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關,會議廳。
眾人都在。
最初的激動之後,大家心情都很輕鬆和愉悅。
比起來祈願時那種壓抑和怨恨,如今只覺得自在非凡。
有徐逸在,身處刀山火海中,也不足為慮。
簡單的了解了一下眾人的情況後,徐逸迅速進入了正題:「祈願亂世,我們無權再干涉,避免讓天龍為天下忌憚。」
「南王所言差矣。」
一身書生氣息的費武輕搖摺紙扇,道:「從南王入祈願,助祈願殺退蒼茫入侵時,天龍就已經捲入了祈願亂世之爭,早被天下人看在眼裡,現在抽身,只會功虧一簣。」
徐逸看向費武,微笑道:「軍師有何意見?」
「屬下以為,南王回來,振奮人心,當將這消息告知天下,一來穩南疆百萬戰士之心,二來讓蒼茫不敢輕易犯我邊界,三嘛,則可以令曹鼎天等祈願諸侯人人自危,天源王劉大,便可加快步伐,步步緊逼,以我南疆精銳為尖刀,攻城拔寨,儘快完成祈願一統。」
徐逸又問:「祈願一統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費武悠然自得道:「好處有四。」
「哦?這麼多好處?」徐逸不置可否。
「其一,祈願一統,蒼茫不敢輕易入侵,損失太大,得不償失,而蒼茫不入侵祈願,就得不到肥沃土地種植糧食,解決不了糧食危機,就沒辦法舉兵攻天龍。」
「其二,我們幫助祈願一統,可獲得祈願的友誼,所謂遠交近攻,只要蒼茫不滅,我們天龍與祈願就不會有太大的利益牽扯,結為盟友,掣肘蒼茫,讓其無法發展。」
「其三,祈願比鄰天淵國、赤騰國、萬武國等,可為我們天龍未來的爭霸之路,埋下伏筆,且促進天龍與祈願的貿易交流,互通有無之下,順帶文化入侵。」
「至於其四……」
費武古怪一笑:「祈願一統,若是小國主掌權,天源王劉大必然不服,等小國主求援我天龍時,可順理成章以幫助盟國的理由,出兵討伐,逐漸吞噬祈願。若是劉大掌權,以撥亂反正的理由,也可出兵。」
眾人聽得眼睛發光。
這個費武,還真不是廢物。
他不是謀兵,也不是謀國,而是在謀天下!
助祈願一統,是在鋪墊天龍爭霸天下的道路。
徐逸點頭:「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費武露出自得之色。
徐逸問:「軍師,你對國主很忠誠麼?」
費武微微一驚:「南王這話什麼意思?」
「若是魏武卒魏統帥在,我可能不會問這個問題,但他沒在,這裡便沒有外人,我想聽真話。」
費武眼神閃爍,思索良久,眉頭緊蹙:「莫非南王有爭霸之心?」
「不,我為王,卻不願為皇。這一點本王可以明確告訴你。」徐逸搖頭。
「那為何……」
「你只管回答。」
費武心臟怦怦亂跳。
因為猜不透徐逸的心思,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
「季鳳華是猜測人心的高手,也敗在本王手中,還不止一次,軍師,你儘管說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吧。」徐逸高深莫測的道。
費武呼吸略有些急促。
在眾人目光灼灼中,良久才艱難開口道:「回稟南王,費武對天龍國主……並無多少忠誠。」
「哦?說說看?」徐逸神色依舊,沒有半點變化,微笑道。
費武卻不敢因此而鬆懈半分,仿佛豁出去了一般,語速加快,沉聲道:「費武寒門苦讀,雖自身實力不強,但熟讀兵法兵書,每每聽聞四方戰區金戈鐵馬心馳嚮往,卻沒有門路,從文多年,想進兵部,奈何不得賞識,又不甘心平凡,只能繼續習文,終於考入翰林院。」
頓了頓,費武咬牙:「可是,即便進了翰林院,一無底蘊背景,二無人脈關係,空有一身才華,無處施展,每月領取微末俸祿,虛度浮生。」
「某日,國主派人來翰林院,直言要為南疆尋一軍師,翰林院裡的人,哪裡懂什麼謀略之道?一群之乎者也的老朽腐儒,玩弄權術,蠱惑人心還行,對於行軍打仗,對於沙場征伐,他們懂什麼?我懂!這是我出頭之日!所以我自薦毛遂的來了。」
徐逸點頭:「所以你對國主並無多大忠誠,只是想要施展自身的才華,搏一個青史留名?」
「是的,費武可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管他天龍國主是誰,只要給我發揮空間,我便幫他成就不世之功!」
費武臉色漲紅如血,顯得非常激動:「我說完了,如果南王要以大不敬之罪斬我,費武無話可說。」
徐逸搖頭:「本王為什麼要斬你?畢竟……」
「本王對國主,也談不上什麼忠誠。」
閻亡等人微笑。
費武震驚。
良久才道:「國主的提防,不無道理。」
「你錯了。」
徐逸正色道:「天龍國主只要不讓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他就是國主,本王統帥南疆之兵,就可以為其鎮守邊防,護佑天龍不受強敵所犯,哪怕為此流盡最後一滴血,拋灑百萬屍!天龍,不是國主的天龍,而是天龍百姓的天龍。」
費武又呆愣良久,心中被狠狠震撼。
他面露恭敬,雙手一拱,彎腰行禮:「南王大義!無人能及!」
「本王只是遵循心中所想罷了,不值一提,倒是你,費武,現在本王可以告訴你,你對祈願一統所想所說,全是廢話。」徐逸淡淡道。
費武猛的抬頭,眼中露出不解與不服:「還請南王教我。」
「如果你如魏武卒一樣,是國主親信,本王懶得跟你說半分廢話,但你不是國主親信,卻願意為天龍效力,那本王今天就教教你。」
徐逸說著,身上有霸道之氣展露。
閻亡等人一個個眼露欣喜,挺胸抬頭,排排坐著,準備看戲。
薛蒼:「最喜歡我王這般桀驁的模樣。」
閻亡:「我王是打算收費武為己用了。」
海東青:「還不是怪你們這些蠢貨,空有一身肌肉,心中沒半點墨水,導致南疆至今都沒一個可用的軍師。」
虎猙撇嘴:「說得你不是我們其中之一一樣……」
海東青:「小虎說話注意點,我是你未來姐夫!」
狼刀:「蠢字怎麼寫?」
四根中指豎起,狼刀一臉茫然。
幾人竊竊私語中,紅葉和白衣兩女,卻已經在會議室外偷看。
「這個時候的我王,最是迷人。」紅葉眼中露出痴迷之色。
白衣眨了眨眸子,嘴角微勾。
她自己都沒發現,最近越來越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