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傾在去跟皇帝會回稟尹君的情況之後,便出宮去了。
目前為止,她將這件事情處理得很好,但有一樣她多少擔心,那就是尹君清醒之後她會說一些什麼、做一些什麼,又或者會做出什麼傷害她自己的事情。
這些事情姜晚傾都不能把控,所以就只能讓長公主把尹君看好了。
另外有一點件事情她也在反省自己。
那就是尹君受傷被送回宮後,她拿藥的動作太過惹眼,其實那次太醫真的檢查了藥,那她就很難解釋了。
幸好,當時長公主站出來,這才沒有讓是太變得嚴峻,要是那天太醫真的看出這藥里有致使人昏迷的藥物,她都不知道如何自圓其說。 ✮
她出宮之後,外面的天色,還很早,便不想那麼快會四合院。
姜晚傾又去了上一次萌物帶她去的西餐廳。
她去過兩次,兩次都沒能好好吃飯,這一次她得好好吃一頓才行。
姜晚傾給自己放了個小假,也是因為這段時間來太過緊張,可當她吃完東西,剛下車,連院子的門檻都沒踏進去,便瞧見劉公公急三火四的跑出來。
「誒唷,阿姜姑娘您可回來了,您若是再不回來,老奴的腦袋就不報了。」
姜晚傾愣了一下,好笑的看著他「劉公公又在誇大其詞,您的腦袋怎麼就不保了。」
她搖著頭笑,往院子裡走。
但劉公公似乎是真的著急,幾乎是立即攔住了姜晚傾,就差上來把人拽走了。
「是真的急事兒,尹君郡主醒了,但是她好像……得了失心瘋。」劉公公慌張說。
姜晚傾腳步數第一頓,轉目看著劉公公說「什麼?尹君醒了?」
劉公公說「時不待人,阿姜姑娘,您先上車,老奴邊走邊跟您說。」
姜晚傾倒也沒有耽誤,又立即轉身上了馬車。
在路上,劉公公便將一切都告訴了姜晚傾。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她出宮後不久,尹君就醒了。
但是她醒歸醒,人卻糊塗了,不僅像個傻子一樣搖頭晃腦,甚至還在傻笑、流口水,還要說去看什麼格桑花。
聽劉公公說,太醫院有能力的太醫都去了長公主的宮殿中,但都束手無策。
皇帝沒法子,只能讓劉公公再次出宮去把姜晚傾招進來。
其實,劉公公早在半個時辰前就找著她四合院裡來了,但卻遲遲不見姜晚傾回來,劉公公都要急瘋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劉公公是真的擔心在這麼耽誤下午,陛下會治他一個辦事不力之罪。
姜晚傾心裡也是無語至極。
她這剛出宮,這會兒就又要進宮。
估計劉公公也是沒想到,從前自己一年都出不了宮一次,但今日一天卻除了兩次宮,而且都是請姜晚傾進宮。
姜晚傾想到此,多少無語這古代通信的不便利,這要是放在現代,不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嗎,還用得著兜兜轉轉耽誤這麼長時間。
姜晚傾火速的又被請進宮,她暢通無阻的又來到了長公主的宮殿內。
而長公主的宮殿已經亂成一團了,後宮最有威名的兩個女人,太后跟皇后都在,就連皇帝,竟也放下了手中的政務過來,大殿內,一下子就擠滿了人,還有稀稀疏疏的十幾個太醫。
姜晚傾一進去,便不由感嘆「人未免也太齊了,這是要商量什麼國家大事兒的節奏。」
皇帝臉色凝重,哪裡能有姜晚傾這麼輕鬆自在,他語速極快「你別廢話了,趕緊去看看尹君是怎麼回事,她好像是瘋了,一直在胡言亂語。」
姜晚傾也沒有多耽誤,便朝殿內走了過去,長公主緊跟其後。
「等等,本宮也與你們一同前去。」
皇后忽然開口。
皇帝跟太后都沒有什麼意見。
姜晚傾挑了挑眉,眸底的暗諷是旁人所看不懂的,她笑著輕描淡寫,甚至還帶著些許的邪惡「行,那你就跟著來吧。」
她並不覺得皇后跟著他們過去,是真的關心尹君,只是想看看,尹君是不是裝的。
可別說是她,就算是找齊全八國的太醫過來,尹君瘋了就是瘋了。
「格桑花,我要看格桑花……」
姜晚傾進入內殿時,便聽見這樣的呢喃聲,她瞧見尹君似乎是在床上躺著。
這屋裡一地的狼藉,宮人正在收拾,地上都是破碎的被子、盤子的碎片,就連窗簾跟蚊帳都被撕扯下來,破了好幾個洞。
