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東陽驚訝不已，雖是了解自己這位好友的德行，還是忍不住感到懷疑。
那可是天庭帝君啊，這天下最神秘莫測的傢伙。
便是東陽這樣平日非常自傲的人，在了解天庭的發展史後，也忍不住對那位帝君感到頭皮發麻，脊背發寒。
因為他完全無法理解，一個才幾百歲的小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對抗天主，阻止永夜。
簡直邪了個門！
「自是真的。」
莊生將蹭乾淨的手掌從東陽身上抽了回來，瀟灑且自信地昂首挺胸，坦然笑道：「我且問你，你可知道天庭帝君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麼？」
「帝君最在乎的東西？」，東陽眉頭緊皺，抓耳撓腮。
這個問題可是把他問住了。
他雖然仔細研究過張良的情報，但要問張良最在乎的東西，卻是真沒有明確的概念。
最在乎的東西.......
東陽思考片刻，急躁罵道：「得了得了，這種東西你別問我，直接說。」
「老子最煩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哈哈哈，你啊。」
莊生毫不客氣地嘲笑了好友兩聲，隨後眯著眼睛，笑眯眯地解釋道：「他最在乎的東西，只有一個。」
「天下。」
「什麼？」
莊生有些疑惑，還有些無法理解。
天下？
這算什麼答案啊。
莊生繼續道：「此天下，非地大物博，非國土廣袤。」
「此天下，乃是天下之民，乃是天下之力。」
東陽本來就已經有些懵了，被莊生這麼一解釋，頓時七竅通了六竅，剩下的一竅也被堵上了。
主打一個很純真。
他爽快道：「不懂！」
「你就直接說，說明白一些。」
「這天下之民和帝君有什麼關係？」
莊生嘆了口氣，很無奈。
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怎麼還不懂啊。
他無力吐槽，反問道：「你總不至於連天庭帝君和戰爭主神的約戰，也不知曉吧？」
「這個當然知道，但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哎，罷了，我還是從頭給你解釋吧。」
莊生徹底無奈了，但為了安撫好友，只能耐心解釋。
畢竟後面的髒活累活總要有人做，不讓老友服服帖帖地去，難不成自己去做？
哈哈哈，真會開玩笑啊。
莊生打了個響指，宮殿內憑空出現兩把躺椅。
他躺了上去，然後示意東陽坐下說話。
東陽倒是不客氣，爽快地坐了下來。
坐下後，莊生斟酌著解釋道：「凡世間修行者，最難的一道關卡便是永夜之災。」
東陽臉色微變，略顯緊張，一雙眸子不自覺地看向蒼穹。
哪怕是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又是活了十數萬年的老古董，聽到永夜仍不免感到心驚膽戰。
那種生死無法掌控，只能讓人擺布的無力，每每想到都遍體發寒。
「帝君不是尋常修行者。」
「若是尋常修行者，面對永夜這樣的災難，能自保足矣。」
「但帝君的心，很大。」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在永夜中自保。」
「否則以他能對抗天主的實力，隨時都能飛升九天，自此無須擔憂永夜之難。」
「一位僅用幾百年就能成長到這等境界的妖孽，便是到了九天豈會是弱者？」
東陽微微頷首，倒是這個理。
以天庭帝君的天資，誰敢想他到了九天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雖說修行之道，越往後進步的難度越大。
可這也要看人啊。
普通九天諸神，數十萬年，上百萬年都無法突破更高境界，只能在低級半神境界徘徊的修行者數不勝數。
可是也有區區數十萬年就成為天主的存在。
比如暗夜天主。
以天庭帝君的天資，哪怕無法做到暗夜天主這種妖孽的修行速度，退一步，成為星主應該問題不大。
星主啊。
整個九天才多少尊星主？
說是風光無限，絕對沒有半點問題。
帝君完全可以直接飛升，並且無須擔心未來的發展。
可他沒有這麼做。
這就很不尋常了。
「可不是嗎，我就沒有想明白，以他的實力不飛升九天，留在凡間到底想要幹什麼？」，東陽贊同莊生的分析，順便頗為羨慕地吐槽道。
他要是能飛升，絕對不留在凡間。
每萬年一次的永夜簡直如同夢魘，誰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啊。
莊生感嘆道：「這就是帝君的不凡之處。」
「他固然可以飛升九天，可以就此擺脫永夜限制。」
「但就算他飛升九天，又能怎麼樣？」
「嗯~~~」，東陽面露疑惑，這話怎麼說？
都飛升了，當然是逍遙自在。
「他若是孤身飛升，凡間天庭連三流勢力也算不上。這樣的勢力，稍有波折就要灰飛煙滅。」
「若是凡間天庭覆滅，他哪怕飛升九天也沒有半點根基可言。」，莊生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時空天主強大嗎？
天主至尊，九天頂尖強者。
可即便如此，還不是要小心護著凡間的根基。
天主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根基在九天的重要性。
東陽思量道：「這麼說倒也是。」
「可就算他留在凡間，能庇佑天庭一時，將來永夜降臨，不還是要前功盡棄。」
「他上次能阻止永夜，是利用了祖神規則的漏洞。暗夜天主一時不察，中了他的計謀。」
「可下次永夜降臨，其他天主一定不會再次中計。」
莊生哈哈大笑，右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爽朗笑道：「這便是問題的關鍵。」
「咦，關鍵？」
「他只有這一次機會！」
莊生抬起右手，豎起食指，做了個一的手勢。
這次，東陽終於聽明白了。
他連連點頭，道：「不錯，他只有這一個紀元的機會。」
「一旦這個紀元失敗.......」
說到這裡，東陽突然明白過來莊生之前的意思。
他靠在椅背上，右手輕輕拍打著椅子的扶手，斟酌道：「所以天庭帝君才會和戰爭主神有這樣的約定。」
「他知道九天諸神絕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一旦永夜再次降臨，就是決定天庭生死的時候。」
「所以天庭能保留多少，能在下個紀元占據什麼地位，全看這個紀元的發展。」
「嘶，這麼說，天庭帝君當真是個狠人啊。」
「為了發展天庭，竟然敢和戰爭主神做這樣的賭注，難道他就不怕最終被戰爭主神竊取了成果？」
「就算他能贏了戰爭主神，當真以為戰爭主神會俯首稱臣？」
「艹，這傢伙真是個瘋子。」
東陽想明白後，忍不住罵罵咧咧，還有些敬佩。
戰爭主神雖然是九天的重犯，但誰也不能無視戰爭主神的實力。
人家可是實打實的星主巔峰強者，距離天主一步之遙的存在。
即便是放眼九天，這實力也相當夠看。
便是十二天主來了，也得給幾分面子。
莊生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笑得開懷不已，更笑得東陽麵皮抽搐，想要打人。
雖然不知道莊生笑什麼，但這丫明顯是在看不起自己啊。
他嘲笑我啊！
「笑個屁啊，難道我說錯了嗎？」，東陽咬著牙，揮舞著碩大的拳頭，恨不得給莊生那張俊俏的臉蛋兩拳。
「我笑你太看不起帝君了。」
「他想要的，何止這些。」
莊生晃動著躺椅，言語中帶著些許調侃，些許肅穆。
聽到這話，東陽已經傻了。
啥？
這還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