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在花溪別苑受了「刺激」,一連幾日都沒出門。
將軍府里的眾人心照不宣——夫人失寵了!
白芷暗暗高興,只有蘇錦繡犯愁:周念念和她不睦多年,若讓周念念得了勢,能容得下她的孩子嗎?
眼見葉清歡「勢微」,便找沈老夫人抱怨:「姑母,千萬不能讓將軍把周念念再接回來。」
「無妨。」沈老夫人憐愛地盯著蘇錦繡的肚子,「她在外面,你在家裡,互不相擾。」
蘇錦繡都震驚了:「姑母怎麼改變了主意?」
「立場會隨情況變化,就像你在有需求時會喚我姑母一樣。」沈老夫人慈祥地笑笑。
從前她瞎了眼,鼓勵葉清歡籠絡沈凜的心。
現在不會了!
葉清歡已經不是她的陣線上,自然是失寵的好。
「你放心,姑母會保護你和孩子。畢竟這一胎,來之不易。」沈老夫人賜了些燕窩人參等補品,便把蘇錦繡打發了。
不知是誰把事情捅了出去,整個盛京都知道葉清歡失寵。並且,流言越演越烈,演出好幾個版本。
「沈夫人失寵了!她非要住花溪別苑,犯了將軍的大忌!」
「我怎麼聽說,是將軍嫌她在床上太無趣?將軍大半夜生氣離開別苑……」
「你聽說得不對!是外室在邊關病了,將軍著急去看望。」
「外室不是失寵了嗎?」
「從來沒有!只是沈夫人太厲害了,將軍迫不得已把人送回邊關避一避。」
「估計這次還能再接回來……」
「……」
葉清蘭聽得身心舒暢。
沈凜最寵愛的果然還是周念念,沒有女人能比得過周念念!
前世的她不能,今生的葉清歡自然也不能!
葉夫人也很高興:「清蘭,還是你選得對,侯府才是最好的歸宿。」
「當然。」葉清蘭昂起下巴,「娘,我手上的炭都賣完了,賺了一千三百兩!」
「我的也出完了,賺了兩千一百兩!」葉夫人想著還後悔,「當初囤少了,若再多囤些炭,能賺更多。」
「世子也在後悔,成天巴巴地問我還有沒有賺錢的法子。我給侯府賺大錢,有功之臣。世子現在對我可好了!」葉清蘭越說越高興,對未來充滿希望。
「蘭兒,你還知道什麼賺錢?」葉夫人問。
葉清蘭也賺錢上癮了。
只有賺錢,才能提高她在侯府的地位。錢越多,地位越高!
可前世她在將軍府斗完外室斗側室,斗完側室斗外室,根本沒關注別的。
除了寒冬缺炭,她也不知道還缺什麼了。
賣什麼好呢?
葉清蘭冥思苦想著從茶樓往下看,正好看到有人拉著糧食經過。
「有了!」葉清蘭放下茶杯,壓低音量說,「娘,最近糧價在漲,不如我們再投到糧食上去?」
「可行嗎?」
「現在市場好得很,供不應求,肯定行!」
「那你投多少?」
「除了賺來的一千多兩,我還有兩千是準備贖回嫁妝的。既然還有錢賺,嫁妝就先不贖了。」
葉夫人想女兒都能投三千兩,她更不能少。於是,她把賣炭的本金和利潤全部交給葉清蘭:「年關將至,家裡事多。你替娘投資。」
「好。」
葉清蘭頷首。
母女二人正準備走,街上傳來叫囂:「都讓開!三皇子來了!」
豪華大馬車緩緩地朝這邊駛來,場面一時靜得只剩下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所過之處,都散發著尊貴的皇家天威。
葉清蘭關上窗迴避,繼續幻想著賺大錢的美夢。
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撞開,砰——
「誰?」葉清蘭母女被嚇了一跳。
三皇子高裕威嚴無比的站在門口,頭束玉冠面容嚴肅,玄色大氅下是皇室專用的紫色繡蟒錦袍。
「三殿下!」葉清蘭急忙行禮。
此時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當是高裕瞧中了她的包間,那她相讓便是。
「拿下!」
高裕冷冷揮手,幾名御林軍衝進來,分別押住葉清蘭母女。
葉清蘭母女倆都嚇壞了:「三殿下這是何意?」
「惡意囤炭擾亂市場,該當何罪?」高裕威嚴地問。
葉清蘭頓時臉色蒼白:「殿下,我們沒有……」
「沒有?你慫恿姜世子囤炭,姜世子已經認罪了。」高裕冷笑。
葉清蘭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世,世子……」
被抓了?還把她供出來了?
「帶走!」
高裕下令,御林軍便要強勢動手。
葉淮匆匆趕來:「三殿下,三殿下……」
高裕眼中閃過得逞,沉著臉道:「葉大人當知炭價上漲的事,已經引起聖上注意,任何人求情都沒用。」
「三殿下,請借一步說話……」葉淮卑微的賠著笑臉。
高裕倒也給他面子,去一邊低聲密談著什麼。
葉夫人氣急敗壞抬手給葉清蘭一巴掌:「你都嫁的什麼人?」
自己東窗事發就算了,還把丈母娘也賠進去!簡直不是人!
「娘,我也沒想到會這樣……」葉清蘭捂著紅了眼眶。
這一巴掌只是委屈,但侯府現在等著她的可就不止是委屈了!
她已經可以想你盛怒的姜仕銘,會把她打成什麼樣!還有侯爺侯夫人……
完了!
她是常寧侯府的罪人,永遠都翻不了身了!
「當初讓你嫁沈凜,你偏不聽。扯些有的沒的來忽悠我,現在把葉家都賠進去了……」葉夫人不停地罵。
葉清蘭不敢還嘴,默默受著。
不知道葉淮和高裕談了什麼,等他們再折回的時候,御林軍退下了。
高裕威嚴的面容上有幾分滿意:「葉大人,管好內眷切莫再惹事。」
「是是是,下官一定管好她們……」
高裕走了,和來時一樣突然。
葉夫人腿軟的扶著桌沿坐下,才問:「老爺,究竟是怎麼了?」
「怎麼了?」葉淮一反剛才的卑微,怒目圓睜,「問問你的好女兒!」
葉清蘭委屈地跪下:「爹,我只是想帶領大家一起賺錢,我不知道會出事……」
「你前十五年白活了嗎?連惡意囤炭攪亂市場是重罪都不知道?」葉淮吼,「要不是我及時趕到,說服了三殿下,你倆還想活命嗎?」
葉清蘭抖了抖:「爹,我真不知道這麼嚴重?」
「你閉嘴!我白教養你了!蠢貨!」葉淮看著葉清蘭,越看越不順眼。
出嫁前乖巧聰明的孩子,怎麼變得如此愚蠢?
一定要不如葉清歡!
雖然不聽話不孝順,至少不給他惹是生非。
「老爺,你剛才和三殿下怎麼說的?」葉夫人問。
葉淮閉上眼睛深呼吸:「除了投誠,還能怎麼辦?」
「啊?」葉夫人大驚失色,「可可咱們站隊三皇子的話,就是和太子對著幹……」
「不然呢?都怪你生的好女兒!闖了這麼大的禍,若不投誠,不止你們得死,葉家也會被連累!」葉淮氣得耳旁嗡嗡的。
當官司多年,他深知站錯隊的下場。所以,不管皇子們怎麼斗怎麼爭,他從來都是中立。
可現在,不得不投靠三殿下。
造孽啊!
都怪葉清蘭那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