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砧錘戰術
2000弓箭手開始調度移動，向著戰場西側進軍。
雷文手指輕輕抽搐了一下。
如今他手中已經無兵可用，如果這2000弓箭手就位，打擊雄鷹軍左翼，那麼戰場形勢就會再度翻轉。
雙方右翼同時向中央擠壓，全都混在一起，就會變成一場徹徹底底的爛仗。
即便能贏，損失怕也難以承受。
而對於荷亞茲擅作主張、去襲擊杜鐸軍，解放重騎兵一事，雖然並不在雷文的預料中，但雷文並不打算責罰他們。
畢竟，他們的確打破了戰場僵局，而且對於敵方遠程部隊的牽制也做得相當不錯。
「鏑——」
地面幾乎已經被鮮血染透，每踩一腳下去都有一種滑膩而讓人噁心的觸感，屬於艾沃爾的旗幟被隨意踐踏，骯髒得如同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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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手下的士兵想想吧？」
6面，全都是6點！大地隆隆作響，黃沙蕩漾著在杜鐸身上凝聚，包裹住他的盾牌、包裹住他的身體，隨後膨脹為一頭高如小山的黃沙巨人，掄起拳頭砸向了埃里克！嗡——
這也導致了當初雄鷹軍的慘重損失。
所有步兵都已派上前線，根本抽調不回來——至於正在重新集結的左翼，剛剛被重騎兵打崩的他們，現在頂上去，只會起到反作用。
杜鐸帶領大約2300重甲精銳、以及靜默石棺向後撤離，將一切攔路者斬殺——即便那都是本屬於杜鐸自己的潰兵。
察覺到自家士兵士氣變化，杜鐸濕漉漉的手掌揉搓著骰子，露出了不屑笑容，大聲道：
埃里克被骰子推著，雙腿在地上留下兩條深刻溝壑，掌心中鬥氣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仿佛已經達到極限，可終究是將這枚骰子攔了下來。
周身鬥氣匯集在掌心，然後與那枚骰子撞在一起！「鏡、盾——」
既然他已經打破了平衡，那麼就要承受這種代價。
「我要是投降，還是一位伯爵；可你們要是投降，難道想被人割去大拇指、變成廢人嗎？」
好深的算計！無暇去後悔，杜鐸高聲道：「傳令，讓第3大隊留下斷後，其餘人等，跟我一起撤離！」
「來！」
中軍前，邦塔和那個杜鐸曾經以為是「埃里克」的傢伙，還在糾纏著。
就像是一隻被挖出來的土撥鼠。
隨著命令逐級傳達，杜鐸中軍迅速變薄，大部分人都轉身隨著杜鐸一同，只有一小部分留在前線，用自己的生命拖延雄鷹軍的腳步。
「舉盾——」
緊接著，整片大地沸騰起來！以長槍沒入地點為中心，左右兩側爆起蓬蓬沖天沙土，地面紛紛開始塌陷，化作團團鬆軟流砂！
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暗淡。
雷文在小白耳邊吩咐幾句，這頭風王一飛沖天，然後帶領空中的風王部隊直奔戰場東側而去！
但這一場，卻是他贏了！接下來，他將摧毀對方的軍隊！此刻，除了少數不走運的重騎，埃里克手下騎兵已經繞開了那堪稱陷阱的流砂，踩著沉重腳步殺來！埃里克忽然高舉手臂，大聲呼喝：
他的右翼軍隊被風王攻擊過一輪，統領者被當場斬殺，整個右翼全軍崩潰。
他的武魂，赫然竟是一枚骰子！這骰子在半空飛速轉動，忽然被攥住似的停住。
構成了一條長達80米，寬達15米一條流砂長河。
還是鏡盾，但如今用來，又已經有所不同。
就在重騎兵距離大約100米時，杜鐸向前跨出一步，周身鬥氣爆發開來，灌入手中長槍，然後猛地將其投擲了出去。
帶起的風壓讓杜鐸自家士兵都站立不住。
這一刻，杜鐸恍然想起了這個曾經只在軍事書籍上看過的名詞。
「完了……」
打了一聲呼哨，小白從後方飛騰過來，落在了雷文身邊。
「一支重甲騎兵，500人規模，正從東北方向快速趕來！」
「要是雷文有什麼留下咱們的法子，早就用了；他現在只是來詐我們而已！」
「繼續撤離，不用管他！」
「所有人，跟我一起，殺回去！」
本來杜鐸還在奇怪，傳言中的埃里克明明強於邦塔許多，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之弱。
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度的三階鬥氣！？不過也好，漫天爆散的黃沙，正好是一種絕妙的掩護。
為今之計，必須要在風王部隊回歸戰場前，把雷文的左翼吃掉！正當杜鐸準備將剩餘4000十字弓手全都壓到自家右翼時，一位傳令兵匆忙跑到他面前，單膝跪地大聲道：「伯爵大人，緊急軍情！」
