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教唆

  只是謝銘珂這邊前腳剛走,惠妃的父親安長勇就來求見了皇帝,皇帝近些日子因為對惠妃挺有好感的連帶著也厚待長勇,所以就算有些疲累也還是見了他。

  等人一進養心殿,皇帝就聲音淡淡的詢問道:「不知愛卿求見朕所謂何事啊?」

  安長勇聞言心裡有幾分猶豫,他原本是不想得罪東宮一派的,可是耐不住惠妃幾次給他遞信軟磨硬泡的,還威脅他如果不替惠妃辦了這件事,惠妃就和家裡斷絕關係。

  安家自從皇后敗落之後就大不如前了,如今好容易自己供出了個寵妃娘娘,自然是不肯了斷關係的,所以就算惠妃讓他辦的事有些危險,安長勇還是得咬著牙試試。

  心裡思索著這些,安長勇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低著頭,語氣恭敬卻憂慮道:「微臣前幾天聽說了一些謠言,是關二殿下和太子妃的,不知陛下可知曉否?」

  皇帝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雖然他也知道大家少不得在私底下還議論江輓歌跟止戈的事情,可畢竟是些無稽之談,他又親手出手鎮壓了,所以文武百官還是很有眼色的,沒一個人敢在朝堂上提起這件事。

  如今,這安長勇膽子倒是挺大呀!

  皇帝這麼想著立刻就怒喝道:「好你個安長勇虧你也是堂堂朝廷命官,還是后妃之父竟然如同常識婦人一般要來同朕說這些無稽之談嗎?」

  安長勇被皇帝的怒火嚇得跪在了地上,然而,卻不敢忘記女兒的叮囑,趕緊道:「微臣自然知道這些事大多不是真的,之所以跟陛下說起,是因為微臣有另一層擔心。」

  皇帝愣住,隨即又沒好氣的問:「你還能有什麼擔心的?」

  安長勇頭埋的更低了聲音也唯唯諾諾的卻如同一句悶雷砸在了皇帝身上,只讓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陛下,太子妃跟二殿下的私情便是假的,可是太子殿下作為男子,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竟然絲毫不生氣,反而一笑置之,您不覺得這有些不妥當了嗎?

  太子殿下實在是太寵溺太子妃了,微臣是擔心再這樣下去日後會有女主幹政的事情發生。畢竟史書上這樣的事情可不少。」

  安長勇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還滔滔不絕的說了許多女主幹政的事情給皇帝舉例子,而那些得以在朝堂中叱吒風雲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主少母壯,那就是因為當時的皇帝太過信任愛重她們。

  皇帝思來想去,都覺得安長勇說的這話挺有道理,但是他對安長勇也並非絕對信任,所以在思索的一番之後,只是沉著臉道:「你說的這些朕都明白了,你便先退下吧,朕會自己思量的,至於這話,以後就不要再同旁人說起了。」

  安長勇畢竟為官多年,聞言就知道皇帝是真把自己的話聽在耳里了,心中不由一陣得意,想著看來女兒的計策也不是沒有可行性,照著皇帝這麼多疑的性子,東宮還真不一定會長盛不衰呢。

  只要他們想法子把東宮搞成一團亂麻,到時候再挑個小些的孩子當太子,那他們安家才真是屹立不倒了。

  安長勇眼裡都仿佛浮現了未來呼風喚雨的場景,心裡不由一陣得意,面上卻是半點都沒表現出來,恭敬的應諾了一聲之後就起身退下了。

  皇帝可不知道安長勇包藏禍心,越想他的話竟覺得越有道理,畢竟江輓歌已經做了許多超乎他意料的事情了,一個女子足智多謀的同時,又會武術,而且身後母主和自身的力量也不弱,這樣的人若是攀升個強硬些的君主還好,若不然的確是一大禍患。

  這個想法在皇帝心裡盤旋了一整天,以至於他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的,這天晚上原本睡得好好的皇帝,卻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道:「江氏你大膽,我謝氏皇族的江山,豈能容你玷污!」

  原本在一旁伺候的王福全被皇帝的這一番動作和話都給驚了一跳,趕緊找上前去,急切的叫道:「陛下,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做夢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說完之後王福全又一臉憤怒的看著請宮裡的其他宮女太監,沒好氣的罵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幹什麼吃的,還不趕緊去準備熱茶和熱水,陛下準是被夢魘驚著了。」

  眾人聞言都是手忙腳亂的,忙活起來,而這一番動靜,也徹底讓皇帝醒過了神,他看著周圍金碧輝煌的宮殿,深深舒了一口氣,然後便擺了擺手道:「不必麻煩了,這樣鬧哄哄的朕心裡更不安寧,朕緩一緩也就好了。」

  王福全聽了這話制裁讓眾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要繼續站得遠遠的守夜了。緊接著,他自己卻湊到皇帝身邊,語氣諂媚道:「陛下可是碰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要奴才說這夢是反的,您就是平日裡太過操勞了,休息一陣就好了,並不用把這些事放在心上的。」

  皇帝苦笑一聲,眼裡波濤洶湧,若只是尋常小事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剛才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只要讓他想起就心中發顫,他哪裡能不在意呢?。

  夢中,江輓歌穿著一身十分艷麗的大紅色繡金龍鳳凰的衣裙,頭戴皇冠就這樣大咧咧的坐在了輪椅上,文武百官門也都一個個匍匐在地跪拜她,口中還三呼著萬歲。

  皇帝當時在夢中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就要炸開,下意識的就要提件去殺了江輓歌,然而謝銘珂卻是一臉驕傲的站在百官之首,非但沒想著替他們謝家守住江山,還事事都聽從江輓歌的命令,把江山給拱手讓人了。

  皇帝只覺得天旋地轉,立刻就被嚇醒了,只是心情卻還是久久不能平復。

  雖然說夢境有些誇張,可是想到謝銘珂對江輓歌有求必應的樣子,他就覺得夢裡的一切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皇帝心裡如今只有這麼一個念頭,皇帝思來想去覺得必須手裡握有一些東西,才能遏制住江輓歌隨時有可能滋生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