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形,很適合打埋伏,可是領頭的二級軍士長霍克卻絲毫沒有在意似的,只是舉著望遠鏡,不停看著前方。在狂怒坦克的車頂上,戰頭唐.柯利爾上半身露出在車外,拿起送話器,說道:「大家眼睛放亮點,注意……」
雷睿突然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大喊一聲:「敵襲!」
手裡握著的機槍,順著他的目光往右側一擺,對準坦克邊距離只有幾米外的灌木叢,扣下扳機。
噠噠噠的槍聲蓋過戰頭唐.柯利爾的聲音,即使是白天,曳光彈也顯示出一道明亮的子彈軌跡,射進茂密的灌木叢中,就在大家都不知所謂時,灌木叢中響起德軍士兵的叫嚷聲,人影憧憧,在樹林和灌木從後若隱若現。
「敵襲!轉向2點鐘方向!機槍開火!開火!」戰頭唐.柯利爾立即就反應過來,大聲在送話器里吼叫著。
後面跟著的5輛坦克,幾乎是立刻就依令行事,同時轉向,機槍噠噠噠響起,曳光彈如雨點一樣撒過去。灌木叢中的德軍士兵,大聲叫嚷著,被突如其來的猛烈炮火給打得措手不及,叫苦連天。
只有前面的打頭的那輛坦克像是沒聽到似的,仍舊轟隆隆往前,足足駛出好幾米,才像是反應過來,吭哧一聲停下。
戰頭唐.柯利爾立即大喊:「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可是沒有用,前面的那輛坦克停在那裡,然後才轟隆一聲,開始緩緩轉向。
雷睿眼角餘光注意到那裡坦克旁邊的灌木叢中,有德軍士兵顯出身影來,肩上扛著的,就正是鐵拳反坦克火箭筒,當即雙手一擺,手指一直壓著扳機,機槍立即咆哮著划過一道弧線,曳光彈顯示出的子彈軌跡,正如一個扇形面,掃過那個德軍士兵的身影。
他在中彈的瞬間,肩上的鐵拳反坦克火箭筒正好冒起一股煙霧,發射出去,只是在這個瞬間,他的身形被機槍子彈射得一歪,火箭筒往上一抬,火箭彈偏離瞄準的方向,自停在那裡的坦克頭頂上掠過。
沒有射中!
不用多說,正在轉向的坦克里,駕駛員,機槍手,都是嚇出一聲冷汗!這麼近的距離,如果被這枚鐵拳反坦克火箭彈射中,這輛坦克會被直接射得內爆,車裡的幾個人,會活生生地被火焰給燒死!
可是站在坦克上的車長二級軍士長霍克,卻被射飛的火箭彈給削掉了半個腦袋,歪倒在坦克頂上,俗稱大狗帽的坦克帽以及外面套的M1鋼盔,在鐵拳火箭彈面前,完全就像是紙糊的一樣,沒有任何防護作用,直接被掀飛之後,連帶著把他的半個腦袋給削沒了。
萬幸的是,這枚火箭彈沒有在坦克頂上爆炸,而是削掉車長二級軍士長霍克的半個腦袋後,直接飛走了!
這是打伏擊的德軍士兵的最後一個機會,也是最好的一個機會,可惜最終還是落空,在雷睿眼前,淡淡的灰白色文字在滾動起來,顯示他在剛才的機槍掃射中,獲得2點功勳值,累積的功勳值達到26點。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在戰頭唐.柯利爾的喊叫聲中,一字排開的7輛坦克陸續停火,轟隆隆地碾壓過去,茂密的灌木叢已經被猛烈的彈雨掃得七零八落,此刻擋不住滾滾鋼鐵鐵輪,在喀喇聲中倒下,躲在其後的德軍士兵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無一倖存!
戰頭唐.柯利爾端著從德軍那裡繳獲來的MP44突擊步槍,帶著幾個人過去,雷睿目光炯炯,右手握著機槍槍把,保持著隨時可以射擊的警戒姿勢,過不多時,唐.柯利爾幾個人走了過來,大聲喊道:「安全!」
然而剛才搜查清點的情況,卻是讓這幫經驗豐富的車長和坦克兵油子們都驚出一身冷汗,這支埋伏在這裡的德軍士兵,足足有一個班的兵力,4具鐵拳反坦克火箭筒,要不是雷睿發現得快,在德軍士兵開始行動之前就開火,他們至少可以幹掉兩到三輛坦克!
若果真如此,這個損失可就會太大了!
唐.柯利爾上前確認二級軍士長霍克是唯一的陣亡者,回到狂怒坦克前,雖然沉著一張臉,但還是對著雷睿點頭示意,在他攀著炮管爬上坦克頂端時,駕駛員肥哥特里尼轉過頭,對著雷睿擠眉弄眼,贊了聲:「雷!幹得好!」
關鍵時刻,戰頭唐.柯利爾顯現出良好的軍事素養,反應很快,指揮鎮定自若,應對準確及時,反觀被連長霍金斯上尉寄予厚望的二級軍士長霍克,就顯得反應有些遲鈍,在緊急情況下,這種反應上的遲鈍,足以把整輛坦克甚至是整個裝甲排拖進無底深淵!
這不是他反應慢的問題,而是他尚未久經戰陣,未經歷過戰場上血與火的磨鍊,槍聲一起,他就有些發懵,腦袋裡像是一片空白似的,這種經歷,雷睿也有過,在搶灘奧馬哈灘頭時,登陸艇遭遇德軍猛烈炮火的轟擊,他就是這個樣子,完全懵了,還是在米勒上尉和霍華德中士的大聲喝罵下,才醒悟過來,從登陸艇旁邊翻身跳下海。
雷睿在搶灘奧馬哈灘頭的戰鬥中,活了下來,才有機會成長為優秀的戰士,可是二級軍士長霍克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剛剛躊躇滿志的獨立帶隊出擊,就死在德軍的伏擊下,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唐.柯利爾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雙手撐著艙蓋,對著後車的大塊頭車長賓考斯基搖搖頭,示意二級軍士長霍克已經死了,賓考斯基是裝甲二排的排長,也是戰頭唐.柯利爾的老戰友,這個時候也是沉著一張肥臉,不知該說什麼好。
「所有坦克注意!我是戰頭!」戰頭唐.柯利爾拿起送話器,說道,「現在我管事,我帶頭車,全隊跟著我向目標前進!」
一場有驚有險的遭遇戰就此結束,7輛坦克再次上路,只是這一次,氣氛就沒有剛才那麼輕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頭車換成了狂怒,戰頭唐.柯利爾當仁不讓地成為領頭,其他車長對此毫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