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輓歌聞言,心中一陣感動忍不住窩在了謝銘珂懷裡,低聲嘆息道:「有你這份心意不管是我還是孩子,我們都是幸運的。好,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咱們倆都一起面對。」
謝銘珂聽了這話不由笑了笑,把江輓歌反抱得更緊了,夫妻倆正濃情蜜意,花廳外卻傳來了管家一陣急急叫著二殿下的聲音。
夫妻倆都不由皺起了眉,江輓歌更是下意識的就想跟謝銘珂分開坐好,畢竟在她看來,有外人來了,兩人卻還摟摟抱抱的,委實不成樣子。
然而謝銘珂卻是心中一動,雖然放開了江輓歌,卻是還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松,所以止戈在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夫妻二人執手相笑的樣子。
止戈心裡頓時一刺,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他不由扯唇,帶著幾分譏諷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的寶貝疙瘩都快要被人搶走了,你們夫妻倆還在這裡你儂我儂的,實在是好興致啊。」
江輓歌夫妻倆聞言都是一愣,兩人都不是傻子,從止戈的話里就可以知道他應該也是知道了皇帝想要搶奪孩子的事情的,可是他們的消息是從王福全那裡弄來的,那止戈,又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消息呢?
迎著兩人有些疑惑的目光,止戈也明白他們大概是也知道消息了,頓時心裡更是五味雜陳,頗有幾分自嘲道:「原來我竟是白操心了,也是,就四弟你如今權傾朝野,還有什麼消息是你打聽不出來的。」
謝銘珂現在只要一想到止戈,心裡可能打著江輓歌的主意就特別不舒服,更何況止戈,現在還身份存疑,他心裡就不自覺的生出更多的防範之心。
如今聽著止戈竟還陰陽怪氣的,也沒慣著他,反而直接冷笑道:「彼此彼此,二哥的實力,那也是不容小覷的,倒是做弟弟的小看了你,沒想到這才昨晚發生的事,你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止戈聞言有一些心虛,畢竟他從前還真沒培養過多少人手放在皇宮裡,他是一向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的。只是幕蔓曉自從跟他挑明了態度之後,就把雪國安排在皇宮中的暗線也給了他一些,那些人都是數一數二的間諜,皇帝寢宮雖然防範的嚴密,可到底還是讓他們聽到了一些消息,就直接來回稟止戈了。
止戈雖然因為上回的事情心裡終究有了隔閡,可是他也很清楚這孩子是江輓歌的命根子,既然知道了消息,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猶豫再三,還是過來了。
只是他沒想到謝銘珂的消息獲取的比他更快,止戈心裡竟沒來由的又閃過一些自卑的情緒,但他也不希望謝銘珂對自己起疑,趕緊道:「我好歹也是皇子出身,有些自己的積累,那不是也正常嗎,你與其跟我在這扯皮這個,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應對父皇呢?你們倆有主意了沒有啊?」
謝銘珂夫妻倆一聽這話也沒心思再仔細探究止戈了,只是都沉下了臉深深的嘆起氣來。
好一會兒江輓歌才聲音略帶幾分嘶啞道:「還沒有呢,父皇這麼冷不丁的來這麼一出,我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也只能像沒頭蒼蠅似的干著急了,二哥你過來可是有什麼辦法嗎。」
江輓歌原本稱呼止戈都是叫二殿下的,畢竟江輓歌雖然跟謝銘珂成婚多年,止戈也是謝銘珂的二哥,可皇家到底不比普通人家江輓歌本就想著稱呼對方為殿下,能讓對方感覺自己更尊重他一些。
可是自從最近止戈的心思暴露無遺之後江輓歌覺得自己還是該提醒一下他們彼此的身份,索性就當叫的親近卻不失分寸一些,直接叫二哥了,只是看著止戈瞬間有些僵硬的神色,就知道他其實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不過江輓歌也不管他喜不喜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決定以後就這麼喊。
止戈的確是被這聲二哥叫的心尖一顫,只覺得是有人拿著一把小刀在他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劃著名口子。
但是止戈咬了咬牙,面上還是沒表現出太大的異樣,只是沉默了一下就道:「你們兩個聰明絕頂的人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又能如何呢?不過我覺得若是實在不行,你們就趁著父皇如今還未動手,趕緊帶著孩子先出去躲一陣吧,要不然以父皇這個倔脾氣,怕是你們真留不住孩子。」
謝銘珂夫妻倆聞言不由面面相覷,不得不說,他們的確有些動心,畢竟謝銘珂剛才打的也是遠走高飛的主意,若能提前先走一步看起來的確會少動些干戈。
然而夫妻倆沉思了片刻之後,還是齊齊地搖了搖頭。
江輓歌苦笑一聲道:「這個辦法行不通的,若是父皇真的下定決心一定要跟我們搶孩子我們尚且可以跟他理論一二,實在不行了再走這最後一步。可是若父皇什麼都沒做我們倒是先逃了,反而是授人以柄,
普天之下莫非黃土,父皇到時候若是真的震怒要把我們帶回來處置,那又該如何是好呢?」
謝銘珂也趕緊附和道:「是啊,我們若是不逃說不定父皇到最後還會改主意,可又是現在就離開,在父皇眼裡我們可就是抗旨不遵,說不定他就是翻遍天涯海角,都得把我們給找出來,依法處置。」
如果是從前的皇帝,謝銘珂縱然心裡對他有些隔閡,也是明白皇帝到底還是心裡疼愛自己的,並不會完全以一個臣子的身份去揣測他的心思,更不會相信皇帝會對他依法論處。
可皇帝這幾年脾氣是越發暴躁了,做出來的荒唐事也挺多,謝銘珂也是不得不防範的,畢竟皇家父子,跟尋常人家那是不一樣的。
這個道理不僅謝銘珂明白,聽著的江輓歌跟止戈其實也是明白的,所以江輓歌也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謝銘珂的手,鄭重其事道:「銘珂說的有道理,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