依靠步兵抗住前線，派遣高機動性精銳，直插對方後背，占據局部優勢、然後將這優勢擴展到全局。
但唯獨那3000重甲精銳，是他家族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底氣。
這骰子看似不起眼，卻是一件純正的3階附魔武器。
流星般貫穿而過。
鋼鐵鬥氣在長槍上震動，埃里克雙腿用力，大步向前猛衝！杜鐸慌亂地操控黃沙巨人，揮舞左臂想要將埃里克攔住！
現在沖在前列的重騎兵已經來不及轉換方向，只能讓自己沖入流砂，連人帶馬被活活憋死在裡頭！
這種戰術，通常是在兵力優勢、至少該是均勢情況下才會被主動使用。
如果失去了這支遠程部隊，完全沒有制衡的風王會起到什麼作用……
可到了現在，又哪裡還攔得住？黃沙巨人的左臂轟然爆碎。
農奴可以死，糧食可以丟，普通的士兵也可以丟。
杜鐸再不遲疑，周身鬥氣鼓脹，黃沙在盔甲縫隙中蜿蜒，在他身後凝聚出一枚——
重騎兵要快速趕到戰場，匿藏地點就不能太遠，這也意味著容易被杜鐸發現。
現如今，雄鷹軍的兩翼正緩緩向中央移動，壓縮著杜鐸的生存空間。
而這牙籤，不僅刺了進去，甚至還將鐵球戳得爆碎開來！鋥——
自己的親衛隊長，也葬身在了重騎兵鐵蹄之下。
然後500重騎就如同水流一般從杜鐸的親衛隊旁繞過。
現在，杜鐸只能自己前往攔住這群重騎！
「什麼！？」杜鐸悚然而驚。
然後是左腿、右腿！直到整個軀幹轟然倒地，濺起一圈圈煙塵。
交手的結果是慘敗。
杜鐸從中滾落而出，面相狼狽不堪。
可就是這麼一步險棋，在這一刻，成為了壓倒杜鐸的最後一根稻草。
的確，剛才如果全部壓上，可以靠著人數優勢堆死埃里克，可那樣做對整場戰鬥來說毫無意義！天空中，風王已經重新部署完畢，沖向了戰場西方、也就是杜鐸軍右翼所在。
「武魂！？埃里克！？」杜鐸大驚失色！埃里克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能在這裡！？如果在這裡的是埃里克，那麼如今在中軍和邦塔對峙的又會是誰！？但再多的疑問，也得要活下去才能夠解答！
埃里克的手心，忽然變得鏡面般光滑而平整。
他坐在馬上轉回頭去，只見遠方地平線上，的確有一股煙塵在迅速撲來！500人規模的重騎兵，雷文竟然在他背後，安插了這麼一步後手！這是一步不折不扣的險棋。
面對這澎湃黃沙，埃里克本來拖在身後的長槍划過一輪圓月，對準那拳頭猛然抽了上去！就像是一根牙籤要擋住鐵球。
現在杜鐸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把重甲精銳帶出來、撤離。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冒牌貨！
杜鐸只覺得頭皮發麻！必須要攔住他們！可現在，杜鐸卻真的無人可用。
一聲狂吼，埃里克伸手一招，杜鐸親衛中一柄長槍就落入他的手中。
「你還真是忠心啊！」杜鐸恨恨罵了一句。
話音剛落，已經完全衝起速度的那500重騎，前排忽然出現了一點毫無徵兆的遲緩，就像是被一隻巨掌攔了一下似的。
「送葬流砂！」
為了隱藏行蹤，不可能帶太多人手，所以物資方面也不會富裕，最多只能支撐2-3天。
千鈞一髮之際，埃里克終於還是發現了異常，猛地一揮長槍，但整條長槍卻在觸碰到那骰子的瞬間，無法承受住其中力量，如同朽木般破碎開來！埃里克眉頭一緊，做出了一個讓杜鐸無法看懂的舉動。
杜鐸也見到了離開的風王部隊，但他對此毫無辦法。
畢竟經歷了一天鏖戰，雙方軍隊都已基本耗空了體力。
比赫萊提更加強大，戰技更加精湛，甚至已經覺醒了武魂！
許多士兵丟下了身上的武器、鎧甲，只顧著逃命。
杜鐸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點，卻無能為力。
腳步重如擂鼓，周身銀輝色鬥氣洶湧綻放，在背後凝成一副盔甲模樣，然後猛地落回自身。
可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臉上。
鬥氣在體內激盪不休。
如果糧食耗盡還沒有打起來、如果一不小心被杜鐸的斥候發現，那麼很可能會被直接吃掉。
而如今，身為三階的他，再度面對一個三階黃沙鬥氣的使用者。
然後，埃里克收腰、躬身，又猛地向前一頂！澎湃的鋼鐵鬥氣推動12面骰，呼嘯著、旋轉著倒卷而回！
「你不會以為能靠一隻手就攔住它吧？」杜鐸的話中帶著一絲嘲諷。
「親衛隊，隨我一起，阻截敵軍！」杜鐸將骰子收起，放下了面甲：「現在讓這些諾德蠻子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戰士！」
