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嶠就住在了相府,並未回宅子。
她打開拼夕夕,想把皇帝賜婚的消息告訴大哥二哥知道。
打開聊天框,發現大哥上午的時候給自己發送過來了視頻,自己忙了一日,沒有看到。
點開視頻,沈嶠才知道,今天沈小嶠帶著褚昊銘回家了。
視頻里,老媽正摟著失而復得的女兒淚眼婆娑。
沈小嶠母親早亡,心底里最渴望的,就是來自於母親的關愛。如今面對沈母,也真情流露,紅了眼圈。
沈父微微嗔怪並安慰著自己的妻子,招呼褚昊銘入內,眼睛裡滿是欣賞之色。
屋裡的餐桌上,琳琅滿目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美食。
沈嶠眼尖地看到,一大半都是自己喜歡的食材。
看來父母為了歡迎「自己」回家,用心籌備了很久。
沈嶠被這個氛圍感染,心底里有歡喜,也有酸澀。
第二個視頻,一家人已經圍桌而坐,沈小嶠面前的碟子裡,堆滿了自家老媽與老爸給夾過去的菜,堆得高高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
沈嶠儘量用輕鬆調侃的語氣跟大哥道:「今天忙了一天,沒能早點看到視頻。我好饞媽媽做的乳香排骨,還有菠蘿肉。」
大哥很快回復消息,口吻很是寵溺:「那我明天跟老媽說,讓她再給做兩份,我通過拼夕夕給你寄過去。」
「還是大哥疼我。」
「這麼辛苦,大哥二哥也幫不了你什麼忙。你二哥說,你以後不用在拼夕夕上賣古玩,這樣風險太大。
你可以將古董文玩寄給他,他幫你在圈子裡出手。然後通過連結付款給你就可以了。」
這個辦法好,就不用時刻擔心帳號被封了,沈嶠自然是求之不得。
畢竟自己現如今是樹大招風,店鋪里很多東西都不得不下架了,免得再被舉報。
再加上自己對律法不太了解,不知道哪些文物可以售賣,哪些是犯法的,萬一踩雷呢。
沈嶠應下:「小嶠與褚昊銘還在嗎?」
「沒有,吃過飯,褚昊銘集團里還有事,帶著小嶠走了。過兩天還會再回來。」
「那,老爸老媽沒有說什麼吧?」
拼夕夕那邊沉默了片刻。
然後,大哥回復道:「老媽最開始的確很激動,但是後來,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
「老媽起疑了?」
「剛才,老媽問我,有沒有覺察到,小妹有一點不一樣。我說小嶠因為失憶,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甚至於性格改變很正常。
我問她,究竟是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只說莫名其妙地,看小嶠有一種陌生感,沒有原來與你相處的時候那種親密無間。
我與二哥勸了她幾句,她倒是也沒有懷疑,就是回房間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失落。」
「時間久了,應該就不會有這種陌生感了。」
「這是一種作為母親的直覺。假如有一天,老媽真的覺察到了什麼,嶠嶠,我跟二哥就打算對她據實相告,也好過這樣胡思亂想。」
沈嶠並沒有反對。將今日皇帝賜婚一事,告訴了大哥。
大哥調侃了幾句,下線之後,沈嶠進入自己的店鋪瞧了一眼。
網際網路的熱度是很短暫的,過了這幾日,熱度就消減了一些。
後台留言,希望能跟自己合作,直播帶貨的商家卻越來越多。
沈嶠想著,等日後閒了,自己去繡莊裡收一點繡品,包括桌屏,擺件,屏風等,放在拼夕夕里售賣。
一幅好的作品在現代售價也不低,暫時維持著店鋪的熱度與排面。
自己一邊與二哥攜手,倒賣點古董,一邊做點直播帶貨,拼夕夕里的收入就穩了。
以後自己在古代就有資本擴大經營,哪怕是倒賣現代物資,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第二日。
沈嶠出去一趟,到各個店鋪與作坊里轉了一圈,處理一些生意上要緊的事情。
叮囑林心雅多多留心幾個頭腦比較靈活的夥計或者掌柜,多培養一些左膀右臂。
等到過完年,自己還要繼續擴大生意,到時候可能會需要更多的人手。
將近中午的時候,回相府吃飯。
順便就花側妃的案子,聽從一下自家老爹的意見。
沈相命人將午膳端上來,與沈嶠一邊吃飯,一邊分析著最近朝堂之上發生的這些事情。
在他的眼裡,沈嶠已經不再是一個只懂描紅繡花的女兒家,她已經官居四品,而且得到皇帝老爺子的重用,一時間風頭無雙。
他將沈嶠當做一個兒子來栽培,悉心地幫她剖析著皇帝的心思,分析這個案子裡的疑點。
兩人的飯吃得很慢,吃到一半的時候,府里下人突然進來回稟,說是司陌年求見。
沈相擱下手裡筷子,望向沈嶠:「你可知道,凌王殿下就要離開上京了?」
沈嶠一愣:「去哪兒?沒聽說啊。」
「北邊前幾日下了暴雪,聽說壓垮了不少的民房,皇上派凌王殿下前去監督賑災,安撫災民。」
「災情很嚴重嗎?還要司陌年親自前往。」
「這個你還看不懂嗎?皇上就是故意將他支開的。宸王不日就要啟程前往南詔,他留在上京,皇上不放心。」
沈嶠便恍然明白。
皇上要發兵南詔,大概率,是調集將軍府的兵馬,他擔心司陌年留在上京,再從中作梗。
另一方面,也算是對司陌年的懲罰,讓他將功贖罪。
沈相已經站起身來,出門迎著司陌年。
司陌年在相府外面,就見到了沈嶠的馬車,見到沈相便問道:「嶠嶠是不是也在?」
沈相點頭:「在。」
「那正好,我與她一併辭行。」
「凌王殿下今日便走?」
「戶部賑災的糧米與銀子已經交付,下午便出發,已經收拾好行李。想起沈相前些時日南方賑災,頗有建樹與經驗,所以特來討教一些心得。」
這應當不過只是個幌子吧?
沈相併不揭穿:「凌王殿下可曾用過膳食?」
「還未。」
沈相請他入內:「若是凌王殿下不嫌棄寒舍齋飯簡陋,就留下來一起吃點。」
司陌年倒是不客氣:「那就叨擾了。」
沈相轉身命人上碗筷茶水,又吩咐下去,讓廚房多上幾道好菜。
下人上前,將殘羹剩飯撤下去。
司陌年面容頹喪,下巴上都冒出一層青色的胡茬來,見到沈嶠,牽強笑笑。
「聽聞父皇已經給你和四弟賜婚,下月就要完婚了,特來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