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會議驚變

  「唉、」梁振宇揉著腦袋道:「這個褚文昊很麻煩,渾身是刺無從下嘴。閱讀要是其餘軍統特務,不要說少尉就是上校拉出槍斃軍統也乾瞪眼,委座也不會說什麼。

  我敢說姓戴在家燒香拜佛祈禱你殺了他,這樣才完成最重要的一步棋,把手正式伸進軍中。

  這即是委座想要的結果,也不是想要的。但卻是姓戴的急需的結果,順理成章,一步登天,將來的事情就很難說了。

  委座即便知道軍中不靜,在用軍統方面也是顧慮重重。你要是除掉他,即便委座不想查也要查,否則軍統就失去作用,真成擺設了。為今之計只有把風險分攤出去,把私事變成公事,讓公事變成私事。」

  馬芳年完全不知道他在說啥,呆愣詢問:「啥意思岳父大人?」

  梁振宇喝著茶不急不緩,輕道:「你作為鎮守長沙城的國軍中校旅長,肩負著黨國使命責任重大,任何一點疏忽都會給敵人可乘之機,所以心情一定要好。」

  心情要好?

  沒等詢問續道:「褚文昊作為軍統巡查組長,只有巡查內部人員的權利,抓日本間諜自然沒問題,但卻破壞了你的布局,本來要利用其日本間諜探尋日軍內部情報,布局一年,跟其達成協議。為此你還主動接受賄賂,讓其相信你的誠意,甚至不惜將自己堂妹嫁給他,作為合作條件,一心黨國可照日月。

  就在今日獲取重要情報的關口,褚文昊卻跳出來揭露其身份,為不被外界獲悉其身份,才毅然決然的帶兵入城希望能解救出來,挽回損失。

  沒想到,日本鼴鼠受不了褚文昊的誘惑逼供,致使功敗垂成,一怒之下才抓其人。

  回到軍營並未過於為難,只是讓其知道事情緣由始末,沒成想,此子囂張跋扈口出狂言,勢要清掃黨國軍中的害群之馬,不管不顧,態度強硬。放言國黨第二十軍只是他第一個要清掃的目標,今後將走遍黨國各個軍中,但凡發現有違法亂紀者,一律上報清除,更是聯合日本間諜陷害國軍長官,達到自己清掃之目的。

  為其戰事考慮,內部穩定,特扣押三日,等其冷靜下來就放其離開,並沒有針對軍統人員的意思,都是為前方戰事,以及內部穩定才如此。」

  梁振宇說完不說了自顧自喝茶,馬芳年從開始的不懂到眼睛越睜越大,到最後呼吸都粗重起來。

  一張臉好比猴屁股,激動的。

  「岳父大人高見!」

  他是真心佩服,不是刻意拍馬屁,如此操作怕是褚文昊八張嘴都說不清楚,不但自己沒事,解除困境,即便將來有事都可以說成誣告。

  「太好了!」

  梁振宇暗自嘆口氣,微微側頭道:「先把報告交給你們師長,錢要一分不少的上交,你堂妹的檢查報告一併上交。內部宣傳還是要做的,要把壞事變成好事,讓你父親來操作,什麼時間上邊來信你就放了褚文昊,不來信就關著。」

  「是。」

  馬芳年激動的就要起身去寫報告,卻被梁振宇示意不要激動,盯著自己女婿低聲詢問:「你怎麼認識他的?」

  「我」

  「這」馬芳年顯然有顧慮不想說。

  「哼!」梁振宇臉色一沉:「要是覺得我是外人,那一會我就通知淑芳跟你離婚,今後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他是真有此心,這件事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是需要他走一步棋,整件事才能順利成章。

