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戰場之王

  「不要慌、不要慌！聽我命令，慢慢後撤！」

  肖恩大聲下令，想要穩住陣型，然而自己的軍隊還是亂了起來。

  毒霧之下，沒有人能保持理智。

  被濃霧包裹的肖恩手下，只想逃命、也只能逃命！

  然而除了少數幸運兒外，大多數都只能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然後把自己送到敵人面前。

  對於肖恩的軍隊來說，這毒霧如同地獄；但對於事先已經服下蛇信果的孤兒們，卻正好是收割生命的最好獵場。

  這裡的敵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更別說防守、反擊了。

  長劍總能輕易刺入要害，長槍每一次都能在對手身上留下清晰的血洞。

  在他們與荷亞茲等人之間，是一圈血肉與屍體構成的深紅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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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屏障嗡一聲，中間被砸出一個巨大孔洞，緊接著巨斧利刃投入，帶著鬥氣光芒、帶著戰馬衝鋒的力道，狠狠砍了進去！

  杜鐸揉搓著手上骰子，看了一眼天色。

  向東，是剛剛被他殺穿、如今正在重新組織陣型的杜鐸軍左翼。

  鬣狗毫不停留，手中巨斧左劈又斬，將攔在自己身前的重甲步兵、聯通他們的武器全都一一粉碎！

  第五位嚎叫一聲，向旁邊退開。

  右翼的雄鷹軍，也是越打越凶，即便自己已經投入了最後的預備隊，還是只能勉強節節抵抗，潰敗是早晚的事。

  這是真正的鋼鐵洪流！所過之處，逃跑者還能勉強存住性命。

  而且鬣狗率領的500重騎，此時已經撲到了他們側翼不足300米！對於踩著襲步、將速度拉到極限的重騎兵來說，300米，需要多久？15秒。

  也許襲擊杜鐸帥旗是個好主意，可杜鐸身邊全都是重甲精銳，貿然衝擊如果達不到效果，那這500重騎就算是廢了。

  而這，也是重騎兵撕裂戰場的開始！重騎兵擺出鋒矢陣型，順著鬣狗這枚箭頭，狠狠楔進了杜鐸左翼陣中！

  荷亞茲也沒有下令反擊，如今在敵人包圍下變陣是最愚蠢的舉動。

  荷亞茲等人剛剛經過一輪衝鋒拋射，如今正是體能衰退之時。

  中軍處，不需要傳令兵回報，杜鐸也看到了自己左翼逐漸潰退的現實。

  但更多的，還是一往無前地從他們的身體上踏了過去！！沒有多少軍隊，能夠抗住重騎兵的反覆鑿穿而不崩潰。

  又跑出一會兒、緩緩減速調轉馬頭，鬣狗看到了自己的成果。

  「長槍兵、長槍兵頂上，就地列陣，攔住他們！！！」杜鐸軍左翼指揮官匆忙下令。

  第三人、第四個敵人被戰馬撞飛，他們手中武器甚至不能在馬甲上留下刻痕。

  以這支百人小隊如此戰力，其中真的就沒有超凡嗎？

  如今命令下達，立即同時向後收縮了一圈。

  現如今的情況，對杜鐸來說極為糟糕。

  肖恩的手無聲攥緊了馬韁：「……」

  這一次衝鋒帶來的衝擊，遠比第一次更加強烈。

  心中略微權衡，肖恩大聲下令：「後撤200米，重新整隊！！」

  可還有一些，就慘得多了。

  可如今，經過四輪投矛、再加上這一輪毒霧攻擊，如今就只剩下了不到1500人。

  可是……

  三倍的數量，讓杜鐸軍左翼呈半包圍姿態包裹了雄鷹軍，也將他們的側翼毫無防護地展露在重騎面前。

  有的還好，並沒有吸入太多毒煙，雖然雙眼依舊模糊，但脫離之後還有自主行動的能力。

  而這樣的鋼鐵巨獸，不是一頭，而是足足500頭！它們身上，還馱著穿著全盔全甲的騎兵！馬蹄踐踏在大地上，隆隆之聲仿佛地震爆發，讓地面上的碎石砂礫都顫抖起來！

  在他後方一個身位，列儂和班克斯分列左右兩側，手中都端著長槍。

  可是肖恩的命令剛剛傳下，還沒等變陣就見到毒雲之中，荷亞茲率領著一百多孤兒沖了出來。

  如今接到肖恩命令，立即排好陣勢，迎著荷亞茲等人發起了衝鋒！

  血腥味兒伴隨慘叫聲在戰場上瀰漫開來！這種戰陣，雷文稱之為「梅花陣」。

  戰場東側，杜鐸軍的左翼和雄鷹軍右翼交纏在一起。

  呼——

  要不然自己衝上去試試？

  最少三人一組，而人數一多，便可以環環相扣地組合起來，化成名為「大梅花陣」的圓陣，互相守望相助。

  肖恩本以為對面這支奇兵已經討到好處，應該已經在毒雲掩護下撤退了才是。

  只要配合得當，面對輕步兵，便是一種不可破解的戰法！

  比屠宰場更有效率的殺戮。

  大陸上也許有在15秒內就能完成陣勢變化的隊伍，但杜鐸的軍隊，沒有那種本事。

  杜鐸一驚：「什麼？風王背上沒有騎兵？？」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敵陣中央，有大約200規模的重甲步兵倉促構築出了三層防線，就在重騎的必經之路上。

