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面之詞

  這次提進來的,是一對男女,女的十分蒼老了,男的三四十歲的樣子,一進來就跪在了地上。閱讀

  護衛指那老婦,問:「可認得你身邊的人?」

  那老婦抬頭,雖老眼昏花,但距離近,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還驚嚇般啊了一聲,激動道:「是你,是你,竟真的是你……翠香,是你……」

  翠香是當年陳氏做丫鬟時候的名字,都不知多少年沒人這麼喚她了。

  不過就算這樣,陳氏也抵死不認,「你是何人?」

  「我是桂月啊,當你與你一同在高家做奴婢,你不認識我了?」桂月詭異的看著陳氏。

  陳氏像是恍然大悟,「好像以前,是有一個叫桂月的,不對,桂月比我還小兩歲呢,你這,你這模樣,怕是比我老十歲啊。」

  「哈哈哈哈……」

  桂月仿佛半瘋半傻一般的笑了笑道:「我這麼老,是為什麼?還不是拜你所賜,明明當年我與二少爺相好,你卻假借我的名字,與二少爺私會,勾引二少爺,還把身子給了他,待事發,少夫人只以為是我,便將我痛打一頓,趕出了高家,還說跟我好姐妹,我那時候走投無路去找你,你還不管我……」

  桂月越說越激動,不過在座的諸人,可對她們當年狗血恩怨的事,沒興趣。

  只會覺的……陳氏這人品真是夠爛的,委身了多少人?反替忠王府不值。

  「你可不要胡說啊,哪有這樣的事,青天在上,你若在敢胡言,我就撕了你的嘴。」

  陳氏登時怒了,在鄉下的時候,她偷人時常被人發現,但是只要不被死死抓住手腕子,那是打死不認的。

  天王老子來也不認。

  不過這桂月也不管她認不認,純屬就是來發泄自己心中苦悶的,她繼續道:「如果不是那次我走投無路找你,我也發現不了你的秘密,哼,事後二少爺根本不認你,你要是胡言,就也將你打出府去,二奶奶兇悍,你怕東窗事發,竟想著偷盜小姐的值錢物件,跑路,你那賊爪子素來不乾淨,被小姐直接撞破,你竟還殺了小姐滅口,你別不承認,那事雖神不知鬼不覺,可高家雖家道中落了,但想要尋幾個當年的老人,也是不難的,發生了什麼,他們都知道……」

  「你胡說,若我殺人,怎麼你當時沒舉報我啊?」

  陳氏冷笑。

  為什麼桂月沒舉報,因為她不敢,自古官字兩個口,若是說不清楚,自己討頓板子怎麼好?

  在說桂月當時恨著高家,才不管高家的事,才會這麼糊弄過去,只說高家小姐是自己夜裡摔倒摔死的。

  後來沒幾年,高家就散了,事情就更是煙消雲散了。

  「不過是你一面之詞,哈哈,老婆子我算是看出來了,」陳氏此刻已經適應了,廳內的高壓環境,加上之前被餵了藥,心情也舒服了。

  索性還反擊道:「必然是有人眼紅我兒是忠王府血脈,這是將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翻出來,惡意重傷我,重傷我兒,罷了罷了,這忠王府的身份我們不要也罷,留個清白在身上就是了,呵呵,隨便找個瘋婦,就想顛倒黑白,戲文里都沒這麼唱的。」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諷刺君玄澈,還皇爺呢,證據未免太過單薄了。

  而陳氏雖愚蠢,但這些,說的到也不差。

  文德帝看著君玄澈,仿佛還在等著他的後招呢,若是沒有,豈不是笑話一場。

  而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坐上的忠王與忠王妃了,他們相信君玄澈,但是君玄澈給出的人證,也的確單薄了很多。

  他們到底要信誰?

  理智是相信君玄澈。

  但心裡又期待,孟少亭就是忠王府血脈,一時心情複雜,一旁的顧君若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幾次想張嘴,但就是沒張開。

  甚至急的都掉眼淚了,她相信君玄澈說的,孟少亭與他們忠王府絕沒關係,又怕這打擊,對祖父祖母不利。

  如果一會兒,祖父祖母出點什麼事,她拼死也要把那句話說出來。

  一時之間,人心莫動。

  大約也只有孟青瑤一個人,堅定不移的站在了君玄澈這邊吧。

  良久,待陳氏『撒潑』結束,君玄澈方才慢條斯理的道:「一個人的說辭,的確是單薄了許多,到是本王考慮不周了,那就上第二個吧。」

  話沒說完。

  陳氏已經飄了,她冷哼道:「第二個,便是此人嗎?不過還是一面之詞,口說無憑,民婦沒做過的,絕不容……」

  誰知這次陳氏撒潑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當看到那人之後,整個人的嗓子,都卡住了。

  仿佛被人突然捏住了脖子一般,因收勢不住,只能發出一種古怪的咔咔聲。

  此刻孟少亭也抬頭看望,當看到那人以後,也是面露震驚。

  其他人呢,孝王,德王,皇后,太子……也都是面露驚色,不由內心感慨,果真是場大戲。

  忠王妃則又跌坐回了椅子上,孟少亭,果真不是忠王府的血脈啊!

  天要滅我忠王府嗎?

  忠王,身子也是微微的搖晃……既然不是,當初,又何必給他們這麼大的希望呢,這陳氏,果真是該死。

  忠王自詡是個慈悲的人,但陳氏的謊言,卻是恨不得讓他再次操刀殺人。

  「你為什麼要騙我們?我忠王府……究竟與你有何仇?」

  忠王妃這般古稀的年紀,恨的幾乎哭出來。

  陳氏此時此刻,是真的想暈啊,可暈不了,只能呆坐在了地上。

  孟青瑤因為坐在後面,竟是沒看清那人,所有她特意往前傾了傾了身子,才看的一清二楚。

  就見這男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雖一句話沒說,但人的臉卻是會自己說話。

  他雖不及孟少亭高高壯壯,不及孟少亭一身武將的氣勢,甚至有了肚腩,可模樣,卻是與孟少亭足足有七八分的相像。

  難不成,他也是忠王府的血脈,當然不是,他是當年那高家二少爺的子嗣。

  可說來奇怪啊,明明孟少雲的模樣,更偏向陳氏,怎麼與這高家二少爺的子嗣,竟還如此高度相似?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欺騙人的,便是血濃於水。

  「孟少亭,此事,你怎麼說?」

  文德帝,此刻方騰開空隙,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