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趕到南京後,先去了財政部,與南京方面交接了那些要贈與給日軍的金銀珠寶。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成博安為了討好日本人,真的是集全國之力。
他不僅將中儲銀行的金條拿了出來,還要求社會各界必須「獻金」,當時申浦也搞了獻金活動,謝軒那時在江西,也就沒有參與。
要不然,他當時就要搞一批假金條獻上去。
與南京方面交接之後,謝軒安排了一節專列,他把這些黃金珠寶全部用鐵箱子裝起來,全部放到開往申浦的第一節車廂里。
一般人為了保密,會選擇最後一節車廂,但這次謝軒卻選擇第一節車廂。
一旦火車遭到襲擊,他只要掌控了火車頭,依然可以帶著這筆財寶迅速離開。
第二節車廂,安排的全部是便衣特務,剩下的車廂,每一節都會有數名便衣特務。
加上第一節車廂內的武裝特務,這趟從南京到申浦的列車,總共有三百多名手下。
同時,在沿途的依靠車站,也都安排了接應人員,一旦火車在某處遭到襲擊,他的人馬,能在最短時間內趕過來增援。
當然,這次行動,謝軒向山城和我黨都做了匯報,基本上也不可能遭到襲擊。
一般的小股土匪,也不敢對火車下手。
畢竟,要攔下一列高速行動的火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火車平安抵達申浦後,謝軒早就安排了專車,直接開到站台上,把所有裝著金銀珠寶的箱子,全部運回了原來的特工部總部。
為什麼不送到日本銀行的金庫呢?
謝軒給出的答覆是,還沒有正式舉行贈與儀式。
實則是,送到了金庫,還怎麼掉包?
特工部的總部,門口放著兩挺機槍,裡面還有迫擊炮,簡直跟堡壘似的,又處於申浦市區,附近還有軍營,一般的武裝力量,不可能攻得下來。
放在這裡,比日本銀行的金庫更加安全,如果謝軒不想掉包的話。
「老大,這次的金條可真不少,得有好幾噸吧?」
麻天把謝軒迎到辦公室後,親自給他倒茶,又給敬了支煙。
謝軒接過煙,剛叼到嘴裡,麻天就雙手護著火苗送了過來。
謝軒吸了口煙後,這才把交換的清單拿出來:「你馬上抄一份,到時候我要按照清單上的數量交給日本人的。」
清單對數量和重量都做了說明,比如多少金條,總重量是多少。多少只金表,總重量又是多少,多少條金項鍊等等。
麻天仔細看了看,馬上發現了問題:「老大,你說這些金條如果有假,或者雜質過多,跟我們沒關係吧?」
謝軒隨口說道:「當然沒關係,我們又不負責保證質量,那些金條,裡面如果包了銀或者鉛,誰又能說得清呢?這是贈與的東西,又不是賣給日本人的,差不多就得了。」
「對對對。」
謝軒問道:「你準備了多少『貨』?」
「現在有五百多條了吧,另外,我還收了批舊錶,最近還有批黃銅做的項鍊過來。」
謝軒不滿地說:「後天就要舉行儀式了,總不能等日本人拿到手後,再去調換吧?」
「放心,兩天之內肯定能到。另外,那批鑽戒,雖有數量,也有重量,但鑽石的重量並沒有說。有幾個鑽戒,甚至都沒鑽石了……」
「兩天之內,來得及麼?」
麻天信誓旦旦地說道:「絕對來得及。」
「不管如何,反正不能超時,更不能讓日本人發現破綻。」
麻天說道:「他們發現了也沒事,早上聽到新聞,德國在意國全面崩潰,他們的那個總統老墨,都被意國游擊隊抓住了。」
「歐洲的戰爭估計很快就會結束啊。」
「說不定,這批東西還沒交給日方,戰爭就結束了呢。」
謝軒緩緩地說道:「那倒沒這麼快,要等歐洲的戰爭結束,美蘇才能騰出手,一心對付日軍。到時候,日軍才會迎來末日。」
麻天問:「老大,換下來的東西,怎麼處理呢?」
「找個地方埋起來,暫時不要用,等日軍戰敗之後再說。」
這筆錢,肯定要交給組織的,加上他之前辦地下人員培訓班弄到的金條,應該能給組織解決一下財政緊張的問題。
「好。」
謝軒這是完全相信他,既沒指示埋在哪裡,也不過問他要調換多少。
麻天哪知道,謝軒已經知道,麻天已經寫了入黨申請書。
另外,麻天的入黨介紹人,赫然寫著古佳涵和陽志義。
原本謝軒要當這個介紹人的,可他的名字,實在不能暴露,經上級研究決定,由古佳涵和陽志義代替,以後抗戰勝利後,再對麻天的檔案修改就是。
反正,上級已經認可了謝軒作為麻天入黨介紹人的身份。
兩天之後,成博安趕到申浦,與日方舉行了一個盛大的贈與儀式。
而所有從南京運來的黃金珍寶,也都現場交給了日方。
謝軒負責押運,他也負責這次的交接,在對方清點了數量和重量,又在單據上簽字之後,他總算鬆了口氣。
只要日方簽了字,就算這批黃金珠寶是假的,跟他也沒有關係了。
畢竟,日本人當場點驗過的嘛。
再說了,就算查到混入了黃銅或鉛,那也是當初捐贈的人有問題。不管如何,南京政府想資助日軍的心,還是很真誠的。
然而,就在兩天之後,謝軒從收音機里聽到了一個喜訊:蘇州紅軍攻克柏林!
這個消息,令日偽心驚膽戰,但山城和窯洞,則到處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所有人都知道,勝利快來了。
晚上,謝軒回到家裡時,古佳涵特意炒了幾樣菜,還開了瓶酒,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哪怕只有他們兩人,也要好好喝一杯。
「喝酒可以,但不能貪杯,只能喝一杯,多一滴都不行。」
身為一名潛伏人員,他們慶祝勝利的時間也是受限制的,所有的喜歡,都必須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古佳涵狡黠一笑:「好,就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