  3人一小組，每一個小組又聯合成更大的群體，構成了一個碩大的圓陣。

  高速飛馳下，重騎們手中長槍甚至不需要用力，只需要微微瞄準，便可任由鋒利槍尖撕開皮甲、切斷骨肉。

  簡直就是恥辱。

  肖恩的軍隊損傷不少，對於一直被動挨打也都憋著一口火氣。

  而再向北一些，便是與風王部隊互相牽制的杜鐸軍遠程部隊。

  太陽已經偏離中天，開始西斜。

  戰場上，能夠攔住衝起速度的重甲騎兵的，就只有重甲步兵！

  一絲恐懼浮現在了肖恩心中。

  在他身後的士兵，每一個都有樣學樣。

  雷文的重甲步兵雖然數量不占有，但無論是鎧甲還是武器，都更勝杜鐸的重甲精銳一籌，只是勉強維持僵持而已。

  肖恩本人是二階騎士，如果能夠作為箭頭沖入其中，有可能將對方這區區百來人衝垮。

  減員接近1/4！！！

  配合精妙而默契，每一個小組之間都在互相掩護，這種訓練程度，簡直就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看鬣狗他們的了！

  將長槍一分兩段，將他胸膛砸得塌陷下去，然後整個人像破口袋般拋飛！戰馬繼續前沖，帶著無匹沖勢將又一個杜鐸軍踩在腳下，沉重馬蹄直接將那人的內臟從口中壓了出來！

  他們的皮膚都被毒霧染成了綠色，青紫色的血管一一凸顯，口中噴吐著黑綠色的血沫。

  「暫緩進攻，圍住他們！」肖恩再度下達了命令。

  可是現在，他手上什麼都沒有！

  劍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

  手中巨斧不斷揮動，藉助馬匹奔馳的力量，無論是誰在攔路，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凡人還是超凡，都不是他一合之敵！終於，眼前一空，鬣狗恍然發覺，自己已經殺穿了杜鐸軍的左翼！

  而毒霧中的士兵聽到大部隊響動，終於也都有了方向，紛紛從中衝出。

  天已正午。

  毒雲之外，被遮蔽了視線的肖恩什麼都看不到，但卻可以聽到那一聲聲清晰的慘叫。

  看起來像是圓陣，但陣型又不密集，防守能力堪憂；若說是集群衝鋒，可長槍兵又在劍盾兵的後頭。

  而且就算是這剩下的1500多人，也有近300名受到毒霧影響，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戰鬥能力。

  「來吧，看你如何衝過我這大地壁壘！」

  然後猛地砸在了那屏障之上！

  殺戮的欲望，正在高漲！一馬當先，衝著杜鐸軍左翼的側腹，猛地扎了進去！擋在他面前的小兵似乎正想將長槍豎在地上阻攔進攻，可是還沒等插穩，鬣狗手中大斧就已經呼嘯而至。

  無論哪個，都能夠將這防線撕碎。

  更何況，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解放重騎兵！

  而肖恩的手下，則都體能充沛，憋著一口氣想要找回場子！

  鬣狗坐在雷文專門為他培育的爪黃飛電上，豎起了自己的大斧。

  鬥氣從杜鐸親兵首領身上流溢而出，撐起了一堵鍺黃色的屏障。

  杜鐸的親衛素質不差。

  敢於阻攔的人，則會在骨斷筋折的脆響中，化成一地肉泥！鬣狗高聲呼喊著，襲殺每一個敢於攔在他面前的敵人。

  就在這時，那始終被肖恩死死看住的500重騎，終於動了！馬蹄緩緩開始加速，沖向杜鐸軍的左翼。

  至少杜鐸的左翼不行！雄鷹軍的右翼，早已經趁著重騎兵兩次穿插開始推進，如今正在銜尾追殺！

  驚訝過後就是恍然。

  一旦被兩麵包夾……

  鬣狗身後的重騎有的被刺落戰馬，有的戰馬被殺滾落在地。

  到了如今這個距離，已經無法再繞圈躲避。

  「真以為我那麼好欺負！？」肖恩一時為之氣結，他用力揮手：「不用去管那些重騎了，先給我滅了這些雜碎！」

  鮮血不斷潑灑，將荷亞茲等人都染成了血色，卻死活無法突破那看似薄弱的防線！「這時候我要是有弓弩手……」肖恩清楚地看出了這種陣型的破綻：「或者，一隊輕騎兵——」

  但如果能跟上去，也能夠多少表現出點態度。

  全無抵抗，就意味著任人宰割！

  肖恩的部隊踩著煙塵推進，雙方猛地戰在一處！荷亞茲舉起盾牌；身後兩側，班克斯和列儂長槍遞出，一者刺偏了對面劍盾兵的盾牌，一者在那劍盾兵咽喉上開出了血洞！又一個劍盾兵趁著空隙，向荷亞茲衝來！可是剛衝到一半，就有一支長槍從斜地里刺出，從那劍盾兵肋骨透入，讓其當場殞命！類似的場景，在圓陣外圍反覆上演。

