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該上門討債了

  林知南是林家之女,又是夏家內宅的主事人,如今又已經同夏君賢緩和了關係,可以說地位穩固,實在犯不著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做麼?

  鄭氏這麼一想,也覺得事情應該不是林知南做的,「確實,南兒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怎麼沒有?」夏姝寧反駁道,「她氣我拿她的首飾去當,趁機報復我!至於兩個姨娘,她本就善妒,就是見不得哥哥同姨娘們親近!」

  鄭氏嘆了一口氣。

  這麼說也不是不無可能。畢竟哪個女子能見得了自家夫君同其他人親近呢。

  「善妒!那是七出之條!」夏老太太斥責道,「虧你還是林家出來的姑娘,竟然是這樣的品行!」

  鄭氏也滿臉失望,「南兒,你……你怎能如此糊塗?」

  林知南將他們所有人的神情都一一看在眼裡,淡淡道,「我若是善妒,又何必早早將兩個姨娘提上來,又精心安排兩人去伺候夫君?若是不信,可傳兩位姨娘過來回話。我可曾有半點為難過她們?」

  「至於寧姐兒,呵,這種小事,我實在懶得計較。若不是裡頭有皇后娘娘的賞賜,我便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些話都不假,從林知南平日的作風自然可窺見一二。

  事情跟林知南沒有關係?

  夏老太太不滿林知南現在雲淡風輕的樣子,冷然道,「那扎紙人,你怎麼解釋?」

  「東西在我院子裡,就一定是我的?」林知南道,「栽贓陷害,這種手段實在是多了。」

  夏老太太冷笑,「你說陷害就是陷害?清淨道長可是明說了,就是家裡有髒東西,就附身在你梳妝檯的那個紙紮人上!」

  林知南微微勾唇,「清淨道長?京城何時來了這麼一位法力高深的道長?「

  「哼!清淨道長師從清虛觀,一直在外雲遊,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夏老太太沒好氣道。

  林知南點點頭,「清虛觀的道長一向法力深厚。他既這麼說,想必那紙紮人和髒東西是真的。老太太可想過,紙紮人背後真正的主人會不會故技重施,再害夏家人一次?」

  夏老太太頓時臉色大變,「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嚴麽麽出聲道,「少夫人何必嚇老夫人?明明紙紮人就是少夫人弄的,你這麼說,難不成還想對老太太出手不成?」

  林知南視線落在嚴麽麽身上,眸色微冷,「嚴麽麽好規矩。我若有那本事,以嚴麽麽你多次冒犯我,那扎紙人身上的生辰八字該有你一份才對。」

  嚴麽麽被她這一眼掃得後脊背發涼,瞬間躲在夏老太太身後不敢發話。

  夏老太太嘴唇微顫,「真不是你?」

  「自然。」林知南道。

  「那會是誰?」

  林知南微微勾唇,「審一審就知道了。」

  大雪紛飛,原本還算暖和的屋子忽然就冷下來。

  屋子裡點起了炭盆,時不時炸響一聲。

  林知南還沒等到府里的下人全過來,便見攬月閣的小丫鬟朝露衝過來,跪到她的面前,哭著道,「少夫人,你快去救救雪冬姐姐。她……她快不行了。」

  林知南猛的起身,怒問,「什麼意思?雪冬怎麼了?」

  朝露弱弱的看向老太太,不敢提到底怎麼回事,只道,「雪冬姐姐姑娘傷了後腦勺,至今昏迷不醒。求少夫人給雪冬姑娘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林知南沒有錯過她那一眼,瞬間明白雪冬受傷怕是跟夏老太太她們脫不了干係。

  她冷冷的瞥了眼夏老太太,什麼話都沒說就抬腳往外走去。

  夏老太太被她冰冷的視線一瞪,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等林知南走遠了才反應過來,不由得罵道,「你瞧見沒有,她一個孫媳婦,竟然敢瞪我!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鄭氏訕訕,不敢回話。

  夏姝寧一臉不甘,「不是說要審嗎?怎麼又不審了?」

  她也算是受害者,就等著把背後搞鬼的人找出來,到時候好好修理一頓呢。

  ……

  回去的路上,林知南讓重畫去外頭請個大夫進來,這才問朝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朝露抹著淚,說起午後老道士過來的事情。

  「那道士說髒東西就在人偶里,要直接燒了。雪冬姐姐不肯,說那是證物,要留著姑娘你回來處置。」

  「老太太生氣,便讓婆子們上來搶。爭鬥中,嚴麽麽用老太太的拐杖直接打到雪冬姐姐的腦袋。雪冬姐姐當時就暈了過去。後來……後來……奴婢們想去請大夫,老太太卻不許。」

  林知南原本疾走的步伐倏然一頓,滿含怒意問道,「都傷了人,還不許請大夫?」

  朝露含著淚點點頭,「嗯,奴婢見著守門的婆子去問嚴麽麽了。嚴麽麽當時便將婆子打發回來,說老太太的意思,誰都不許出去。」

  這是逼著雪冬去死!

  不讓請大夫,這一招還真就刻進嚴麽麽的骨子裡了。

  林知南笑了。

  好!

  很好!

  不許請大夫是吧?給她等著!

  ……

  雪冬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林知南心中一痛,急忙坐到床邊,拉著她的手。

  入手冰涼。

  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大夫怎麼還沒來?」

  見她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淡春忙安慰道,「雪天行路不易,不過有重畫,應該會很快回來的。」

  林知南也知道急不來,伸手想去看看雪冬的傷,可看到那些幾乎被鮮血凝結住的長髮,她的手就怎麼也不敢動。

  朝露小聲道,「雪冬姐姐的傷口流血嚴重,奴婢擅作主張,從少夫人屋裡拿了藥箱,已經給雪冬姐姐止了血。只是,奴婢到底沒有學醫,不知道傷勢到底如何。」

  林知南聞言,轉頭看向她,「你做得很好。回頭重重有賞。」

  朝露搖搖頭,「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雪冬姐姐平日裡很是照顧奴婢,奴婢不能看著雪冬姐姐受傷而什麼都不做。」

  淡春道,「好了,忙了一天,你先去休息一會。」

  等朝露離開,林知南的臉色慢慢冷下來,「雪冬的罪不能白受。曲屏,你幫我去賭坊傳個信,就說,天冷了,該上門討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