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翁婿密談

  說話功夫,把中山裝外套脫下來,襯衣也脫掉,古銅色皮膚,身體很勻稱,八塊腹肌羅列,肌肉凸起的不是很明顯。

  把衣服扔在地上,冷冷掃了馬芳年一眼,未說話,連續三個後空翻藉助彈力一個倒掛金鉤,單腳攜風而行,速度之快,力度之大難以想像,直奔李大壯脖頸而去。

  砰!

  李大壯跟其交手三分鐘,其實力摸的很透,根本不懼這一腳,單手去抓其腿腕想來個倒拔垂楊柳。

  可惜!

  這一腳的力度足足五百多磅,根本不是他一隻手就能抵擋的。

  單腿在壓下手掌之時,並沒有停止,直奔脖頸打去。

  咔嚓,像是斷裂之聲,卻是李大壯被一腳壓倒跪在地上,膝蓋跟地面接觸的聲響。

  要不是此處是沙石土地,鬆軟的很,怕是這雙膝蓋碎裂都有可能。

  褚文昊一腳下去,單手撐地起身,沒有絲毫猶豫,一個側踢直奔脖頸毫不留情。

  砰!

  李大壯結結實實在同一個位置挨了兩腳,咣當,整個人趴在地上暈死過去。

  「哼!」褚文昊一聲,看向周圍士兵,怒喊:「來吧,讓我看看馬旅長準備多狠的後手,要置我於死地!」

  嚯——

  短短十幾秒的變化讓幾百人張大嘴,有些不敢相信,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倒下了?

  這可是全軍第三的存在,被軍統特務兩腳干暈了?

  靜默後,瞬間炸了鍋,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很有意思。

  馬芳年看到暈過去的李大壯微愣,旋即臉色變得陰沉,心裡暗罵廢物。

  卻有些吃驚褚文昊的武力,即便李大壯是大意輕敵,也不是誰都能放倒的。

  「王猛,你來。」咬牙喊出另一名士兵,全軍排名第十二名,也是好手。

  褚文昊心中有火,卻沒失去理智,不能給士兵造成永久性傷害,打暈算事。

  砰砰砰!

  連續半小時的大強度消耗,讓其呼吸沉重起開,汗流浹背,白髮都成了土黃色,渾身跟個泥猴一樣。

  卻見周圍躺了三十幾具暈過去的屍體,平均一分鐘一個,此等表現把士兵鎮的張大嘴巴,這會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多了些崇拜味道。

  軍中最喜武力高強者,其表現贏得士兵的認可。

  馬芳年一張臉快下雨了,丟人丟到家,三十多人居然沒拿下褚文昊,真是飯桶。

  這會周圍可圍上千人總有,有些躍躍欲試者,想要上場比劃兩招。

  汗流浹背身體卻像是輕鬆很多,精神亢奮中,看向角落裡的馬芳年挑釁道:「馬旅長要不要親自下場試試,既然做到旅長總有些本事,不會只是賣嘴吧!」

  「哼!」

  馬芳年二十九歲,高一百七十五,身材卻有些臃腫,你指望他下場,怕是一個鯉魚打挺都起不來。

  看到士兵的目光,咬咬牙就要張嘴之時,一聲暴呵傳來:「都很閒嘛!馬上整隊各司其職!」

  隨著暴呵一身國黨少將軍裝的男子跨步而來,面容嚴肅,正是國黨二十軍副參謀長梁振宇。

  士兵迅速散去,尖刀營把暈過去的戰友抬走。

  岳父大人來了,只能閉嘴,敬禮問候,畢竟是軍中。

  「哼!」梁振宇冷哼一聲沒搭理自己女婿,冷冷望向褚文昊,「警衛把其打入水牢等死!」

  「是!」

  褚文昊掃了梁振宇一眼,記在腦海里,也沒反抗跟著離開。

  「跟我來!」

  ......

