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樂一下子明白過來,點點頭,神情驚恐地縮在林暖暖身邊,看得她眼皮子一抽,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
很快村民尋人的腳步聲近了,徐雅樂臉上的表情又變了,驚恐中帶著點欣喜,顫聲道:「我、我在這。」
林暖暖看得嘆為觀止,這徐大夫哪天不做大夫,光這一手變臉的功夫就不會餓死自己!
「小徐大夫!」
村民耳朵尖,一下子聽見她虛弱的回答,快步走了過來,入眼的就是她衣衫不整,畏畏縮縮躲在陌生人邊上的模樣。
嚇得飆出一句:「這是咋的啦?」
小徐大夫可是神醫臨走時,找他們村長千叮嚀萬囑咐,幫忙照顧的人,現在這副模樣,顯然受到驚嚇,他氣憤的目光射向林暖暖,道:「你是誰,是不是你嚇到了我們的小徐大夫!」
「啊···?」
林暖暖滿臉疑惑地瞪大眼睛,指著自己,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她不明白這人的腦迴路。
如果是她傷害了徐雅樂,人家能貼在她身上?
自己是有什麼吸鍋體質嗎?
顧青岩一個男子躺在地上他不懷疑,反而盯上了她?
徐雅樂見他誤會,眼裡的淚水再也藏不住,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哭得梨花帶雨,嬌弱得不行。
村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緊張道:「哎、哎,小徐大夫,你別哭哇,要是叫人瞧見,可不得說我欺負你。」
他怕村長揪住著耳朵訓斥。
徐雅樂吸吸鼻子,垂下頭沒有說話。
她此時形象算不得好,村民看著心疼,撓著頭嘀咕道:「小徐大夫,您不是和偉華哥一起出來的嗎?」
「他那麼喜歡你,怎麼會沒保護好你?」
不提這名字還好,一提起楊偉華,徐雅樂本能一抖,趕忙垂下眼,遮住眸子裡的厭惡。
他臉色大變,怒吼一聲:「偉華哥!」
「阿伯,你們快來,有人殺了偉華哥!」
這一聲驚雷炸的附近其他人迅速圍過來,看著楊偉華死不瞑目的慘狀,怒從心起,凶神惡煞地走到徐雅樂三人身前,連態度都變了:「楊偉華是怎麼死的?」
「你們要是說不出個理由來,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林暖暖和顧青岩愕然,臉部抽搐一下,硬是忍下翻白眼的衝動。
可算是理解徐雅樂的擔憂,就他們前一刻關懷備至,下一刻橫眉冷目,換誰都得心裡發怵。
這完全不分青紅皂白,主打的一個幫親不幫理。
徐雅樂用眼神制止準備開口辯解的林暖暖,顫聲道:「叔,我也不知道。」
她嬌弱的像是狂風暴雨下摧殘的嬌花,未語淚先流,忍著作嘔的衝動,道:「楊大哥邀我出來,說是有師父的消息。」
她特意加重『師父』兩字,好刺激他們想起救命之恩。
「可來到這邊沒多久,我就暈了過去,再睜眼不僅衣衫不整,見到他們兩個陌生人。」抽泣一聲:「還有、還有楊、楊大哥的屍體。」
老村民並不上當,眼眸微眯,道:「那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去村里尋我們前來。」
徐雅樂一愣,眼淚流得更凶了,傷心道:「叔以為我不想嗎?」
她伸直腿,稍稍拉起裙角,露出腫得像包子的腳踝,道:「我崴了腳,根本走不了。」
「我還是那句話,說不出個理由來,你們全給大華陪葬!」
林暖暖罵娘的心思都有了,就沒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西地未開化的傳言果然不假。
腦子裡念頭轉得飛快,正要開口時,被顧青岩搶了先:「大哥,我們也不清楚。」
維持賣慘人設道:「和小徐大夫一樣,我們兄弟倆一個癱瘓,一個啞巴,怕被人當做兩腳羊吃下肚,一直在林中穿行。」
「路經此地時,聽見一聲慘叫,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奈何我弟弟心善,非要拉著我出來瞧看。」他眼裡露出些恐懼的神色,道:「弟弟拖著我走出來時,見到小徐大夫倒在那裡。」
「而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正蹲在地上吧唧吧唧地吃著血肉。」
「不等我們瞧清面容,便快如閃電地消失在林中。」
「離開前甚至抓傷了我弟弟的腿。」
林暖暖低下頭,壓住心裡的驚訝,你們這一個個比戲子還精湛的演技,會顯得我像個廢物!
顧青岩這一通解釋看似合情合理,實際上全是胡扯。
但巧就巧在,他們這一塊確實有野人的傳說。
顧青岩編的故事歪打正著,反倒減輕他們的疑心。
沒辦法,實在是楊偉華身上的傷口不是一般人類能弄出來的。
不過老村民也沒有立刻信顧青岩的話,先是走到他身邊,抬腳狠狠地朝他腿骨踩下,林暖暖聽著骨頭斷裂的脆響,白了臉,瘸著腿不管不顧地衝到老村民身邊用力地推他。
紅著眼眶裡面全是憤怒和傷心,她氣的拔出匕首,對著他們就是一頓亂揮。
他們怎麼敢!
怎麼敢傷他!!!
在崖底那麼艱苦的情況下,她都捨不得傷他一根汗毛,他們竟然敢傷他!
林暖暖出離的憤怒了。
徐雅樂也被老村民的行為驚住了,忍不住喊道:「叔,你做什麼!」
老村民的目光一直盯著顧青岩,見他哪怕腿骨斷裂,依舊一臉雲淡風輕,別說痛色,連冷汗都沒一滴,這才信了他的話。
黝黑的臉上看不見表情,解釋道:「哎呀,你們勿怪,我這也不是怕你們騙人嗎?」
「偉華死了,就你們在現場,不確定你們有沒有撒謊,實在沒法和他老豆交代。」
他說的話,和憨厚的面容形成巨大的反差,看得林暖暖直想吐。
咬著牙,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這人說的什麼屁話,就為了給人一個交代,直接斷人腿骨!
顧青岩輕聲道:「弟弟,快回來,我相信這位大哥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