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輓歌不知她哪裡來的自信,氣笑了,反唇相譏。
「你喜歡銘珂,銘珂根本不認識你,流竹神醫,你是有臆想症嗎?」
流竹驚愕,不可置信,怔然反駁:「不可能,你休要胡言亂語。」
她呢喃:「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我。」
江輓歌看她一口否認,言之鑿鑿,反問:「你是真有臆想症嗎?」
「銘珂親口同我承認,他對你沒印象,同為女子,我也不想為難你,以後別再來靖王府。」
想到說書先生講兩人的故事,那日在茶樓的客人說流竹神醫不在。
流竹經常去那家茶樓喝茶聽故事。
說書先生知道的兩人故事,想來是流竹講給說書人的。
說書人將這故事講出來,一傳十,十傳百,對銘珂的名聲不好。
她也不想她和銘珂的事情被人議論紛紛。
「流竹神醫,你還得去和大家解釋清楚,銘珂同你,沒有任何關係,說書人所講的你們之間的故事,是你胡編亂造……」
她話沒說完,流竹就不可置信的打斷,斬釘截鐵。
「不可能。」
「我和他早已有肌膚之親,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我?」
流竹狐疑的望著江輓歌。
她是不是故意不願意她見謝銘珂?
已有肌膚之親?
江輓歌瞳孔猛地收縮,好半晌才愣過神,她手指攏緊,艱澀問:「你和他之間有過肌膚之親?」
「流竹神醫,造謠靖王,是可以判罪的。」她咬重造謠兩個字,心頭凌亂。
「我沒造謠,靖王妃若是不相信,可以直接讓靖王爺見我,我同他的事情,他定然銘記於心。」
流竹神色堅定,半分猶豫都不曾有,不像是在撒謊。
江輓歌雙眼閃過異色。
她不像在撒謊,可昨晚銘珂也不像是在撒謊。
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到底睡沒睡?
一個女子,最在意的就是清白之身,流竹神醫真的會拿清白之身污衊銘珂嗎?
她直覺不會。
可……她也覺得銘珂沒有騙她。
心亂如麻,江輓歌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件事不管如何都要弄清楚,否則她今晚又睡不著覺了。
看江輓歌半天不吱聲,流竹眯了一下眼。
她還想著這個時間點來,能夠碰上謝銘珂,沒想到他不在家。
這是靖王府,她還是有所忌憚的。
靖王妃不讓她見謝銘珂,她就真的見不到,來都來了,她就一定要見到謝銘珂。
也想好好問問他,他什麼意思?不想對她負責嗎?為何要否認兩人有肌膚之親的事實?
她一個姑娘家,清白之身都給了他,他卻不肯承認,如此瞧不上她嗎?
流竹有些委屈,勢必要見到謝銘珂好好問問他。
瞥一眼江輓歌,流竹故意激她:「怎麼?靖王妃是不敢讓他和我見面嗎?」
「靖王妃怕了嗎?」
江輓歌瞬間回過神,抬著下巴,神色未變,一舉一動彰顯著端莊優雅。
「怕?本王妃為何要怕?流竹神醫竟不死心,非要見銘珂,本王妃就暫且相信你是銘珂故友。」
她吩咐一婢女:「讓人給銘珂傳話,說流竹神醫特意來拜訪他,若是無事,速回府。」
江輓歌看一眼玲翠,轉身就走。
玲翠明白她的意思,憤憤的看著流竹,卻還是恭敬有禮:「流竹神醫,請。」
流竹望一眼江輓歌的背影,跟上。
除了一張臉,好像待人接物也還行。
守門的家丁見江輓歌離開,忍不住八卦。
「王爺真的和神醫有肌膚之親?聽神醫說,豈不是她和王爺認識的比王妃還要早?」
「不能僅憑一面之詞,王妃不也說了嗎?王爺根本就不記得神醫,想要進王府的女人多了去,說不定她也想進王府,王爺沒看上她,就劍走偏鋒,想出這損招逼迫王爺將她納進府。」
「你說王妃會如何對她?」
另一個家丁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肯定是修羅場。」
幽蘭水榭。
江輓歌和流竹面對面而坐,兩人四目相對,眼裡冒著火光,冷意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烈日炎炎,玲翠卻覺得周身一股涼意。
江輓歌將手搭在桌上,從剛剛到現在,眼睛都沒眨一下,有些酸澀了。
只是流竹都沒眨眼,她絕不能比她先眨眼。
兩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彼此,眼神凌厲幽冷,無聲的硝煙在四周瀰漫。
流竹雙手撐在腿上,用力將眼睛睜大,兩人氣勢逼人,來上茶的婢女心驚膽顫,生怕出錯會惹來謾罵。
越怕什麼就來什麼,婢女小心翼翼,將茶端給流竹,卻讓她冰冷的眼神嚇到,手抖了一下,茶杯落在地上,摔出清脆的響聲。
婢女臉剎那間嚇得慘白。
眼睛遭不住了。
流竹看一眼婢女,暗中鬆口氣。
正好有個理由可以眨眨眼了和換一個姿勢了。
她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快速的眨眼,垂眸看著地上的碎片,諷刺。
「靖王妃,這就是靖王府的婢女嗎?不過爾爾,上茶這種有手就能做好的事情都能出差錯。」
她含沙射影。
「靖王府的教導婢女這些事情,應該都是王妃負責的吧?」
「我也不是懷疑王妃的能力,就是覺得王妃教導下人的能力還有待提高。」
江輓歌低下頭,眼睛酸的厲害,趁著流竹沒注意,趕緊揉兩下眼睛緩解一下。
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婢女,江輓歌溫聲:「起來吧,誰都有失手的時候,茶水太燙,怪不得你。」
婢女還想去撿碎片,玲翠明白江輓歌的意思,將她拉起來。
婢女熱淚盈眶的望著江輓歌。
王妃真好。
「茶水太燙?」流竹不屑的笑道:「滾燙的茶水也敢端上來給客人,王府的婢女如此目中無人嗎?這茶水王妃也要喝,豈不是沒把你放在眼裡?」
「還是說,王妃本就沒什麼威懾力?」
江輓歌一笑置之,新的婢女將茶水端上來,她啜一口溫熱的茶水。
「本王妃今日也是長見識了,不但見到沒事找事的人,還撞上雞蛋裡挑骨頭的人。」
打蛇打七寸。
江輓歌笑眯眯:「教導府中婢女這些雜事,本王妃從不過問,銘珂心疼我,我只需要做我願意做的,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不想做的,他都會安排妥當,從不需要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