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你給誰打過電話?說謊沒用很容易查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早川智子也算很有審訊天賦,不用褚文昊提點就知道該怎麼詢問。
周養浩眉頭大動,知道他八點半打過電話,說明什麼?說明他身份已經被揭穿,而且今晚行動很可能被誰和盤托出。
暗罵叛徒!同樣好奇誰在審訊他。「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租界警察幾時能肆意查人隱私,我要見你們陳局長,問問還講不講規矩!」
八嘎!好不容易表現一番,居然遇到不識時務的混蛋,早川智子很不高興。
「陳局長要是懂事你會出現在這裡!」先把剛才審訊魏冉重點給他複述一遍,「軍統上海副站長,不要說陳局長,就算警務處長來也救不了你。再不老實回到問題馬上遣送日本特高課,有死無生!殺死了木島梁純把你扒皮抽筋都不為過。」
「你!」
「你是誰!」周養浩臉顯驚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鎖住無法行動。
「叛徒!」
「都是叛徒!是誰這般沒骨頭出賣我!」
「哼,你有骨頭可以堅持不說,嘗嘗皇軍皮鞭能不能打死人,看看軍統厲害還是梅機關厲害。」
周養浩自顧自謾罵,他才二十八歲,仰仗戴春風恩寵一路有驚無險如今擢升到國黨銓敘上校。要不是受到陳喬杉牽連,留在總部擔任個處長都有可能,何苦跑來上海遭罪。
「是,八點半那會我打電話到虹口西江灣路一家商店裡,叮囑傳訊組隊員甄別周圍是否有日特或憲兵及七十六號特務活動。」反正都被捕了,交代起來也沒壓力。
早川智子先把剛才問題複述一遍,周養浩也沒藏著乾脆一併說明。
褚文昊靜靜吸著煙,認真思考。看其做派與言語不太像內鬼,感受到早川智子詢問目光,拿起筆寫了串日文遞給她。
「共黨為何會參與今晚行動,你是否知道原因?」
「共黨?」
周養浩撇撇嘴:「那不叫參與行動,那叫主動暴露掩護誰我就不明白了。人員被捕之前還能說通,我聽陳站長說過一嘴,共黨那個負責人文墨軒很有問題,結合今晚故意配合日方引誘軍統上當就說明一切了。要不是共黨突然冒出來,我們接到消息後會立刻取消行動,怎麼會搞到如今全軍覆沒,這全都要怪共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恨!不排除今晚行動被日方獲知是共黨送的消息。」
共黨送的消息?
褚文昊聽罷吧嗒吧嗒嘴,這種可能性雖然極低也不是完全沒有,軍統裡面混跡共黨很正常,各種情況都存在。當然,他更相信軍統本身有問題,共黨方面也要查查,都不乾淨。
「你難道不覺得陳龔鵬有問題嗎?」
「陳站長?」周養浩被刺的眼暈,卻一副不可能神情,「休要胡言亂語!陳站長跟隨局座七年之久,對局座忠心耿耿絕無問題。問題可能出在三名組長身上,剛才誰交代的誰就有問題,抓他!嚴刑拷打定會吐露實情。」
褚文昊煩躁般點燃香菸,寫了一串日文交給她,周養浩同樣很敏銳,知道旁邊還有個吸菸男子一直沒開口,很好奇是誰。
「如今軍統上海站全軍覆沒,你打算怎麼處理?上報戴春風重新派遣人員,還是想辦法營救他們?你就不擔心他們可能會被通通殺死給木島梁純陪葬?任務沒完成損失慘重此次行動是誰安排指揮,你不覺得有問題?」
一連幾個問題讓周養浩陷入沉思,褚文昊是在不斷試探他,倘若是內鬼殺也殺得。
「全軍覆沒當然要上報給局座重新補充人員,損失慘重誰也沒想到,只能說日寇狡猾多端,共黨擾亂視線影響判斷。至於營救...」苦笑:「從何談起,這次是被梅機關親自參與行動,毫無機會。不過...」周養浩張張嘴神色之中似乎沒多少擔憂。
「不過什麼?」
周養浩深吸口氣,淡淡道:「這跟你沒關係,屬軍統內部事務。有一點,被捕人員應該不會死掉,順利的話會加入到憲兵團,具體事情我不清楚,只聽站長說過一嘴,到時自然有人會拯救他們。」
早川智子沖褚文昊瞪眼,意思說你呢。語氣不善質問:「你該不會指望褚文昊救他們,那他到底是漢奸還是軍統人員?說出來放你走。」私自做主詢問要接受懲罰的,褚官人會給點顏色嘗嘗,她卻死死忍住哼都不哼,就想搞清楚褚賊身份幾何,好安排今後行程。
