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司陌邯,沈嶠方才有空打開拼夕夕,瞬間就目瞪口呆了。
自己掛牌出售的古玩竟然接連售出了五件!
發生了什麼?
古玩啊,高奢!可不是蘿蔔白菜,每一件都價值十幾二十多萬。
這一下子,自己一百多萬就能進帳,豈不是要發財了?
可千萬別是黑粉的惡作劇啊。
沈嶠幾乎是滿懷忐忑地打開了空間評論。
「啥也別說了,趕緊下手吧,晚點沒準兒就坐地起價了。」
「真意外啊,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我還一直以為是店鋪老闆找的托,買的那枚三孔布幣呢。沒想到,竟然是谷老!」
「難怪這樣低調,看來是悶不吭聲發大財啊。」
「已經入手那把龍紋鶴柄短匕首,兄弟們等著我鑑定後曬圖。」
沈嶠的心狂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這比彩票中了大獎還要激動人心啊。
她直接將評論往下翻,終於看到了今日選購三羊開泰青銅爵的客戶發言。
「很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今日上午十一點鐘,我請來的兩位著名考古專家李明遠,還有趙熙成老師就已經抵達寒舍。
我在二位老師,還有幾位古玩愛好者的親眼見證之下,從該店鋪購買了這尊三陽開泰銅爵,並且交給兩位老師過目。
原本應當很快就有結果,可惜,兩位老師對於這尊藏品略有爭議,並且一直爭執不下。
在我們查閱了許多相關資料之後,仍舊沒有定論,於是請來了最著名的古玩收藏家谷老。
大家都知道,谷老是我們古玩行當的權威,學識淵博,眼光毒辣,最為擅長青銅器的鑑賞。
今日也是沾兩位老師的光,有幸得見。
經過谷老的鑑定,他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大家,這尊藏品絕對保真。至於年代與出處,大家應當都懂得行內規矩,不能明言。
而且,我今日還有幸見識到了這個店鋪里出售的那枚三孔布幣,話不多言,大家有心儀的趕緊沖,晚了,只怕有變數。」
沈嶠暗自鬆了一口氣。
自己終於翻身了。
有這條評論在這裡,又是古玩界的幾位權威做鑑定,那些黑粉總算是全都閉嘴了。
她以前從未涉足過這個圈子,這兩位說起來很有名氣的老師她從未聽過。但是谷老卻是如雷貫耳。
就連前幾日如跳樑小丑一般在自家店鋪帶節奏挑撥是非的林專家,在谷老面前也頂多算是徒孫一輩兒。
難怪他會一口氣拍下自己擱在空間裡的那些金簪與玉鐲。他的眼光何其毒辣,估計從做工上一眼就看出了與眾不同。
自己這點東西,在谷老的藏品里,只不過就是下酒小菜毛毛雨。
只不過,沈嶠對於這位買家評論的最後一句,有些費解,不明何意。
為什麼說有變數?有什麼變數?而且他為什麼不肯明確地告訴大家,自己這個青銅器的年代與來歷?
這其中有什麼門道嗎?
沈嶠出於好奇,繼續翻看評論,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真,她從二三百條評論里,找到了一條相關評論。
「寶藏店鋪,現場鑑定之後就立即下單了。聽老哥的,喜歡就趕緊下手,否則,店鋪一封,後悔都來不及了。」
沈嶠愣住了。
店鋪為啥會被封?自己做啥了?
不過就是賣點文玩而已,一不偷二不搶,怎麼還會被封?
她冷不丁地想起一件事兒,壞了!
以前聽說過,國家對於一些保護級的稀有文物,是禁止私人買賣的。
尤其是青銅器,因為大都是漢代以前的文物,屬於國家一級或者特級稀有文物,任何形式的青銅器買賣必須經過文物管理部門的批准和授權。
否則,任何私自買賣,私自出售青銅器都將被視為非法,可能會被處以刑罰。
當然,假如是個人收藏,來歷明確,宋代之後的青銅器,還是可以私下出售轉手的。
那尊青銅器,恰好就是唐代以前的!
也就是說,若是有人舉報,自己可能會吃官司。
當然了,自己人都不在現代了,自然可以放心地逍遙法外。他頂多就是封了自己的店鋪,沒收違法所得。
等等!
吃官司唉,那會不會有警察叔叔根據自己的ID找到自己家裡去?
那家人就會知道,有人一直在使用自己的帳戶做生意。
那麼,哥哥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聯絡自己的。
一方面,是聯絡上現代的家人,讓他們知道自己穿越的現狀;而另一方面,自己的店鋪就可能被封。
這違法生意要不要繼續做下去?
沈嶠陷入了兩難之地。
畢竟,這個拼夕夕是自己在古代賴以生存的根本。
自己可以不用現代物資,但是離開了現代的藥品,一場風寒或者痢疾就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猶豫著,她暫時撤掉了店鋪里僅剩的三件青銅器。打算改日見到韓公子,再請他幫自己挑選幾樣合適的藏品出售。
第二日。
半晌午的時候,司陌邯的馬車就已經在女人坊的門口等著了。
沈嶠今日精心地裝扮過,將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用發膜打理之後,一半高挽,一半垂在肩上,柔順亮澤。
當有風吹過的時候,髮絲都會一根一根微微揚起,順滑得簡直如絲緞一般。
而她盤在頭頂的髮髻,簪的都是女人坊在售的飾品,鑲嵌著湖藍水晶的皇冠與鈴蘭琉璃流蘇步搖,款式精緻,被陽光照耀,划過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她今日的妝容也不同於往日的清雅端方,肌膚瑩白如玉,腮上微微暈染開一抹桃紅,雙目瀲灩,就連瞳色都異於常人,似乎更明澈更有神。
睫毛濃密卷翹,輕輕眨動,就宛如蝶翼一般,似乎隨時都能受驚飛走。
最美的,還是她的唇瓣,應當是點了唇脂,飽滿圓潤,唇角微翹,艷紅如櫻桃,令人一眼就想一親芳澤。
她手裡拎著一個牡丹刺繡的流蘇包包,邁過女人坊的門檻,迎著陽光,向著司陌邯的馬車裊裊娜娜地走過來,昂首挺胸,身材玲瓏有致,腳下發出輕輕的「噠噠」聲。
分明是溫婉如仙的裝扮,她生生就走出了自信從容與霸氣,有種睥睨萬物的氣場。
司陌邯一直望著她,從女人坊走到自己跟前,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窩氣來,放下撩著車簾的手心裡慌慌的。
車夫也驚艷地與沈嶠打招呼,有眼力地放下腳凳。
沈嶠踩著上了馬車,撩簾躬身進入馬車裡。
司陌邯仍舊戴著他的飛鷹面具,見她進來,立即闔上眸子,裝作閉目養神。
沈嶠知道他是在裝,他略有點紊亂的呼吸已經出賣了他。
心底里輕哼一聲,靠著馬車車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