  面對迎面衝來的肖恩軍隊，荷亞茲慢慢攥緊了手中的劍盾——這是剛剛從肖恩軍隊中繳獲來的。

  而鬣狗，也不想去躲！鍺黃色鬥氣湧入巨斧，在斧刃上凝成波紋，鬣狗咆哮一聲，縱馬向前。

  「裂土！！！」

  本來肖恩的士兵就已經對荷亞茲等人產生了恐懼。

  他們臉上帶著行行血淚，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眼皮和眼球粘在一起；即便睜開眼睛，下面也只是一團混混沌沌的血肉。

  最多4個小時，黑夜就會到來，到時雄鷹軍就會全面占優。

  一把長槍擾敵、一把長槍殺敵，劍盾兵在負責保護的同時提供兜底。

  他手下本來有2000士兵。

  手下士兵死了也就死了，他自己，才不會去承受那種風險。

  肖恩的命令一級級傳下，整支隊伍向北撤離，終於漸漸脫出了毒煙範圍。

  然而，這個指令，只是帶來了一波混亂。

  騎在戰馬上的他，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士兵是如何衝上去、然後又一一送掉性命。

  「跟我回去——」鬣狗高舉戰斧：「殺崩他們！！！」

  左翼崩潰，自己中軍左肋就暴露在了雄鷹軍面前。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慘叫聲開始越來越少！看了一眼不遠處蠢蠢欲動的500重騎，肖恩知道，自己恐怕無法完成既定的戰術目標了。

  兩人持長槍，一人持劍盾。

  如今，所有孤兒都是如此站位。

  「算了。」肖恩搖了搖頭。

  更有甚者，跑出毒煙沒幾步，就會渾身抽搐著倒地而亡。

  而中軍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因為杜鐸軍已經意識到了重甲騎兵的恐怖！即便上面再怎麼催促，士兵們也只是瑟縮著，死活不敢上前。

  就在衝到一半時，鬣狗看到了不同的敵人。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來到杜鐸身邊，低聲報告了幾句。

  現在竟然還敢衝上來！而且還擺出了這麼滑稽的陣勢。

  杜鐸的親衛隊長鎧甲優良，頭盔沒有破碎，而是變成了一隻扭曲的鐵盒，血肉腦花、頭髮順著縫隙噴涌而出！

  肖恩同樣看出了這戰陣的威力。

  另一邊，杜鐸也收到了肖恩的匯報，心中頓時就是一突：「立即帶領我的親衛隊，支援左翼，快去！」

  現在想要阻攔這些重騎，已經不可能。

  激戰之中，變化陣型哪有那麼容易？

  這就是重騎兵的威力，當之無愧的戰場之王！鬣狗環視全場。

  「傳令兵，去上報杜鐸伯爵，我這裡頂不住了！」

  即便損失不輕，但肖恩手下，還是有足足1200多可用之兵，數量是荷亞茲等人10倍。

  一位傳令兵領命向中軍衝去。

  杜鐸的親兵首領喘著粗氣，身上燃起了一層土黃色的鬥氣鎧甲，然後蹲下身子，將一柄粗大的長槍抗在肩上！

  西北，是杜鐸軍的中軍，也是杜鐸的帥旗所在。

  500重騎再度開始加速。

  「傳我命令，轉成防禦方陣。」肖恩大聲道：「跟緊那些傢伙！」

  斧刃掃過地面，帶起的風掀開被踩成餅狀的污濁血肉。

  當杜鐸的親衛隊長率領500親衛來到左翼時，看到的是已經衝起速度的500重騎！全速奔騰起的雄壯戰馬身披全甲，仿佛一頭鋼鐵巨獸。

  500重騎，在杜鐸軍左翼切出了一塊似乎無法癒合的傷口，留下了一條寬達十餘米的鮮血之路！

  偏偏造成這種損傷的，只有區區100來人。

  然而越是怕死，就越是會死。

  倒不如徹底摧毀杜鐸軍左翼，將自家右翼解放出來！

  他還在驚訝，雷文從哪裡擠出來一支精銳拖住了肖恩，從而解放了重甲騎兵，原來是玩了這麼一手！恍然過後，就是一絲帶著惱怒的喜悅。

  他竟然被一群畜生騙了這麼久！

  不過現在，也是一個絕好機會：「傳我命令，調2000弓箭手，支援右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