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爺與父親

  王權下了山後便在鄉鎮上的馬市買了匹馬,在集市上吃了點東西,又在酒家買了兩斤清酒,便騎上馬兒晃晃悠悠的朝著北邊行去。♬💢  💘♧

  山上山距離塞北大約一千多里,若是全力趕路,大概五六日不到便可到達。

  可王權好不容易下山,不忙著趕路,山邊小村欣賞一下油菜花香,繁華集市聽聽花邊小曲兒,好不瀟灑!

  一路走走停停,半月才到塞北三州之地,又過四五日才趕到陵州城。

  剛到城門,城門內便駛來兩隊軍馬士卒,前方領頭的一人騎著匹快馬,飛馳而來,在距王權十米左右的距離時下馬,快步跑過來單膝跪下道:「末將來遲,請世子恕罪。」

  這人身穿軍中鎧甲,腰間佩劍,看著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國字臉,看著有些威嚴。

  王權頓感疑惑。

  「你認識我?」

  「王爺說這幾日世子便將回歸,特將世子的畫像給屬下觀瞻了,命屬下前來接世子回府!」領頭的將軍回答道。

  旋即命人牽來一輛馬車。

  王權一看呆住了,四駿馬拉著一輛拉著,弧形穹頂灌銀塗金,兩邊車窗垂著淡黃色的帘子,再往下兩個巨大的車輪一圈白玉包裹,周遭還鑲著寶石。

  他雖出生顯貴,但一直在山上生活,從來就沒見過這種車,還以為馬車就是一匹馬拉著一個木車箱,坐一個人剛好,坐兩個人打擠的那種。這車要是放在現在,只有揮舞著雙翅的女神能比比了。

  王權把自己的馬交給那位將軍後便上了馬車,道路兩邊已經被兵卒們攔住,留下中間一條碩大馬路,路上鋪著石磚。馬車緩緩地朝著王府行去。

  四周百姓看著馬車譁然。

  其中一人望著那領頭的將軍,甚是眼熟。

  「咦,這這人好像是武成王府中的車騎將軍吧,他這是來接人嗎?」

  「不會吧?誰有這麼大的威風敢讓車騎將軍來接。」另外一個中年人說道。

  「就是來接人的!我剛剛進城時便看見那將軍在給那人行禮,那人看起來極為年輕!」另一稍顯年輕的書生對著眾人低聲私語:「嘶~,莫不是世子從京城回來了?」

  眾人又是一片譁然~~

  陵州城的百姓一直認為王權在京城生活。

  ………

  王權坐著馬車,馬車兩側將士護衛,穿過幾條大街後,穩穩的停在了陵州城武成王府大門口。

  門口左右兩側各站著兩個侍衛,進入府中,沒有丫鬟女婢伺候,全是清一色的軍中侍衛,府邸顯得格外冷清。

  王權站在院中看著這些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建築,一時思緒萬千。這時,送他回府的那個將軍走上前來對著他行禮後道:

  「王爺在演武場等您,屬下帶世子過去!」

  王權點了點頭,示意他帶路。

  那位將軍在送王權到演武場外圍後便告退了,只說這是王爺的安排,讓王權一個人進去。

  演武場極大,連接著王府後院,小時候王權經常來這裡玩,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怎麼變樣子,校場上陳列著各種刀劍弓弩,繩索沙袋。只是現在空無一人。

  王權站在軍令台上望著眼前碩大的校場,有些出神。

  突然,前方急速飛來一道黑影,王權急忙轉身躲開,那東西直接射在牆上,仔細一看,是一桿黑色長槍,渾身冒著紫色氣息,一看便知這槍不是尋常兵器,半截槍身已經透入牆中。

  王權轉頭看向槍射過來的方向,一道身影立在前方遠處,那人三步並作兩步向他疾馳而來,明明剛才還在那麼遠的地方,只一瞬間便要近身了,王權不甘示弱,向前一腳踏在圍欄上便凌空飛起,朝著那人便一掌打出。

