳的勉勵，關向遠很是激動。
畢竟在聽完王方瞳的講座後，他在很長時間內，都視其為偶像。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是追星成功了，這番勉勵，將成為鼓舞他在考古道路上堅定邁進的堅實力量。
王方瞳拍了拍關向遠的肩膀，便越過他，朝徐帆走來，笑道：「徐帆小友，昨天你那麼高調，今天來古玩街就這麼低調？是不是看不起我王方瞳啊。在古玩街，我還是有些身份的，想買什麼只管和我打個招呼就是。」
徐帆道：「王老這麼照顧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上次幫我都沒來得及謝呢。」
「年紀輕輕的，就跟我這麼計較了。」王方瞳瞪著眼無語地搖了搖頭，轉而看向童童，臉色立馬變得慈愛起來，道：「小友，你居然有個這麼可愛的小公主？」
王方瞳一生都未娶妻，將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考古事業上，自然也沒自己的孩子。
隨著年事漸高，對孩子也越喜愛，尤其是童童乖巧可愛，看得他老眼發光，臉上都溢出了疼愛的笑容。
「哈哈……小傢伙是很可愛。」自己的孩子被贊，徐帆也開心，忙道：「童童，知道怎麼做嗎？」
「爸爸，我吱道，吱道。」童童對著王方瞳嘻嘻笑了起來，奶聲奶氣道：「王爺爺，你好喔。」
「哈哈……教女有方啊，老夫太喜歡你這小寶貝了，能告訴爺爺你的名字嗎？」王方瞳也被逗樂了，心情舒暢，笑容滿面。
還不等徐帆開口，童童就搶著答道：「王爺爺，我的名字叫許婉童，小名童童，王爺爺你叫我童童就好了。」
「哎，童童小寶貝，你好呀。」
王方瞳樂得不行，不由想給孩子送個見面禮，在身上摸了摸，手上就多了一塊雕刻十分精巧色澤瑩潤的瑩白色玉佩，上雕刻著一隻振翅嘶鳴的鳳凰。
「童童，爺爺想送你個禮物。」說著把玉佩放到了童童手裡。
「王老，你這玉佩可是明朝的好寶貝，太貴重了。」
這瑩白玉佩看樣子就有來歷，還是明朝的，價值很大，居然就這麼送給一個四歲的女娃娃，讓徐帆都一怔，忙推辭著遞迴。
「小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又不是送你的。」王方瞳退後一步，表示不受，還向童童笑問一聲：「童童，喜歡這禮物嗎？」
童童認真點了點頭：「童童喜歡著呢。」
「你看，童童都喜歡，還不收下？」王方瞳佯怒道。
「好吧。」徐帆沒有法子，把玉佩掛到了童童脖子上，輕輕拍了拍童童後背。
童童立刻領悟過來，嘻嘻笑著：「謝謝王爺爺的禮物。」
「啊哈，這麼懂事！」王方瞳忍不住拉了拉童童的小手指。
一旁，關向遠目瞪口呆地看著王方瞳與徐帆笑談不止，腦子不由有點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