  「岳父大人息怒!」馬芳年急了,要是離婚自己今後不但毫無建樹,更是成了第一個要清除的目標。

  一咬牙低聲道:「是楊菖蒲介紹的。」

  「楊菖蒲?」

  梁振宇端著茶一時未反應過來,等想明白吃驚道:「八公子!?」

  馬芳年點頭道:「事情很私密,怕是不止我自己,所以褚文昊要死,否則天塌地陷。這黨國二十軍長官能有幾個乾淨的不好說,畢竟位置太過重要,日本間諜收買也可以理解。」

  「唉、」梁振宇揉著額頭嘆氣一聲,腦袋裡胡思亂想,看來事情很是麻煩。

  沉默片刻,「報告要寫,錢不要再交,內容調整一下,把怎麼結識日本間諜的過程詳細羅列,不要牽扯到他。不要提錢的事,只說控制過程,影響做起來,等木已成舟把錢交給褚文昊,並警告一番,他要是想死就自己查,你莫要在過問。」

  馬芳年點點頭,事情很麻煩,褚文昊只要有點腦子就不會亂來,否則

  四月九號。

  褚文昊依舊關在臭氣衝天,屎尿與泥濘共存的水牢里,精神萎靡,三天來只喝了點水,米粒未進。

  無人問津,更無人敢與之交談,像是忘記他的存在。

  下午三點,重慶國黨軍事委員會會議室,兩側各端坐五人,神情自若吸著煙低聲聊幾句。

  直到張致忠進門才安靜下來,張致忠敬禮後開口:「諸位長官,卑職只負責記錄,委座公務繁忙,諸位長官不惜從各地戰區趕回來,有何指示卑職定會傳達,請各位開始吧。」

  眾人一時未言語,吸著煙各自思考,張致忠來也不奇怪,委座不會閒著沒事聽眾人抱怨。

  其中一男子開口道:「那就我先說,最近謠言滿天飛,致使國軍中人心惶惶,無心對戰,長此以往怕是會出大問題。如此戰時軍統部門想要幹什麼!有沒有考慮到前方犧牲的士兵,有沒有考慮過一心備戰誓死抵抗的將領!胡亂伸手,是要致我國軍士兵於何地!能不能幹點正事,不要胡亂伸手,再這樣我怕下面的兔崽子造反了!」

  張致忠端坐末位神色嚴肅詢問:「請馮司令言明,軍統做了什麼,致使國軍士兵人心惶惶,為何要惶惶不安,影響抗戰局面,請馮司令表明態度。」

  「哼!」

  「做了什麼!」男子甩出報告:「第九戰區國黨第二十軍中長官聯名控訴軍統褚文昊胡亂伸手,致使布局一年的計劃被破壞,造成日軍內部情報收集來源斷裂,致使今後戰事發生不可預料的情況出現。

  長沙的重要性我就不在綴述,黨國二十軍駐守城外,直面鬼子,如此關鍵時刻卻遭到破壞,致使布局東流,實在罪不可恕!

  我的態度很簡單,把褚文昊按照軍中紀律明正典刑,該槍斃槍斃,該坐牢坐牢。」

  張致忠記錄好抬頭詢問:「請馮司令提供必要證明,褚文昊抓捕日本間諜致使軍中布局付之東流。」

  男子吸著煙瞪眼道:「需要證明嗎?黨國二十軍中長官聯名上告,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你讓我說什麼?」

  「哈哈不要搞得那麼嚴肅嘛,」另一男子開口:「我聽說有個叫馬芳年的中校旅長,為獲取日軍情報不惜把自己堂妹嫁給日本人,不管事情真假,其態度還是很能說明問題,一心黨國的立場很堅定。褚文昊無緣無故破壞其布局,確實有些莽撞,打殺我看沒必要嘛,責令離開湖南,今後只專注軍統內部事務自可,其它事情就不要亂插手了。」

  張致忠記錄詢問:「請閆司令說明褚文昊倒底插手何事?」

  「哈哈你啊。」男子無奈笑道:「那我就說說,委座賦予軍統的職權只是監督,啥叫監督?簡單點就是只有建議、申報、控告、檢舉的權利,並沒有直接參與國軍事務的權利。褚文昊不管不顧直接破壞軍中布局,致使一年布局付之東流,造成的後果有沒有考慮過,要是日軍趁此時機一舉攻占長沙,致使湖南全境淪陷,這責任誰來擔?

