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沒戰事,內奸也揪出來了,還能急報什麼?
葉清歡起身準備迴避,沈凜喊住她:「不用。」
「這,合適嗎?」葉清歡問。
沈凜點頭的同時,已經展開急報。
負責轉交急報的余武有點兒慌:「將軍……」
「呵呵……」
沈凜冷笑兩聲,把急報直接扔到炭盆上。
嗖!火焰竄起,迅速化為灰燼。
余武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肉眼可見地緊張:「將軍……」
「她病了算急報嗎?」沈凜冷冷地注視著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副將,「余武,你越來越沒分寸了!」
「將軍恕罪!」余武跪下去,「邊關苦寒,周小姐又在這個時候病重。大家都以為將軍會看重,所以送了急報……」
葉清歡聽明白了:是周念念在喊沈凜回邊關呢!
上次的事才過去多久?又開始作,膽子挺肥。
「將軍若無閒暇,可以把周小姐接回盛京來治病……」
「閉嘴!」
余武的提議還沒提完,就被沈凜打斷。
他跪在地上,不敢再說。
葉清歡瞟了他一眼,對沈凜說:「將軍,周小姐病重,還是要管管的。」
沈凜本來就心塞,聞言更氣,瞪向葉清歡。
卻見葉清歡狡黠地眨眨眼。
沈凜悟了,對余武道:「還不滾?」
「是。」
余武滾後,後院又恢復了安寧。沈凜盯著葉清歡問:「你在試探我?」
「沒有。」葉清歡笑,「將軍自律守信,肯定不會接周小姐回京。」
「所以,你讓我去?」
沈凜心裡悶悶的,他才不想為了周念念跑邊關。
他想和她在一起。
哪怕相敬如賓,各睡各的,也很舒服。
「正愁皇上不放行,將軍正好藉此機會回邊關看看。軍糧來之不易,得好好護送才行。」葉清歡說。
沈凜確定了她的心意,才又露出笑容:「好,聽夫人的。只是,又要委屈你了。」
「眾所周知將軍偏寵外室,習慣了。」葉清歡輕笑。
沈凜滿頭黑線:「我和周念念若真是那樣,當初就不會趕她走。」
葉清歡不可置否。
從周念念住的房間擺設,再到沈凜無情攆人,她便看出來沈凜對周念念不似獨寵,更像是利用周念念來氣沈老夫人和蘇錦繡。
不過,能知道這麼多內情,周念念還是有些重要性的。
「周念念的兄長死於噬心之毒。」沈凜眼中划過痛和悔。
葉清歡大吃一驚:「啊?」
「那杯毒酒,本是為我準備。正安替我擋了酒……」
沈凜越說越難受,背過身去。
「正安死前托我照顧好周念念,我便縱容了她些……」
葉清歡驚得猛眨眼睛。
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內幕!
幾片雪花飄到臉上,融成冰涼的水。葉清歡打了個冷戰,回神。
她看著沈凜孤寂悲傷的背影,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慢慢走向他:「捨命相救的大恩,以相身許也不為過。將軍若真想收了她,我沒意見……」
「不想。」
沈凜依舊背對著她,硬梆梆的語氣有痛有恨,還有極力壓制的憤怒。
她怎麼還是不懂他?
想收周念念,還需等到現在嗎?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那就養著她,能力範圍內滿足她的一切要求。」葉清歡聞言,心頭頓時無比輕鬆。
周念念太作了,收在房裡絕對鬧得更無法無天。誰都沒有清靜日子過。
不收就好辦,無非就是錢財和保護。
錢財她願意給,也給得起!沈凜手下那麼多能將,保護周念念也沒大問題。興許過兩年,就有別的男人走進她心裡。
比如,余武。
「葉清歡,以後別再說讓我收女人的話,我不愛聽。」沈凜伸手摺下一枝半開的梅,轉身遞給葉清歡手裡。
暗香浮動,浮不走他心底的愧疚。
葉清歡識趣不再提,接過梅枝彎唇笑:「好。」
「我今晚就動身去邊關,可能會有些不好的風聲,委屈你先受著。」
「好!」
…………
冬雪下下停停,沒完沒了。
白芷半夜醒來,習慣性地問婢女梅兒:「將軍和夫人幾時回來的?一起嗎?」
「姨娘繼續睡吧,將軍和夫人今晚沒回來,聽說是歇在花溪別苑了。」
「將軍竟然讓夫人住那邊?」白芷震驚,「那裡,不是除了周念念沒有女人能留宿的嗎?」
「周小姐早回邊關了,如今將軍和夫人感情好,去那邊住也正常。而且……」
梅兒欲言又止。
「我懂,將軍不想看到我。」白芷躺回去,「其實我也不想討好他,都是為了三公子……」
「姨娘睡吧,這些話要少說。」
白芷翻白眼,不屑道:「自己屋裡還那麼多忌諱,你們活得不累嗎?」
梅兒不解地眨眼睛。
「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等三公子繼承了將軍府,就不用忌諱誰了。」
白芷翻身睡覺。
古代沒有暖氣的冬天真冷啊,三公子在北境還受得了嗎?
心有掛念,難以成眠。直到天亮都沒睡著。
她起床,依著慣例去福壽院給沈老夫人請安。卻在半路上,遇見葉清歡獨自一人。
眼下泛青,臉色蒼白,似是夜間沒睡好。
等等!這不是魚水之歡後的正常反應。她應該被滋潤得容光煥發才對。
難道……
「夫人早。」白芷停下來請安。
葉清歡擺擺手,一副沒精神搭理人的頹廢。
白芷更覺得奇怪:「將軍怎麼沒和夫人一會兒回來?」
葉清歡沒理她,春燕春雨兩個丫頭小心翼翼的跟著。
主僕三人看起來都不對勁兒,白芷更好奇了,直接去找車夫,塞了半兩銀子。
「夫人昨天和將軍回了別苑,但還沒到半夜將軍就走了。小的聽說是周小姐病重,將軍連夜趕去邊關看望。
許是夫人生氣,和將軍拌了嘴。後半夜一直亮著燈沒睡。今天一早,就動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