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難言!

  扈丘村神鳥降臨顯露神跡的事情,連縣城裡的人都聽說了。

  好多人去扈丘村打探消息。

  雖然村民們說得活靈活現,還說是親眼目睹,大多數人卻不太相信。

  他們都懷疑扈丘村是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

  故意弄出個神鳥的噱頭以此搏出名,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神鳥。

  扈丘村的村民們解釋不清,差點和來村里打探消息的人起了衝突動起手來。

  扈彭祖就和大家說不要理會那些閒言碎語,自己村里知道就好,村民們也就按下不再提。

  宋春來卻知曉是真的有神鳥。

  宋嬌嬌被淋了一身鳥糞,回到家哭得天昏地暗寸斷肝腸,當天夜裡還發起了高燒。

  加上扈彭祖的佐證,神鳥一事必然為真。

  弘業也聽說了這件事。

  宋春來一提出請他去扈丘村弘揚佛法,他立刻就應承了。

  這一看,確有異象。

  「法師,你可知曉德衍大師何時返來?」宋春來看向弘業。

  弘業微微搖頭。

  「師父四處雲遊,前些時日剛送了書信回來,說他得遇故人要去京城一趟,暫時不會回來浙州。」

  德衍是弘業大師的傳法恩師,也是弘安寺現任住持德惠法師的師兄。

  他精通演算,佛法高深。

  更重要的是,德衍出家之前,是宋春來媳婦葛氏的親堂伯。

  葛氏爹娘一共生了三子三女。

  德衍孤家寡人一個,每次去堂兄家裡探望,最喜歡的就是葛氏這個小侄女。

  葛氏爹娘戲說,要把葛氏送給德衍做閨女。

  後來德衍出了家,過繼一事自然就不成了,但他依然十分看重葛氏。

  宋春來年少時到城裡幫工,無意中救了受傷的德衍,兩人自此相識,他能娶到葛氏,也是因為德衍的緣故。

  據說,德衍是葛家天衍之術的唯一傳人。

  為了避免家族傾覆,重蹈過去滿族盡滅的覆轍,德衍才沒有進入欽天監而是出家為僧,成了一個方外之人。

  「宋施主,你可是有事需要師父幫忙?」

  弘業和宋春來年齡相仿。

  自他跟隨德衍法師修行佛法以來,他和宋春來就時常見面,兩人說是少年玩伴也不為過。

  再加上德衍曾特意知會過弘業,如果宋春來有事請他幫忙,他要盡力而為。

  因此,弘業願意為宋春來排憂解難。

  宋春來有些猶豫。

  當時那種逆天改命之術,既是葛家也是德衍的獨門秘技,弘業對此未必知曉。

  倘若他貿然提及這事,必然要告知弘業原本的真相和原委。

  德衍這葛家秘技一事就難以掩過去。

  弘業是德衍唯一的徒弟,將來還要繼承他的衣缽。

  萬一讓弘業覺得德衍故意藏私,不願傳授他這種秘技,豈不是讓師徒二人生了嫌隙?

  他還有很多地方需要這兩人幫忙,萬萬不能自斷臂膀。

  宋春來思忖再三,決定不與弘業細說。

  他笑著敷衍一句。

  「多謝法師關愛,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許久不見,隨口一問罷了。」

  弘業見他不願詳談,也不勉強。

  「我這裡有師父的地址,你可以去信給他。」

  宋春來的眼眸登時一亮。

  「如此甚好,多謝法師告知!」

  ……

  咣當!

  院門被人重重地推開。

  七喜嚇了一跳,抬頭去看。

  扈老栓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額頭上滿是汗珠,氣都喘不勻了。

  七喜莫名其妙,朝他身後看去。

  【沒人追他呀,他怎麼像是被火炭燒著了屁股一樣,這麼著急?】

  四喜捏了捏七喜的臉蛋兒。

  「首先,那是伯伯,不是叔叔,」四喜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其次,屁股乃是不雅之言,不能隨便提及,你曉得了嗎?」

  七喜拍開了四喜的手,翻了個白眼。

  【四姐,你是不是魚吃多了不會好好說話,盡吐魚骨頭!】

  五福和六福聽到七喜的心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四喜瞪向他們兩個,兩小隻連忙轉頭,順帶著捂住了嘴,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四喜想到二哥讓她抄的那幾十遍勸學,決定不和七喜爭辯。

  家裡沒人會罰七喜,最後倒霉的還是她。

  【四姐!】

  七喜扯了扯四喜的袖子,朝屋裡努了努嘴。

  四喜會意,立刻轉移了心思。

  她揚了揚手,示意三個小娃兒跟在她身後,又比劃了兩下讓他們動作輕些,不要驚動了裡面說話的人。

  到了窗戶邊上,扈老栓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啊!早晨我還在炕上睡著呢,就聽族人來喊,說不好了,官差又進村了!」

  「我還以為是扈二狗和宋少仁的事情有了眉目,衙門過來和村長通消息。」

  扈老栓擰著眉頭,唉聲嘆氣。

  「有人上去和官差說,村長換了該去劉長林家,誰料官差們完全不理會,只說要找扈彭祖。」

  「一群人就呼啦啦地都去了村長家。」

  村里很多人和扈老栓一樣,因為叫習慣了一時間難以改口,提到扈彭祖,下意識地就稱呼為村長。

  宋冬來心中瞭然,追問道:「然後呢?」

  「唉!」

  扈老栓長嘆一氣,半晌才接著道:「官差很嚴厲,一進門就說村長沾了官司,要帶他去衙門問話。」

  「大門口還有兩個官爺守著,我們根本進不去。」

  宋冬來和他確認,「你這麼著急,是不是村長已經被官差帶走了?」

  「是啊!」

  扈老栓又是一陣長嘆。

  「真不知是怎麼回事,馬上就要過年了,沒個消停的時候啊!」

  他上午就趕去了縣城,結果官差說不能見,直接將他們幾個族人趕了出來。

  扈老栓額心深鎖,眼角眉梢都耷拉著,一臉愁容。

  宋冬來明白扈老栓的心思。

  一方面,他和扈彭祖是族親,親族出了事,作為親戚難免憂心。

  另一方面,也是這時候村里大多數人的想法。

  村里是非不斷,大家心中忐忑,人人驚懼不安。

  可這些事,他們委實也解決不了。

  「你別著急,我進過衙門,」宋冬來溫聲安慰扈老栓,「柴捕頭目光如炬、斷案如神,如果沒有實證,他不會胡亂給人定罪。」

  扈老栓望向宋冬來,嘴唇嚅動幾下,終究沒有發出聲來。

  正是因為知道扈彭祖手腳不那麼乾淨,他才擔心這事不能善了。

  可對上宋冬來那雙清澈純正的眼睛……

  這些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扈老栓垂下頭,默然無語。

  「四喜,我爹是來你家了嗎?」

  七喜一回頭,就看到扈大年正站在大門口。

  焦急中還帶著幾分好奇,似乎詫異於他們為什麼要趴在窗戶底下。

  杜寶釧聽到聲音,推門而出。

  「大年,你爹在呢,進來吧!」

  她瞟了一眼手牽手站得筆直的四個小娃兒,無奈搖頭。

  怎麼就喜歡聽大人說話……

  這都是跟誰學的?

  「爹,衙門裡剛送了消息過來!」

  扈大年一進屋就急急開口,「不好了,村長中風了!」

  什麼?

  扈老栓騰地站了起來!

  ——

  粽子節,祝大家端午安康,開心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