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竹心有不快,臉上的笑容斂去。
炫耀。
她故意在嘚瑟。
江輓歌看她面色僵硬,勾唇一笑。
對,就是在故意和你炫耀,最好知難而退。
「流竹神醫是客人,身為客人要有做客人的覺悟,王府的下人個個對本王妃都很尊敬,她們都是好下屬。」
她淺淺一笑,姿態慵懶,氣勢逼人:「本王妃不喜歡外人隨意批判我的人,說好聽點是指手劃腳,不好聽,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指手劃腳是什麼好詞嗎?
流竹沒吱聲,時不時就盯她一眼。
是她小瞧了這女人,原本以為是個遇到事情只會哭哭啼啼的,沒想到這麼久都沒哭哭啼啼,嘴巴還挺能說。
拐著彎罵她。
……
謝銘珂得知流竹找上門時正在煙雨樓附近調查昨晚煙雨樓的事情。
流竹是誰?
他在腦子裡想了一下,想到流竹是誰,面容陡然冷峻。
她還敢找上門!
他和她的那些風流韻事肯定是有人傳出去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流竹。
胡編亂造的故事已讓挽兒不開心,現在還去府里打擾挽兒。
謝銘珂眼神冷冽,留了屬下在這裡,帶著周堯回府。
他一路趕回來,得知在幽蘭水榭,大步流星的趕到幽蘭水榭,生怕遲了流竹會瞎說一通又讓挽兒誤會他。
挽兒昨晚為他吃醋,他高興,但他不想讓她生氣,也不願意她誤會他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
謝銘珂早朝後直接去的煙雨樓,身上的朝服還沒來得及換。
一身紅色朝服惹人眼,身形修長挺拔,艷麗的紅色沒壓他半分,反而讓他氣質更加出眾,十分矚目。
流竹看著迎面走來的男人,雙眼生出異樣的情緒,她愛慕的注視他,目光炙熱,難掩激動和淡淡的自豪。
不虧是她看上的男人,不管是當初在軍營還是如今在朝堂,他都是令人矚目的那個人。
他穿鎧甲意氣風發,穿紅色朝服亦是如此,身上的矜貴霸氣一如既往。
「謝銘……」流竹站起來,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姿態,羞怯看他。
男人徑直從她身旁走過,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眼裡只有江輓歌。
「挽兒,我不認識她,不管她說什麼你都莫要相信。」謝銘珂抓住江輓歌的手,看她沒有掙脫,這才放下心。
昨晚她可是手都不讓他碰一下。
男人從身旁經過帶起一陣風,夏天風都是熱的,可這風卻讓流竹的心都涼了。
他當真是沒承認。
就連兩人認識的事情都要否認?
流竹咬著唇,委屈控訴的看著男人。
謝銘珂察覺到陌生視線,只是他不在意,他只在意挽兒。
江輓歌看他眉眼的急色,第一時間就和她解釋,她心頭歡悅,像是要跳起來。
瞥見流竹滿眼愛意的看他,眼裡明晃晃的愛意和臉上的失望竟有些讓人心疼。
江輓歌愣了一下。
她是在心疼情敵嗎?
「挽兒,你不信我嗎?」看她不回聲,謝銘珂心頭略緊。
江輓歌搖搖頭:「沒有,銘珂,我相信你。」
「這位就是流竹神醫,你看著可面熟?」
謝銘珂鬆口氣,同她十指相扣,唇角翹起不明顯的弧度。
挽兒相信他。
他淡淡的看著流竹,流竹神情激動:「是我啊,謝銘珂,你不認識我了嗎?」
謝銘珂神色淡然:「本王本就不認識你。」
他眼神犀利冷銳:「亂傳本王與你的謠言,你可知罪?」
男人陌生的眼神讓流竹心痛不已,如同當頭一棒,她張張嘴艱澀痛苦,手指攥緊,委屈又惱怒。
「你把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忘了嗎?」
謝銘珂一頭霧水,心生不快,和她撇清關係:「本王同你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再胡說八道,本王治你的罪。」
流竹眉心緊皺,失望無比,心如刀絞。
江輓歌扯扯謝銘珂衣角,問出她耿耿於懷的事:「流竹神醫說你和她有過肌膚之親。」
「絕無可能!」謝銘珂否認的乾脆。
「挽兒,本王除了你,未曾與任何女人有肌膚之親。」
他陰翳的看著流竹:「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挑撥本王和挽兒的?」
難不成是沈知節安排的人?
他眼裡只有涼意,沒有半分柔情。
流竹受創的後退一小步,她穩住身形,聲聲泣血質問。
「你是真不記得還是裝不記得?當初在軍營里,我們同床共枕一夜,你們軍營還有人親眼看見我從你的帳篷里出去。」
江輓歌心猛地又提起來,慢慢鬆開他的手。
有目擊證人還能有假?
謝銘珂心一空,慌亂的緊緊握住,他渾身陰戾,眼神駭人。
「本王不認識你,更不可能與你有肌膚之親。」
「軍營中誰看見了你從本王帳篷里出去?你將人說出來,本王立刻派人去取證。」
「肌膚之親是什麼時候?」
流竹將時間說出來,謝銘珂冷笑,眼神冰冷如刀。
「來人,將她拿下。」
「銘珂。」江輓歌不明所以,看著掙扎的流竹出聲:「放開她。」
周堯都不用看謝銘珂,聽從江輓歌的吩咐。
謝銘珂看她不解的眼神,解釋:「挽兒,她所說的那晚,我根本就不在帳篷,我和軍師商談戰術,一夜未回。」
周堯點點頭:「王妃,此事屬下可以作證。」
想到他是王爺的人,他補充。
「王妃,當晚執勤的侍衛們還有副將和軍師都能為王爺作證,王爺並未回去。」
江輓歌點點頭,看向流竹。
「你聽見了嗎?」
流竹咬著唇:「那晚不是你?」
謝銘珂乾脆利落:「不是。」
流竹身形跌晃,她扶住桌子,不知道想著什麼,一聲不吭,沒一會轉身,失魂落魄的離開水榭。
轉身的那瞬間,她眼眶泛紅,又疼又慌,心如亂麻。
不是謝銘珂,那和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是誰?
江輓歌看她魂不守舍的背影,擰眉。
「玲翠,將她送到門口,找個人盯著她安全回家。」
玲翠點點頭離去。
江輓歌思索,將事情在腦子裡從頭到尾捋一遍。
女人的直覺,流竹傷心的樣子不是裝的,她說的是真話。
銘珂也沒撒謊。
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