  室內。

  馬芳年沒有剛才的盛氣凌人,乖巧泡茶給自己岳父。梁振宇端著茶杯瞅了自己女婿一眼,能做到國黨一軍副參謀長五號人物其消息自是靈通。

  對自己這個女婿更是摸得很透,眼高手低,貪財好色之徒,男人該有的病他都有,沒有的他也有。

  貪財好色倒是沒毛病,都是小事,可你要耳聰目明不能亂伸手。

  軍統站發生的事情他很清楚,日本間諜居然跟馬家談婚論嫁,真是天大醜聞。

  「你跟他很熟?」梁振宇這句話問的天上地下的,馬芳年卻聽的明白,趕緊否認道:「岳父大人誤會了,我只是恰逢其會...」

  「哼!」話沒說完被其打斷,死死盯著他,冷聲道:「你覺得就你聰明,其他人都傻!這麼明顯的事你覺得我會信,還是楊司令會信?」怒其不爭的嚴厲罵道:「此刻城內怕是謠言四起,你覺得薛司令耳朵聾,還是眼瞎,能被你的花言巧語騙過去!還不老實交代!」

  「我...」

  馬芳年神色一慌,看來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以為把人殺死就能神不知鬼不覺。

  低著腦袋神色來回變換,腦海里做了激烈對抗,嘆氣道:「岳父大人洞若觀火,我跟他接觸過幾次,收過一些錢財。但我保證不知道其身份,要不是今天褚文昊喊出來,我都不信。」

  「胡鬧!」

  梁振宇差點潑他一臉,手抖的厲害,怒道:「你就那麼喜歡錢啊,你們馬家也是大戶人家,眼窩子就這麼淺,一點錢就讓你迷失心智,不知所以!?如果不是褚文昊今天揭露其身份,不出半年你就會被其控制,迷惑心智做出不智舉動,不僅致你馬家於險境,更是致我於何地!」

  馬芳年被罵的耷拉著腦袋,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狡辯道:「反正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何況無事發生,今後會注意不在亂伸手。」

  「哼!」

  「想得美!」梁振宇沒好氣一句,掃了不服氣的女婿一眼道:「你以為褚文昊傻,還是日本間諜傻?既然褚文昊能有辦法逼著他承認自己身份,為何沒辦法逼著指正你跟其私相授受,暗通曲款,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馬芳年畢竟年輕,心眼有,卻看的不夠深,被岳父提醒才慌了神,心臟一陣亂跳,旋即搖著腦袋回想:「我跟他見面很私密,沒有人看到,更不會留下證據,現在人死了,即便有證據也可以說是假的。何況褚文昊在我手裡,只要除掉他就萬事大吉,不會有問題。」

  「糊塗!」

  梁振宇差點氣死,以前覺得自己女婿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如此白痴沒腦子。

  內心哀嘆一聲,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把女兒嫁給他呢?

  事到如今沒啥好說的,嘆聲道:「你真殺了他豈不是不打自招?本來沒有的事,你殺了他豈不是殺人滅口,給外界一口實。流言蜚語即便可怕其攻擊力太弱,等過段時間自會消除,但你要是殺了他,流言豈不是成了真的。何況這小子雖然喜歡亂來,但在黨國內部很有些名望,甚至國軍中名字都很是響亮,冒然除掉你以為你能倖免於難,口誅筆伐也能把你頃刻間摧毀,軍旅生涯也就到此為止。」

  「何況...」梁振宇皺眉道:「這小子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他的人事檔案不在軍統,而是在侍從一處軍事組,是有權利針對軍中事務監督的。只是沒紕漏出來,外界只知道他是軍統特務,其身份是巡查組長,軍銜只不過是個小小少尉。

  但你要知道,能進侍從室的人那個不是各個方面的精英是委座的依仗。當年侍從室改組之時,姓戴的托關係走門子想要進去,卻引恨當場。只能做個軍統實際掌舵人,心中鬱悶豈會跟外人道。」

  看了一眼神色慌亂的女婿嘆道:「姓褚的小子不招人喜歡,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姓戴的有意為之。利用他這桿槍清掃內部,他好一步步徹底掌控。軍統有無威嚴不在於他做了什麼,而在於能做什麼,去年開始展露頭角,並不是他多能幹,而是委座覺得中統有些脫離掌控,急需軍統制衡。