他的左手，忽然攔在了胸腹之間！
雷文的兵力，明明是劣勢！他還特意讓500重騎兵出現在正面戰場，又分兵去襲擊金礦，就是為了讓杜鐸認為，他手下已經沒有別的重騎兵。
明明身上還有鬥氣，但杜鐸卻已經完全失去了與埃里克戰鬥的勇氣，第一時間縮回到了自己的親衛之中：「保護我！！！」
「繞行作戰，摧毀對方遠程武力！！！」
有這些士兵在，杜鐸就算輸得再慘，也還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回歸中軍的過程並不艱難，但杜鐸卻越看越是心驚。
杜鐸知道，自己要敗了！
在那黃沙巨人身子正中，開出了一塊一人大小的空洞！空洞邊緣，是杜鐸失去了半邊頭盔的愕然面孔。
他又開始尋找埃里克的方向，終於在戰場西北方向，發現了已經和鬣狗匯合在一處的重騎兵。
而埃里克，則是對杜鐸輕蔑一笑，然後在手下騎士的接應下，從容離開，帶領手下重騎沖入了十字弓手部隊中。
這對於衝起速度的重騎兵來說，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一道足稱致命的陷阱！
弩箭射在騎兵和戰馬的鎧甲上，紛紛折斷、彈開，又被馬蹄踩成一地碎塊。
他還以為是埃里克在節省鬥氣、或者是因為傳言名不副實。
速度不算很快，但除了那支重騎兵和天上風王，也沒有雄鷹軍能追上他們的腳步。
帶領剩餘的600餘重甲親衛，杜鐸穿過十字弓部隊，來到了戰場後方。
雷文所用，不就是這種戰術嗎？
盤踞了一整天的烏雲此刻終於漸漸散去，夕陽斜照，讓雷文沐浴在了金紅色的陽光之中：
場面之慘烈，就像是廚房裡，擀麵杖碾過小番茄。
就在巨人胸腹之間，一枚12面骰凝聚著鬥氣，混在漫天黃沙中，悄無聲息地沖向了埃里克！
唯獨沖在最前方的領軍者，速度非但沒有減緩，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流砂邊緣，他胯下坐騎高高躍起。
明黃色長槍沒入地面，頓時深陷下去。
杜鐸高聲下令，自己則已經站在了對抗這支重騎兵的第一線！他將盾牌放在地上，擎起長槍，周身燃起一層明黃色的鬥氣鎧甲。
甚至還有人慌亂到敢於衝擊杜鐸的隊伍！當杜鐸終於回到中軍時，戰場上的形勢又已發生了變化。
這一幕，讓杜鐸軍殘部的士氣越發低落。
地面上，本該負責威懾風王的十字弓部隊已經被埃里克率領的500重騎沖了一個潰不成軍！杜鐸軍左翼已經完全崩潰，逃兵隨處可見，督戰隊都無法兜底，想要組織反攻完全是痴人說夢。
而與此同時，那一隊重騎兵也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放！！！」
骰子！
杜鐸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可惜啊雷文，你偏要分兵，那就不怪我來各個擊破了！」
那時候，還是二階的他對陣三階赫萊提。
十字弓手射出弩箭，鋪天蓋日，然而在這隊已經衝起速度的重騎兵面前，卻絲毫起不到作用。
眼前一幕，讓埃里克想起了血腥高地。
鋼鐵與黃沙摩擦，爆起帶著火星的刺耳刮擦聲，澎湃而銳利的鋼鐵鬥氣灌入那碩大拳頭，將其炸成了漫天沙雨！雖然並沒有受傷，杜鐸心中卻升起了一絲慌亂。
而如今雷文手下能冒充埃里克的，也就只有一個林登。
現在直面鐵蹄的，正是被杜鐸保護得最好的遠程部隊！
「投降吧，杜鐸伯爵！」
颯——
1000重騎虎視眈眈，似乎隨時會瞅准機會，再來啃上兩口！「砧錘戰術！」
就算鬣狗那500重騎沒能脫困，只是埃里克這500人，就足以從背後捅爛杜鐸的防線了！
砰！領軍者在半空划過一道弧線，猛地落在沙坑邊緣，濺起大股沙浪！隨後倒提一把長槍，直奔杜鐸而來！
15米的寬度不是披掛重甲的戰馬能夠越過，這領軍者雙足踩踏馬鞍，猛地騰空而起！
這些話讓周圍士兵們想起了那些被雷文俘虜者的慘狀，一個個趕緊加快了腳步。
「去吧，我的寶貝！」
就在這時，一聲鷹啼傳來，雷文駕馭小白俯衝到了杜鐸軍殘部上空。
雷文手下強者有限，杜鐸就是要以身作則，抗下這支重騎兵的第一波進攻！戰馬體力有限，長途奔襲受阻，那麼這支重騎兵部隊，作用就要廢掉一半。
雷文輕輕搖頭：「杜鐸伯爵，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降、還是不降?」
「呵……」杜鐸用力啐了口唾沫，正要放點狠話，忽然看到，雷文竟然抽出了法杖。
法杖之上，光芒流轉！靜默石棺失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