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氣得半死,根本不想理顧青岩,目光死死的盯著老村民,恨不得吃了他。
「弟弟!」顧青岩不得不加重音量,就怕她衝動行事,惹惱村民反而傷了自己。
徐雅樂拉拉林暖暖的衣角,示意她回來,輕聲道:「沒事,這傷我來治。」
林暖暖閉著眼,憋屈的快要爆炸,轉頭的瞬間,紅了眼眶。
顧青岩無聲的安慰她。
老村民這才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分,欺負人家殘疾兄弟。
但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死的是他們村的村民,自然要弄清楚原因。
「天色不早,你們既然都受傷了,我找人回去推板車來接你們。」
徐雅樂勉強露了個笑容,道:「謝謝叔。」
顧青岩毫無芥蒂的也道了謝,林暖暖無比慶幸自己可以不說話,要她給這人道謝,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留下最開始發現徐雅樂的年輕男子,其他人趕回村子,楊偉華的屍骨需要收斂,再晚該看不清楚了。
村子離此地不遠,莫約兩刻鐘後,幾人回到這裡,隊伍里多出一個傷心欲絕的中年人。
一來就朝著徐雅樂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賤人!要不是你,我兒怎麼會死?」
「都是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害他性命。」
林暖暖驚呆了,無比擔憂的望一著顧青岩,對進村的事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若是一村子都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恐怕是進去容易出去難。
顧青岩眉頭皺起,顯然多了一層憂慮。
可不進村,林暖暖受傷再留在野外便多了危險。
別的不說,光養傷就很麻煩。
村里至少有徐雅樂幫忙換藥什麼的,況且她也說了,今晚林暖暖極有可能發熱,總該到舒適一點的環境更好一些。
徐雅樂捂住臉,掩住眼底的憤怒,楊偉華的爹,和他一樣都是人渣!
她就不信,作為楊偉華的爹,他能不知道自己兒子打的什麼主意,現在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就是看準了她沒辦法吐露實情。
徐雅樂打落牙齒和血吞,心裡委屈的要命,師父就不應該救下這幾個敗類。
老村民楊大莊拉住楊方,道:「你怎麼能動手打女娃娃!」
楊方恨聲道:「她害死我兒子,我沒要她陪葬就不錯了,打她一巴掌難道不應該?」
楊大莊沒說話,道:「行了行了,趕快收斂偉華的屍骨吧,別再叫野人給啃了。」
楊方這才氣咻咻地瞪了徐雅樂一眼,轉頭紅著眼眶,邊哭邊撿起楊偉華散落的屍骨。
楊大莊嘆著氣,為他說好話:「小徐大夫,方老哥也是太過傷心,衝動行事,我回去會好好說他,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一回。」
徐雅樂會醫術,他不想得罪她,否則村里人生個病,她不治怎麼辦?
外邊的大夫治病可貴了,能省錢的地方當然要省。
林暖暖聽得嘆為觀止,對村民的無恥程度又一次刷新了認知。
更加堅定傷一好立刻聯繫麟一他們的決心,順便把可憐的徐雅樂一起帶走。
好歹是神醫徒弟,趁著人家師父不在就可這勁兒地欺負,這些村民真的沒誰了。
徐雅樂這次沒有說話,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她又不是泥捏的,真當她暫住在村里就能事事依著他們?
不過是怕師父來找不到她,才答應留下。
平時幫村里人瞧病,也從不提費用,有時候還會倒貼藥草。
今日一事才知道自己的好心餵了畜生。
以後他們休想在她身上占一點便宜。
楊大莊不覺得有啥錯,吃准了徐雅樂一個女子不敢離開村里,是以根本沒將她無聲的抵抗放在心裡,轉頭對這楊方噓寒問暖。
看得林暖暖和徐雅樂一陣反胃。
顧青岩倒是沒什麼反應,人心最是難以琢磨,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年輕男子有些心疼地看著徐雅樂,又不給明目張胆地站在她這邊,只能輕聲道:「小徐大夫,我扶你去車上吧。」
徐雅樂冷著臉,一把推開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能走。」
說著便一瘸一拐的來到板車邊,一屁股坐了上去。
男子撓撓頭,看著不能動彈的顧青岩,道:「小哥,我帶你過去?」
顧青岩好脾氣的點點頭:「有勞了。」
男子嘿嘿一笑:「客氣客氣。」
說完蹲下身,以公主抱的姿勢將顧青岩抱了起來。
「哎,小哥,別看你瘦,還挺重哈。」
男子將他放到車上,傻傻補了一句,林暖暖這下再也忍不住,轉過頭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顧青岩扭過頭,並不想說話。
徐雅樂一瞧,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這才有心思看了看顧青岩的模樣,越看越眼熟,擰著眉思索很久都沒有頭緒。
林暖暖不高興的擋在她眼前,很有宣誓主權的意味。
徐雅樂微愣,隨後笑著靠近她,解釋道:「我是瞧你、你大哥有些眼熟,這才多看了幾眼,別那麼緊張。」
林暖暖勉強點了點,算是信她的話,但身子還是沒有讓開的意思。
徐雅樂看的有趣,剛抿著嘴想笑,牽動了臉上的傷,疼的一皺眉,那點子高興就不翼而飛。
瞧她紅腫的半張臉,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計較。
眾人沉默地回到村里,徐雅樂原本借宿在楊衛華家中,這下肯定住不下去。
拿回自己的東西後,楊大莊見她堅定要照顧林暖暖兩兄弟,心底啐了一口,暗罵聲水性楊花,便帶他們來到村里廢棄的院子,將幾人丟下便不再管了。
這農家院子年久失修,看的林暖暖心驚擔顫,見人都走了,才敢出聲道:「這房子不會晚上睡的好好的就塌了吧?」
顧青岩無語地翻個白眼,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徐雅樂同樣擔心,嘆息道:「先將就一晚,明日我找人來幫著修一修,不管怎樣,先將你們的傷養好再說。」
林暖暖點了點頭:「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