  但軍統部門像一把刀一樣,能殺人沾血也能殺己喪命,用起來要小心謹慎,你可知為何名聲不好?」

  馬芳年腦袋一轉沒好氣道:「還不是不知自愛,淨幹些偷雞摸狗綁架勒索的勾當,能好才怪。」

  梁振宇端著茶杯吹了吹浮沫,輕道:「這些活姓戴的不想干,但委座逼著干,就是要遏制軍統將來做大控制不住,像明朝的錦衣衛東西廠敢假傳聖旨胡作非為。時移世易,如今的委座也不是當時的明成祖朱棣,以史為鑑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名聲這個東西就不能太好,你明白嗎?」

  馬芳年腦袋亂轉,一時沒轉過彎來,呆愣愣道:「不就是委座用來清楚國黨內部那些不聽話的人,或者殺幾個共黨,他不幹這個能幹什麼?」

  「愚蠢!」

  梁振宇揉著額頭差點氣死,說的都這麼明白了還不懂,果然白痴。

  「請岳父大人指點。」馬芳年被罵的臉紅脖子粗卻還要開口求教,臉皮到是有一點。

  「恩。」梁振宇哼了一聲,還算他有點度量,他看好馬芳年主要就是臉皮厚,膽子大,這樣的人在亂世才有出息。

  抿了一口茶水道:「委座用軍統自是清楚障礙,但這都是表面工作,你覺得要殺一個不聽話的需要如此嗎?堂堂國黨首爾即便明言要你死,你難道還要抗旨不死嗎?當然,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最重要內部盤根錯節需要有把刀在手裡,但這把刀只能殺人用,不能成為聖刀,真成了聖刀豈不是作繭自縛,掉頭把自己宰了。

  還是那句話,軍統只能污名加身,就是用來干髒活的部門。即便你想標榜自己都不行,要殺人越貨,綁架勒索,這才是本質工作。

  如此情況之下即便將來做的再大,你認為黨國誰會擁護一個滿手鮮血,狠毒異常的人來掌控黨國?

  所以你就回頭看,軍統長官不會走的太遠,姓戴的至今才是個銓敘少將,怕是在難存進。黨國的少將怕是能湊夠一個加強團,你在看拋出軍統特務不算,一個銓敘少將能有幾分顏面。

  姓戴的很聰明,知道裡面的蹊蹺,所以要抓權,要把軍統牢牢抓在手裡才能保住自己。至於做事都是次要的,幾萬人的部門就算一人殺一個漢奸也有幾萬漢奸死於刀下,你看他殺了幾個漢奸?

  他不想做,但不做不行。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把後路留足,等將來腰杆挺直才有說話的權利,才有站著走路的資格。

  所以你要明白裡面事情,褚文昊能從軍統出來這是天大的恩典,不要小看這一步,就算姓戴的除掉再多漢奸也換不來的。

  路已經看到盡頭,就要回身收拾好腳下的路,從頭走一遍,徹底掌控後才能做事。

  褚文昊進侍從室無形打姓戴的臉,能喜歡才怪,所以把他當做一桿槍使,不管是內部清理,還是外部掙名,都要用。

  死活不論,卻不在這個時候,你要是真除掉褚文昊,他是一定會借這件事徹底插手軍中事務,到時候各個黨國軍中長官,還不把你分屍了。

  何況,委座指定看著呢,你要是殺了他,就說明你心虛,正好給其藉口清理內部。」

  「唉...」梁振宇長嘆一聲道:「這小子只要活著,將來比姓戴的走的遠的遠,現在只不過是只雛鷹,但這隻雛鷹是有家的,不是野生的,你把雛鷹滅了,老鷹會放過你?」

  馬芳年嚇得面色蒼白,擦了擦虛汗,自己差點就滅了,真是好險。

  急道:「岳父大人如今該如何,這小子怕是手裡我的證據!」

  「唉...」

  梁振宇嘆道:「為今之計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