周養浩聽罷撇撇嘴:「具體不清楚,應該是他吧。但絕非主動真心幫忙,被迫罷了,倘若還有些良知就會解救,局座沒下令格殺他原因之一。從其表現來看,算得還有幾分人性,不出意外會想法解救,否則軍統會除掉他。是不是漢奸我不知道,想在回到黨國耀武揚威,沒有絲毫可能。」
早川智子嘴角一抹微笑,沖臉色陰沉的男人眨動大眼睛,譏諷之餘心底高興,主動獻上香吻。她心裡還真有點開心,只要有戴春風在褚文昊只能屬於帝國。
心底無私天地寬,這話很好聽,想做到坦然面對可不容易,那不是人,是神。
眼神木楞吸著煙,就這樣被牽著鼻子走,夾在國共日三方,都不相信他卻都要利用他。那天死了就是一杯黃土,腦海中突然覺得李志群話說的很對,你死了,不會有人感同身受去祭奠你,甚至會被打上漢奸賣國賊標籤,受世人唾罵。
用力甩甩腦袋,深吸口氣,儘量屏蔽私心雜念,盡己所能吧。
示意早川智子把人帶走,覺得周養浩不太像,放不放等見完陳恭鵬再說。
有些人生來適合做特務,對周圍事務很敏感,就像陳恭鵬。
進來後一句話不說,閉目養神像是無畏的戰士,給人堅定信念,任早川智子詢問威脅一句話也不回。
你問與不問我是這樣,你打與不打我還是這樣,不言不語。
早川智子不滿捶打褚官人,發泄心中抑鬱。褚文昊掃視淡定的陳恭鵬內心感慨,倘若不是內鬼該多好。他甚至都有點害怕審出自己想要的結果,輕輕拍打婦人頗具彈性的屁股,示意按照紙面上詢問。
「陳恭鵬,軍統上海站長,知道為什麼會被捕嗎?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就要等待審判命運。你覺得綁架木島梁純跟山本夫人除掉後影佐禎昭會感謝你,允許你活著?」
原本閉目眼神,靜氣毫無波瀾的陳恭鵬終於有了絲變化。雙眉凝聚,眼皮抖動,手掌不自覺抓住椅子,這一切都看在他眼裡。說明什麼?說明老謀深算心理素質過硬的陳恭鵬被戳中要害,才表現出一模驚駭,雖仍不言不語卻仿佛說明一切。
好啊!
早川智子也看出門道來,果然是影佐禎昭個混蛋利用軍統來殺死她。要不是櫻子喜歡褚文昊,自己留下陪同被他占有,就不會跟他有任何糾纏。沒有糾纏就沒有無理要求除掉木島梁純,也就不知道影佐禎昭要算計她,用她性命給木島梁純陪葬。事後低調處理,水面不會有絲毫浪花彈起,說到底,她只是個女人,沒絲毫影響力。
簡單說,要是沒有跟褚文昊鬼混,也許今晚已經死掉,剛才醒來時環境說明一切。她真不知道要感謝褚文昊占有了她,還是謝自己女兒喜歡了他。
怒從心起,八嘎!
「說!是不是影佐禎昭要求你裡應外合,除掉木島梁純跟山本夫人!?不說今晚就送你歸西,不要指望誰會來救你。」
陳恭鵬很好遵循了沉默是金的道理,任早川智子詢問就是不開口。
「你就是潛伏軍統內部的鬼,今晚故意送二百人去死,即便你不說話,消息已經傳回軍統總部,懲罰很快就會降臨。我聽說軍統家規森嚴,叛投者牽連家人父母,你於心何忍呢?」早川智子算得見多識廣,總有那麼點蠱惑人心本領。
陳恭鵬終於睜開眼睛,無視探照燈,嘴角一抹譏笑:「你是山本夫人吧?」
「你!」
早川智子差點驚叫出聲,心中吃驚不已軍統特務果然有些本事,錯愕望向褚文昊意思他怎麼知道。
褚文昊眯著眼審視他,示意早川智子靜心,判斷事物有很多理由,也許陳恭鵬在跟影佐禎昭溝通時無意提過。
「我很好奇是誰救了你,按說影佐禎昭應該把你身邊的人都處理掉了,正常情況下你已經跟木島梁純合葬一起。」眯著眼側頭望向褚文昊方向,「你旁邊男人救的你?能知道整件事過程,跟蹤監視到別墅,影響租界巡捕房,堂而皇之審訊,可見這個人很有本事。不但讓夫人臣服在腳下,還能影響英美兩國,又擺出一副忠君愛國做派,追查軍統內鬼。」
「恩,我猜他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外國人,那只有中國人合理。夫人從青島來想必跟其同行,大搖大擺坐在中央巡捕房裡的男人,只有一個...」
「我猜的對嘛?」
「褚文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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