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清白!

  兩曲過後,彈琵琶的清靈姑娘退了下去。

  宋之棋極少飲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和眾人又飲了一杯後,他感覺頭腦昏沉,眼皮下墜。

  宋之棋扶著桌沿,勉力起身。

  他的身子晃了幾下。

  「呀!宋賢弟,你是不是喝多了?你這酒量可不行啊!」

  皮含光伸手扶住了宋之棋,笑著打趣。

  一旁的卞飛章也站了起來。

  「之棋不怎麼能喝酒,我送他回去……」

  「哎~~」皮含光打斷了卞飛章,「咱們的宴席才剛開始,等下還要行酒令呢,你可別想著溜走!」

  「我扶他到旁邊屋裡歇歇,讓宋賢弟先醒醒酒。」

  卞飛章不放心,和皮含光一起。

  兩個人將宋之棋帶到隔壁,將他安頓到了床上。

  宋之棋昏昏沉沉卻還留有一絲清明,和二人道謝。

  「你看,我就說沒什麼事吧!」

  皮含光笑著將卞飛章扯出了屋子,「讓宋賢弟自己躺會兒,來來,咱們繼續!」

  康文耀見他們回來,給兩人杯中續了酒。

  皮含光給他使了個眼色。

  康文耀笑得開懷,舉起手中的舉杯。

  「大家再喝一個!祝我們都能金榜題名,前程似錦!」

  ……

  七喜仰著脖子,指了指樓上。

  安東看著匯源樓烏黑的牌匾,確認道:「小姐,你是說二公子就在這上邊?」

  七喜頷首。

  和他們溝通太費勁了。

  說了好半天,安如意的丫鬟才明白她要出來找人。

  安如意正在見掌柜走不開。

  七喜手腳並用地比劃,說她不要丫鬟,要會功夫的護衛。

  安東就帶人跟著七喜出了門。

  一路上,七喜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安東明白,宋之棋被人下了藥。

  她要他們把他安全地帶出來。

  安東是安家的家生子,對安如意忠心耿耿,並不多問。

  這讓七喜省了解釋的工夫。

  她也解釋不清啊。

  小壁虎急急地趕來報信,說宋之棋要被人害了,唬得她險些從椅子上跌下來。

  這小胳膊小腿什麼也幹不了,只能找安如意幫忙。

  幾人進了匯源樓。

  中午時分,客人很多。

  一樓的大廳幾乎坐滿了。

  小二川流不息,招呼客人,伺候上菜。

  划拳聲,叫好聲,男人們喝多了的鬨笑聲混在一起,嘈雜紛亂。

  「小姐,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安東和前來招呼的夥計說要找人,讓幾個護衛看著七喜,自己直奔二樓。

  樓梯修得不高,但轉了好幾個彎。

  二樓過道里一片寧靜,和一樓的吵鬧天壤之別。

  一個夥計正從一間包廂里退了出來。

  安東閃到對面屋內,看著伺候的夥計下了樓。

  包廂里觥籌交錯,隱隱有說話聲傳出。

  安東琢磨兩息,到隔壁屋子裡查看。

  宋之棋連著幾日到安府看望七喜,安東認識他。

  「二公子,二公子!」

  安東推了推床上的宋之棋,輕聲呼喚。

  宋之棋沒有反應。

  不可能睡得這麼沉,他果然是中了藥。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廂房空曠,沒有衣櫃可以躲藏,還是在二樓,安東只能竄到了床底下。

  「他睡得和死豬一樣,你就按之前說好的辦。」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女人輕柔地應了聲好。

  男人調笑道:「心肝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女人將男人的手拍了下去,催促著他快走。

  門被關上,女人到了床邊。

  月白色的袍子掉到了地上,她在脫衣服。

  安東從懷裡掏出面巾,將臉遮得嚴嚴實實。

  窸窸窣窣,女人上了床。

  安東立刻從床底翻出,站了起來。

  女人大驚失色,張嘴要喊。

  她還沒發出聲響,就被安東拍暈了過去。

  安東扶著宋之棋起身。

  拉開門縫,朝外瞄了一眼,周圍靜悄悄的,他將宋之棋帶到了另一間屋內。

  明顯是有人要害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安東拿不定主意,去找七喜。

  一樓的夥計忙得熱火朝天,掌柜在和幾個熟客敬酒寒暄。

  安東讓護衛打掩護,帶著七喜飛快地上了樓。

  他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七喜歪著腦袋,看著昏睡的宋之棋。

  他那些同窗她都不認識,也搞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先將宋之棋喚醒再說。

  七喜從懷內掏出一片花瓣,塞到了宋之棋嘴裡。

  她在識海里瞄了一眼。

  藕荷長得不錯,還有四片花瓣。

  這個肯定能讓他醒過來。

  片刻工夫,宋之棋緩緩睜開了眼睛。

  面前,是七喜的「大」臉。

  實在是,她離得太近了。

  「七寶,你幹嘛?」

  七喜鬆了口氣。

  【二哥,要不是我趕來救你,你的清白就沒有啦!】

  七喜笑得曖昧。

  「胡說八道!」

  宋之棋翻身坐起,在七喜頭上敲了一下。

  七喜不滿,蹦躂著去捏宋之棋的臉。

  安東心急如焚,哪還能讓他們兄妹二人繼續嬉鬧,把之前的事情告訴了宋之棋。

  宋之棋的臉瞬間陰沉。

  七喜撓了撓鼻子,握住宋之棋的手。

  【二哥你別著急,安護衛把你帶了出來,什麼都沒發生!】

  宋之棋深深地吸了口氣。

  聖乾朝明令禁止官員狎妓嫖.娼,如有犯者,輕則罷官削爵,重則抄家流放。

  所有妓館開業前都要在衙門登記備案,其內女妓也要做好名牌。

  嚴禁暗娼。

  清靈就是登記在冊的如意坊紅牌。

  宋之棋到旁邊屋子看了一眼,床上昏過去的姑娘果然就是她。

  他剛剛考中了童生。

  如果傳出狎妓的名聲,前途盡毀不說,可能還要吃上官司。

  誰這麼害他?

  宋之棋眉心緊蹙。

  「二公子,要不咱們先離開這裡?」安東建議。

  回去再慢慢想對策。

  這樣固然穩妥,但卻失了先機。

  宋之棋搖了搖頭。

  「安護衛,今日麻煩你了,等下你就按我說的來做!」

  ……

  皮含光見到宋之棋進來,嚇了一跳。

  手裡的酒杯差點掉到地上。

  康文耀的眼神閃了閃。

  「之棋,你酒醒了?還挺快嘛!」

  卞飛章這時也喝多了,大著舌頭說笑,話語含糊不清。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宋之棋笑道:「你們酒量過人,我是真的比不上。」

  「哈哈,知道就好!」

  卞飛章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來來,我們再喝幾杯。」

  「就是,之棋喝得太少,這回不能饒過他!」

  旁邊的兩個少年附和,三人將宋之棋圍在了中間。

  宋之棋也不推脫,笑著應好。

  他舉起了酒杯。

  皮含光從椅子上起身,擰著眉頭揉了揉肚子。

  「哎呀,我喝多了,先去放放水!」

  他晃蕩著去了淨房。

  出來之後,沿著過道四處打量。

  到了一間房門口,皮含光迅速朝裡邊瞄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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