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8日下午兩點。
地點：河內府空軍基地內部。
天氣：小雨。
「老么，馬上準備熱水，空軍士兵一會鍛鍊完要洗澡換洗衣物。」鍋爐房裡傳來對話聲，負責燒水的老頭抽著旱菸瞥他一眼，「娘希匹，這水是用來喝的，怎麼能洗澡！要洗澡晚飯後在燒沒有經過淨化的水。」
「嘿，我說老么，你一個燒鍋爐的不要搞得跟長官一樣行嗎？讓你燒水就燒水哪來那麼多廢話！不知道飛行員難伺候啊，沒熱水洗澡到時候告狀，後勤部門都要跟著挨罵，你也跑不了，趕緊的！」
老頭無奈起身，把煙槍別在腰間，嘴裡嘟囔：「老子要是年輕幾歲，我自己開著飛機跟小鬼子干！養些毫無血腥的混球，看著海陽城被占領無動於衷，浪費大米，還特麼天天裝腔作勢，鍛鍊個雞毛給誰看呢！哪天等小鬼子打進河內府，看看誰跑得快。」嘴裡抱怨著卻沒耽擱起鍋燒水，十多米的大鍋爐很快熊熊燃燒起來。
「你快閉嘴吧，天天抱怨，你懂個屁啊！那叫大局為重，日法同盟知道嘛你。」
「呸！」
老頭脾氣還挺倔，蹲坐在鍋爐前吧嗒著旱菸，一臉嫌棄與鄙夷，側臉瞥他：「什麼狗屁大局為重，我看就是貪生怕死！你們這些年輕人，毫無骨氣，大米都餵到狗肚子裡去了！天天圍著欺負自己民眾的強盜拍馬屁，沒點鳥用！」
「得得得，您就快閉嘴吧，咸吃蘿蔔淡操心，哪都有你。燒鍋爐還燒不明白，少關心國家大事，那不是你應該操心的。」
平整的機場上，一架架飛機降落，很快飛行員灰頭土臉的走出機艙，「哦，馬愛噶的，我真是恨死了這鬼天氣，一會晴一會雨，搞得我身子都濕透了！」高大帥氣的法國佬摘掉頭盔，整理著頭髮向同伴抱怨。
一群混球湊到一起，剛下了飛機又開車，嘴裡不乾不淨糟踐起女人。
「肖恩，說好換著玩的，你都霸占兩個月了，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四五十個混蛋開著車向更衣室而去，小雨天泡個熱水澡最舒服，就是苦了老么燒了一鍋接一鍋熱水，把僅存的淨化水都給嚯嚯了。
三點鐘，相距基地十公里外的淡水湖泊，兩名妙齡少女正在寬衣解帶，準備到水裡洗個澡，下雨天也不嫌冷。
「不許動！」
兩名抱槍士兵遠遠呵斥。
「哎吆～」
弱不禁風的柔軟女子，不幸變成失足落水少女，起身間曲線畢露，甩動秀髮時幾包粉末已經沉入水中，無色無味悄然暈開跟湖水攪合在一起。
「上來！」
「這裡不允許靠近，沒看到前面警示牌嘛！」
兩女狼狽從水裡爬出來，悄然對視一眼，滿身泥濘不堪，拽著黏在一起的長髮低著腦袋怯怯回話：「我們我們不認字，求長官放我們離開，今後不敢再靠近。」
士兵對視一眼，「搜身！」
有意思，一人舉槍一人搜身，搜的有點仔細，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個遍，時間還不短。
「咳咳，你去搜吧，我看著。」兩人身份調換，無知少女硬是讓兩名士兵搜了半小時，搞得面頰赤紅，眼神幽怨。
「咳咳，好了，今後莫要靠近知道嘛！」
「知知道了。」
「恩，走吧。」
兩女整理好衣服狼狽逃竄離去，身後傳來得意的狼笑。兩女躲進叢林裡才停住腳步冷冷觀望，「你回去發電組長，任務完成。」
「嗨！」
褚文昊安排的事情都在緊鑼密鼓中悄悄完成，穩坐釣魚台的人總會察覺到危險氣味。
珍妮的車子緩緩開進基地，凱恩出門迎接，「夫人！」掃了眼身後跟隨的幾人眉頭微皺。「夫人，空軍基地向來禁止外人入內，軍統特務進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珍妮擺手示意，「我另有安排，馬上集合所有長官開會！」
「是。」
會議室里清一色的洋鬼子，珍妮端坐首位神色嚴肅交代：「空軍力量對於總督府來說有多重要不用我強調，河內潛伏大量日本間諜，很可能內部也潛伏著。城內亂想叢生，總督府收到準確消息，日軍可能要對空軍採取行動，所以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下達幾條軍令，所有人半個月內不允許離開基地，任何理由都不行。非內部人員一律不得進入，無論何等身份都一樣，加強巡邏次數，口令隨時更換」
珍妮下達各項軍令嚴防死守，「另外要立刻對內部進行篩查，凡是可疑人員一律離開基地。」
「最近三天誰離開過軍營？」
「是。」
警衛連長負責內部人員出入審查，準備很充分，起身把人員出入登記表交給珍妮，匯報導：「三天內除後勤部門六人到城裡採購外，還有十八人離開過。凱恩長官」
珍妮翻看著登記表蹙眉問：「怎麼記錄的這麼籠統，幾點離開，幾點回來難道搞不清！」
「是。」
「奧古夫人，有些人出去到現在沒回來，有些就在周圍活動只是簡單記錄甚至沒有記錄，上面只記錄了十八個離開三個小時以上的人員」
珍妮神色不悅叮囑幾句，她對內部不算很熟悉，就認識幾個長官，「這裡面有沒有亞洲面孔？」
「回夫人，有十三人。」
「十三人」
珍妮看向余卓偉：「余處長，你都聽到了，所有出入人員都在基地工作兩年以上，也符合出行規定，內部都有長官審批。你提供的消息是否有誤？褚文昊怎麼可能把手伸進基地來，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余卓偉笑道：「消息可能有誤，但機率很低，我安排人在滇緬鐵路委員會外盯著，確定十五號晚上褚文昊離開酒店回去跟人見面，事後安靜的很。今天城內很不正常，尤其是醫院跟診所，根據調查，兩家直屬醫院原本有七十六名大夫，卻神奇的同時離開七人，且都是英美人員。另外，城內私人診所、中醫館都更換了老闆，經過仔細調查多數是日本人，這裡面指定有不為人知。」
「理由五花八門，目前也無法準確追查，事情一定跟褚文昊有關，所以凡是十五號離開過的人都有嫌疑。至於奧古夫人說都是兩年以上的士兵，這一點根本不足為慮，日本間諜在黨國潛伏十幾年的都有，兩年算得什麼？」
珍妮瞥他一眼，把資料遞給他，安排人：「都去安排工作，留幾個人聽用，把他們檔案提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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