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思索片刻索性就衝著王福全道:「你拿著朕的密令親自去一趟錦衣衛,把錦衣衛指揮使,給朕宣進宮來,朕有要事要吩咐他。」
王福全看著皇帝陰沉的臉色身體不由細微顫抖了一下,心裡也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但他面上卻是半點也不敢表現出異樣來,趕緊接過了皇帝遞出的密令,就快步退了出去急急的往宮外趕了。
半個時辰後,一臉急切的錦衣衛指揮使許正德就急匆匆的跟著王福全進了宮,一看到皇帝就立馬躬身行禮道:「陛下深夜未眠,不知找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皇帝揮退了內殿的伺候的人,只留下了王福全和錦衣衛指揮使,嘆了口氣後便把自己這幾天的顧慮都說了出來。
隨即,在錦衣衛指揮時有些愕然的目光中,皇帝語氣嚴肅道:「朕也知道朕這麼做可能有些冤枉了太子妃,可這世上人的野心往往會隨著身份地位而改變,這太子未來可是一國之君,太子妃若能與他齊心協力那自然好,若是不能那到時候等他登了皇后,我中原還不知道要有多少風波。
事關我謝氏百年基業朕不得不防,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太子妃所生之子,抱到宮中撫養,她若不起壞心思還好,若真有什麼……」
最後一句話,皇帝並沒有說完,只是眼中殺意畢現,錦衣衛指揮使和王福全心裡都叫苦不迭,偏偏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來,只是都低著頭,一副靜聽皇帝吩咐的樣子。
皇帝對他們的恭敬也挺滿意的,稍稍抿了一口茶後,就對著許正德道:「許卿啊,當年你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是朕一手把你提拔上了這個位置,這麼多年也一直把你當心腹看待,這次的事情朕就交給你去辦了,你先帶著人在東宮悄悄觀察一二,等到了合適時機就把孩子給朕抱回來。」
「朕就不信了,等那孩子進了宮,這夫妻倆還有膽子來跟朕搶。」
皇帝的一番話說得王福全和許正德都是心裡直冒汗,尤其是許正德這種明顯得罪未來君主的事情他是不願意去乾的。
可是皇帝有句話沒說錯,他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所有的榮辱都是在皇帝的身上,他若現在說自己完不成任務,只怕皇帝動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想到這些,許正德縱然萬般不願,也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就磕了個頭鏗鏘有力的應諾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把這事給辦好了。」
皇帝還是相信許正德的辦事能力的,聽他乾脆利落的應了下來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裡也舒了一口氣,又叮囑了幾句之後就讓許正德給退下了。
一盞茶的功夫後,皇帝終於又再次漸漸睡去,王福全看著他是睡熟了,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皇帝寢宮。
王福全慢悠悠的走出了挺遠一段路之後,才快步走到了一座假山附近,從袖子裡拿出紙筆,快速的寫了一張紙條,然後再埋在假山邊上,最後拿出一個哨子輕輕吹了一聲,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而他走後,不過兩個時辰,立刻就有人過來把他埋在泥土裡的那張紙條挖了出來,然後也趕緊離開了那地方。
第二天一早王福全的手寫的那張紙條就出現在了謝銘珂的手中,只見上面寫著:「帝欲用強硬手段奪子,望君早做思量。」
謝銘珂看著那張紙條久久回不過神來,就連碗裡江輓歌親手做的早膳都覺得不香了。
江輓歌原本還在同他微笑著說起一些瑣事,瞧見了他的臉色,嘴角的笑容也不禁凝固了,試探著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謝銘珂也知道像這樣的事情江輓歌早晚社會知曉的,自己就算想瞞那也瞞不住索性就把紙條遞給了江輓歌,並語重心長道:「當時我把王福全安排在父皇身邊,完全是有備無患,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父皇還真是年紀越是見長,手段就越是讓人琢磨不透防不勝防。」
江輓歌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後,此時已經是氣得渾身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了,他們夫妻倆之前都有想過皇帝恐怕不會死心,但是任誰都沒想到皇帝竟然會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這簡直就已經不是一個一國之君該做的事了。
江輓歌握緊了拳頭,惡狠狠道:「父皇怎麼能這樣呢,好歹他也是孩子的親祖父,怎麼能讓人來強行綁孩子呢,他不知道這會讓孩子受到多大的驚嚇嗎?!不行,我得進宮去同他好好說道說道!」
江輓歌心裡越想越是窩火,也顧不得再顧慮這麼多了,話音落下就要起身離開。
謝銘珂卻是死死攔住了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道:「你聽我說最近這京城裡出了許多流言蜚語,雖然咱們夫妻倆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可父皇這邊保不齊就是已經聽到了。」
「他現在無端端要把小寶帶進宮去,心裡未必就沒有責怪你的想法,他現在也還沒下令,你可不能傻傻的跑過去頂撞他呀,不然父皇一怒之下,你要是有個什麼,我跟孩子可怎麼辦?」
江輓歌聞言到底是停住了掙扎的動作,片刻後就有些沮喪的就著謝銘珂的動作坐回了椅子上,隨後有幾分沮喪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讓小寶就這樣被搶進宮裡吧,宮裡有多少明槍暗箭,你也是該知道的,我實在有些怕呀。」
江輓歌覺得要是小寶真住進了宮裡,那她恐怕就真的要每天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這日子可怎麼過得下去呢?
謝銘珂身為父親,自然能明白他的心思,他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我們只能在父皇下命令搶孩子的時候再跟他理論了。」
說完這話之後,謝銘珂就死死握住江輓歌的手,語重心長道:「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輕易拋下咱們的孩子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