可見在不久之前,這裡可謂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再湊近一點,姜晚傾才看清楚,這尹君哪裡是在床上躺著,分明是被人綁在了床上。
她整個人被用柔弱的布條五花大綁,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架子上,呈現大字形。
「格桑花……格桑花……」
尹君一直在呢喃,臉上也有傷口,但都是小傷口,髮絲凌亂,還時不時的傻笑,很痴呆的模樣,目光是空洞而沒有匯聚的。
可兩個時辰之前,姜晚傾見尹君時她雖然還是再睡這,但人還是很得體整潔的。
姜晚傾紅唇抿緊了一些,回頭問「這怎麼回事?」
皇后原本要說些什麼,但長公主的聲音卻比她更快。
「我也不清楚,在一個時辰前,尹君忽然就醒了,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見什麼就砸,一邊哭一邊笑,含糊不清的,也不認的我了……」
說道以後面,長公主很艱難才能認出哭聲,但胸口缺失抽搐得厲害。
姜晚傾沉思一瞬,而皇后便立即問「郡主這是怎麼回事兒?能治好嗎?」
姜晚傾睨了皇后一眼,輕笑一聲,面露諷刺,顯然還記著方才皇后的做所作為。
「皇后娘娘並不相信我,問我倒不如去問太醫們,您更相信太醫不是?」
皇后的臉色忽然就難看了幾分,她扯唇笑笑「阿姜姑娘言重了,本宮若是不信你呢,陛下都信你。」
面對著皇后鬼言鬼語,姜晚傾冷嗤一聲,可以說是很不給臉了。
她沒有對皇后說什麼,而是轉目對長公主說「其他太醫是怎麼說的?」
長公主抽泣著說「太醫說君兒是因為瘦了太大的刺激才會導致行為失常的,有一些太醫經驗頗豐,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說……說這是失心瘋的現象。」
長公主說道後面,又是兩行新的淚水留下。
姜晚傾點著頭,說「這次我跟太醫的說法一致,尹君的這種現象,的確就是失心瘋。」
皇后眉目一沉,問「沒有的治嗎?姜晚,你不是神醫嗎?怎麼,神醫也有治不好的病嗎?」
姜晚傾哪兒能聽不出來皇后是在激她,她看著對方面帶微笑,呵呵兩聲「神醫又怎樣,若是病人家屬不同意、不配合就只,就算是玉皇大帝、太白金星過來也是於事無補。」
她暗暗的諷刺皇后。
皇后的臉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她深呼吸。
皇后發現,得罪誰都好,但就是絕對不能得罪姜晚傾。
她這個人,太記仇了。
明明你自己也只是說幾句難聽的話,可姜晚傾卻一直耿耿於懷,說話還明里暗裡的刺她,真的是太小氣了。
皇后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是這麼認為的。
但她不知道的事兒,別說她一個外人,就算是姜歷城,乃甚至鳳南靖、盛准,誰跟他說話不是好好說的,她作為一個外人,既然敢蹬鼻子上臉、疾言厲色,那又為何要怪姜晚傾說話犀利。
若是站在姜晚傾的角度,姜晚傾甚至還覺得,自己當著長公主、皇帝、太后的面沒有將之前她在宮殿裡說的話都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連一個道歉都沒有,居然還想讓姜晚傾和顏悅色,這不就是變相的讓她姜晚傾熱臉貼冷屁股嗎。
不管別人怎樣,她姜晚傾反正是做不到,並且也不想做到。
任憑她是皇后,可她姜晚傾難道就不是攝政王妃了。
攝政王妃在寅朝,就是如同皇后一般的存在,更別說,她背後還有好幾個國家的兄長給她撐腰。
敢給她甩臉色,試想想她皇后有多少本事。
一個連隊玉貴妃都得忍耐的人,還有什麼能耐給她甩臉子。
長公主不知姜晚傾跟皇后的恩怨,只覺得她是為了尹君才會對皇后這般。
她心裡多少是有些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