  兩人在空中對接一掌,各自又向後退出十幾米後穩穩落地。對掌時兩人的內力真氣外泄將附近陳列的沙袋和兵器彈飛,沙子灑落在地,刀槍也已折斷,現場一片狼藉。

  王權看著眼前的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老頭兒,還打嗎?」

  「沒大沒小的,這麼多年沒見,連一句爹都不願意叫了嗎?」

  「這世上哪有當爹的一見到自己兒子就下殺手的,別跟我說你剛才沒用力啊!」

  「臭小子」

  王梟笑道。

  ……

  晚上,王府偏廳。

  偌大的偏廳中,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滿了美食。王梟父子二人落座其中。

  王權給王梟倒滿了一杯酒後,便坐在了他的旁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默默的吃起了菜。

  大廳內點燃了許多的蠟燭,就算是如此也不算亮堂,王梟注視著王權,這讓王權感覺有些異樣,但也僅此而已。

  這世上父母就是這樣,就算是幾個月不見的兒女,再次相見時都會多看幾眼,何況是像他們這種十年未見的。

  王權舉杯向王梟敬了一杯酒,酒去杯空。王梟笑道:

  「子沐,你會不會覺得為父太矯情了」

  王權苦笑。

  前世他從部隊退伍回家時,父親也是這般時不時的注視著他,他何嘗明白父母的苦心。

  「父親說笑了!」

  王梟一笑:「你知道嗎?你與你母親長得很像!」

  王權確實是生的俊俏,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也絕對不算矮,這樣的外貌體型是很受女孩子喜歡的,只是在山上時沒什么女子,有也只是幾個師姐,對他更多的是對弟弟般的關愛。

  王權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聽到父親提起,便準備多問幾句,但王梟話音一轉。

  「不久前,南寧公主來過」

  這讓王權一懵,隨即想起了大承五公主就是南寧公主。於是問道:

  「她來這裡做什麼?」

  王梟玩味的道:

  「其實是來找你的,不過未尋見你,便找到了為父。」

  王梟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王權看著他,在等著接下來的話。

  「她啊,找到為父道歉,說是要與你退婚,你或許不知道,她這些年的長進可不比你少。」

  「如今已成就上八品,年輕一輩中恐怕沒有幾人能夠與之匹敵,有這樣的弟子,仙女峰的那些個老娘們都要笑瘋了,整天攛掇著南寧與你退親。」

  王權對武學的境界劃分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天下武學共分九品,九品之上的境界不詳,但他知道自己的師傅跟大師兄、二師兄都屬於九品之上的境界。

  「那父親認為我當屬幾品?」

  王梟哈哈一笑:

  「根據白天你我對的那一掌來判斷,你至少是九品中了。」

  隨即又玩笑道:

  「南寧那小妮子不錯,你把她娶回來當媳婦兒吧。」

  王權有些好笑,對於當年的事他已經沒什麼記憶了,甚至都沒有仔細瞧過那個五公主長什麼模樣,誰知道是不是長得歪瓜裂棗的,更別說那個女人還親自跑來塞北退婚,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父親也知道,我與她的事本就是一場鬧劇,這次回京後便去退親,這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

  王梟笑了笑

  「你以為這是場鬧劇 ,但其實牽扯的事挺多的,罷了,媳婦兒有的是,這個成不了還有別的,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其餘的事你不用管。」

  王權又問道:

  「當年給我擋箭的那個士兵大哥後事是怎麼處理的,他是否還有家人在世?」

  「他是京城人士,火化後葬回了老家,他的家人也安頓好了,此刻也都在京都吧。」

  王權頓感安心,這些年來他對此事一直心有愧疚,如果不是當年他一意孤行非要跑到戰場上去,或許他也不會死。

  「你不能在陵州待太久,還是早些回京都吧,回京你要替為父去辦幾件事,這些事辦完,也該到了你與南寧當年約定的日子了,今年的京都或許會很熱鬧的。」

  「這兩年北蠻老實了許多,為父這邊你不用擔心,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過幾日便走吧。你及冠時,我會回京的。」

  王梟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的說到。

  對於父親,王權沒有多大的感觸,畢竟相處時間不長,但他知道,自從母親亡故後,王梟再也沒有續弦,甚至府中連個丫鬟女婢也沒有,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孤苦一人,王權想在北塞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