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兔崽子,把老子說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齊敬山撲頭蓋臉上來就是一通罵,肺都快氣炸了。
袁欣然男朋友最後通話記錄定位是在景川大廈,且還認識杜洋,要說這件事跟楚濟川沒關係,他能一口氣連喝十碗沈青筠煮的粥。
「濟川不敢。」
楚濟川拿著新手機,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沒有太大波動。
「別跟老子扯東扯西。」齊敬山本身就是個暴脾氣,這段時間又被江燃揍了一頓,那是路過一條狗都想上去踹兩腳。
「趕緊把人給我放了。」
「我再說一次,杜洋的事到此為止。」他繼續訓斥道,「你要是再繼續東搞西搞,就給老子滾回清雲楚家去。」
楚濟川牙齒死死咬在一起,脖子和眼角青筋亂跳,雙目赤紅,他聲音終於有了變化。
即使已經憤怒到頃刻間就要爆發的邊緣,卻還是裝出一副悲戚的模樣。
「齊老,我抓的人可能跟天齊的死有關係!」
齊敬山直接笑出聲來,接著聲音也冷了下來:「有關係?是你抓的人把楚天齊殺了?」
楚濟川壓抑著情緒,半晌後頹然道:「不是。」
「不是就給老子放人!」齊敬山聲音一下提高到震痛耳膜的地步,「別踏馬跟老子講條件,立刻,馬上!」
楚濟川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深吸了一口氣,緊閉著雙眼仰起頭。
「啊!」
片刻後還是沒有忍住,他像瘋了一樣把手機,手錶全都砸在了地上。
「啊啊啊!」
「齊敬山!你這條老狗!為什麼還不死!為什麼還不死!」
整整無能狂怒了兩分鐘,楚濟川終於停下來,雙手摁著膝蓋,半彎著腰喘著粗氣。
「哥,兄弟們抓了六條野狗,夠了沒?」
黑衣男對講機里傳出了一個稍顯興奮的聲音,他看著抬起頭看向自己,氣到話都說不出來的楚濟川,冷汗涔涔地回了一句。
「放了也成,煮火鍋也成,隨你們便。」說完這句話直接關掉對講機,他怕再刺激下去,楚濟川真要瘋了。
呼哈……呼哈……
空曠客廳里,一時間竟只有楚濟川粗重的喘氣聲。
俞佳雖然感覺事態可能有變化,卻沒有再去嘲諷他。
這種時候繼續出言諷刺,是一種很不理智的行為。
楚濟川打電話時,一身腱子肉的黑衣男剛把李伯特抗在肩膀上,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楞在原地。
良久,他才看著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的楚濟川,呆呆問了一句:「楚爺,這人還沉不沉?」
噗——
楚濟川剛從半彎腰的姿態直起身來,聽到這句話,就像是被人一拳鑿在了心窩上。
他一張嘴正想罵人,胸中鬱氣卻頂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片血霧蕩漾在半空,楚濟川身形都變得更加枯槁了些。
經此一事,他也沒了破口大罵的心思,無力地朝黑衣男揮了揮手。
「放人。」
「真放啊?」肌肉男扛著李伯特,看著氣到吐血的楚濟川,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楚爺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放人。
楚濟川無可奈何的閉上了雙眼,他實在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
平日裡覺得這傢伙憨厚老實,忠心耿耿,現在才發現實則是一頭蠢豬。
「你再BB,就準備去中東幹仗吧。」黑衣男拿著對講機在他頭上砸了一下,「把她也帶走。」
肌肉男被砸了一下沒啥反應,不過聽到這話也不敢再亂問,另一隻手拎住俞佳身後的木棍,就跟抓了只雞仔一樣提在手裡。
直到屋內只剩下楚濟川一人。
他緩步走到桌邊,拿起遙控器,熄滅了所有燈,獨自一個人坐在黑暗中。
沒有人能看見他此刻眼神中的森冷和怨毒。
楚濟川不明白為什麼從不多管閒事的齊敬山,會突然處處針對自己。
他不由懷疑起江燃和齊敬山的關係。
師徒?亦或是其他。
這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楚濟川確定了一件事,江燃就是殺掉楚天齊的人。
無論是從各方面佐證,還是俞佳的反應都能證實這一點。
既然如此,哪怕江燃背後站著齊敬山,他也絕不可能放棄仇恨。
放掉俞佳和李伯特,是怕齊敬山真的把他弄回楚家。
失去景川系掌舵人的身份不要緊,暫時離開南都也不要緊。
可若是父母逼著他一直留在清雲,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給天齊報仇?
在殺掉江燃之前,他只能忍。
楚濟川痛失親子,繼子,三沉李伯特而不得這些事,江燃只知道前兩件。
他這會兒正因秦韻提議,三個人圍著桌子在打鬥地主。
「臥槽。」白菲菲拿起手中牌一看,忍不住低呼一聲,旋即喜笑顏開,「江燃,你這把輸定了。」
連續四把牌她一次都沒贏過,江燃好像看得出自己手裡有什麼一樣。
這把牌一拿上來,她就知道穩了。
炸彈8、9、10,外加王炸和3張A,白菲菲覺得栓條狗在這都不會輸。
秦韻看著手裡的一把爛牌,笑著道:「這麼胸有成竹,這把可就全靠你了。」
白菲菲用拇指抹過鼻尖:「放心,這把讓他栽個大跟頭,剛才贏得全都得還回來。」
江燃把地主三張牌插進手中,抬眼看著她,神色有些莫名:「那你加油。」
他將要出的牌放在桌子上。
「王炸!」白菲菲見他出牌,也不忍了,直接起手王炸。
「我出完了。」江燃攤著手,聳了聳肩。
「啊?」白菲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把桌上的牌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333J,444Q,555K,666A,7772。
3、4、5、6、7三連順外加A、2、J、Q、K五張單牌,剛好20張一把出完。
壯懷激烈被打了個春天。
「我不玩了。」她嘟著嘴,一臉垂頭喪氣,「你好煩啊!」
秦韻啞然失笑,正想變著法安慰她兩句,卻見白菲菲把手機拿了出來。
「咋了欣欣?」她只說了一句話,語氣就變得有些愕然,「不是吧?這年頭還能遇上綁架?」
不過話說完她又想起來自己好像也被綁架過,就趕緊轉移了話題。
「你們在哪呢?」
她掛斷電話,見秦韻疑惑地看了過來,解釋了兩句。
「媽,袁欣然他男朋友被綁架了,打的渾身是傷,這會兒在人民醫院呢,我過去看看。」
秦韻恍然,又有些擔憂:「她男朋友該不會有什麼仇家吧?」
「放心啦,如果是尋仇,人也沒這麼容易被放掉。」白菲菲一邊換鞋子,一邊安慰著她。
秦韻猶豫片刻,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拍了拍江燃手臂,「燃燃,你跟她一起去。」
「這丫頭成天冒冒失失的,你看著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