  我也不是說褚文昊抓日本間諜就是錯的,但做事要顧全大局,不能隨性而為,總要顧忌一下黨國同仁的臉面,不能只顧自己性子胡亂伸手,想要升職加爵可以理解,卻不能在戰時亂來。」

  張致忠記錄後輕道:「這一點閆司令多慮,褚文昊到現在只是個小小少尉,給他個膽子也不可能插手軍中事務。」

  「哦、原來如此,那想必中間有誤會,調查清楚就好嘛。前兩天聽說日本間諜把軍統設的偽鈔廠毀了,說明重慶內依舊潛伏大量日本間諜,責令其離開湖南,回到總部干點正事才是應有之意。」

  這話剛說完,另一男子挑眉接口道:「軍統在重慶上萬人,難道還需要一個褚文昊回來挖間諜?應該把目光放在淪陷區,我聽說日軍生產偽鈔投放華中地區,破壞當地秩序,此時此刻摧毀偽鈔生產基地才是正事,就不要回重慶摻和了。」

  「沒錯。」

  「何部長說的很好,軍統人員加起來幾萬人,難道褚文昊長著天地眼,離開他就不轉了?我看未必嘛。既然給國軍中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該處罰還是要處罰的,總要有個態度,否則豈不人人都要亂來。」

  張致忠記錄,「李司令,褚文昊至今被國二十軍關押水牢里,要如何處理才能滿意,請表明態度。」

  「是嗎?」

  「處罰不是目的,是讓其知道今後做事重點放在哪裡,至於如何處罰那是軍統內部事務,我不做評價。」

  剩餘幾人相繼表態,話里話外意思就是褚文昊哪裡來回哪裡去,不要胡亂伸手。

  張致忠記錄完,起身道:「諸位長官的意見卑職會儘快提交委座,至於褚文昊的處罰問題,會儘快公布。委座指示這點小事沒必要勞師動眾,諸位肩負重任,儘早啟程回到各自戰區,指揮戰事才是首要任務。」

  話閉就要起身離去之時,主任秘書敲門而入,在張致忠耳邊低語幾句然後退走。

  張致忠神色不斷變換,回身嘆氣道:「諸位長官,剛剛得到消息,軍統駐西安站副站長,駐鄭州站情報科長,駐南寧站行動科長,駐貴陽副站長在昨夜致今午為止,不同程度遭到當地黨國駐軍破壞,槍殺四位調查國軍事務的軍統人員。事情委座依然知曉,諸位留下等著開大會吧。」說完抬腳離去。

  一眾長官張大嘴巴,不敢置信,怎麼可能,難道都瘋了?

  神色來迴轉換,腦海里各自亂想。

  「唉、罷了罷了,怕是要起風了,諸位各自叮囑下面將領莫要亂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等待委座指令吧。」

  軍統,花園公館會議室里眾人沉默,消息都知道了,臉色難看,卻未表達看法。

  這事透著古怪,誰也不敢亂開口,怎麼就這麼巧呢?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褚文昊被抓之後出事?

  老闆吸著煙,眼神中滿是爆裂。

  砰砰砰!

  拍著桌子怒道:「造反了!造反了!誰都敢致軍統人員而不顧,想殺就殺,豈有此理!」

  眼神犀利的望向秦浩天,「秦副局長有何話說?如此肆無忌憚,致軍統顏面而不顧,勢要如何!?」

  秦浩天沉默,他那知道都發什麼瘋,但腦海里有些猜想卻不敢說,只能閉嘴不言。

  正在這時房門被敲響,矛仁鳳進門低聲道:「局座,委座召喚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