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未弦臉紅得快炸了。他立刻抽出了被陳黎野壓在身下的手,轉頭就把自己整個人都朝向了另一面,像是要去自閉似的,還頭也不回地朝陳黎野喊了一句:「別看我!!」
陳黎野越看他這樣越覺得喜歡,笑了兩聲後就往前傾了傾身,手一托腮,滿眼寵溺地看著他道:「好好好,不看不看,那你好了之後可得記得回來啊。」
「閉嘴!!」
陳黎野閉嘴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裡頭簡直溺水三千。
然後,他們就誰都沒有再說過話了,又是好一陣詭異的沉默。
過了片刻之後,陳黎野又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我可真太喜歡你了。」
謝未弦臉上的溫度褪了個七七八八了,一聽這話,他就默默地轉過了頭來,眼角直跳地看向了陳黎野。
陳黎野還對著他笑。
謝未弦臉上還有點紅,他抿了抿嘴,裝作沒聽見陳黎野這話,轉頭坐了回來。
他想把這事兒翻篇,但可惜陳黎野並不打算放過他,又接著說:「你現在倒有點當年那味兒了。」
謝未弦:「……」
「想當年,你還是個純情的小侯爺。」陳黎野手托著腮看著他,滿眼含笑道,「我跟你說點什麼情情愛愛的你都得臉紅,你自己說個情話得憋個三天才憋得出來……那時候多好。誰知道後來我一不在了,你在塞北那地界直接把自己憋的什麼都會了,一回京城就跟頭狼似的,上來就敢說自己想幹什麼。」
謝未弦橫了他一眼。
「後來就越變越主動了。」陳黎野說,「但有時候還是會這樣,說實話,我就特別喜歡你這樣。」
謝未弦沒好氣:「什麼樣?」
「臉紅。」陳黎野道,「好可愛。」
「滾他媽的!!!」謝未弦被他說得簡直炸毛又爆粗,「可愛那是用來形容我的嗎!?!啊!?!」
陳黎野笑得不行。
他一笑,謝未弦就沒了脾氣。
謝大將軍心裡的那點怒火登時被他笑了個煙消雲散,一時再罵也不是,蔫了也不是,就只好在原地齜牙咧嘴地瞪著他,像條炸毛的貓。
但陳黎野倒是說的沒錯。他們倆在塞北的那些日子裡,謝未弦確實純情的簡直不像話。
顧黎野問他喜不喜歡自己,他不敢看人家的眼睛,說了之後還會把自己鬧個大紅臉。那時候他們倆在塞北一起呆了那麼久,謝未弦愣是一句情話也沒敢說過,等到最後人家要走了,他才終於憋出來一句「你是塞北的春天」,還說的別彆扭扭,人家愣了一下才明白。
後來顧黎野走了,謝未弦一個人待在塞北,一天天的人也見不著,心裡想說的話就那麼日復一日的堆了一堆下來。最要命的是他們身份特殊,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們,謝未弦甚至都沒辦法把這些無法宣之於口的東西寫到信上。
他一個人憋得越久,就越是明白,原來他們倆最終是聚少離多的,也根本沒時間給他拿來純情害羞。
就在這樣被入骨相思折磨的日日夜夜裡,謝大將軍不知不覺間就把那些純情都丟在了淒涼的塞北雪夜之中。
因為沒有時間能浪費在這個破玩意兒上面,他們聚少離多。
所以,謝未弦就越來越習慣於主動,也在顧黎野這件事上也具備上了戰場上的侵略性與攻擊性。但在聽到某些過於致命的話時,他還是會忍不住臉紅。
陳黎野喜歡他這樣,因為他知道,謝未弦本來就該這樣。
他這在人前無堅不摧的謝大將軍,在他這裡就該是這般。
陳黎野越想越覺得喜歡,忍不住又嘆了一聲,又把這話說了一遍:「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謝未弦嘖了一聲:「喜歡還不趕緊過來,坐那麼遠幹嘛。」
陳黎野笑了一聲,聽了他的話,往他那邊一倒。
他倒在謝未弦懷裡按了幾下遙控器,把片子調了出來,摁了開始。
可等片子開始後,他又想起自己還沒把飯吃完,就又從謝未弦懷裡起來了,順手把還沒吃完的麵條從桌上拿了過來,接著一邊看電影一邊嗦起了面。吃完了之後,他又往謝未弦那邊一倒,謝未弦也把他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陳黎野挑了個前兩年口碑極佳的輕鬆向沙雕片。謝未弦在地獄裡這麼多年了,出來也挺壓抑的,他總得給他拿點輕鬆的東西看。
效果還行,謝大將軍平常不怎麼笑,也沒幾個人能把他逗笑,但在這個片裡笑了好幾次了——雖然每次都只是輕輕一笑置之。
但知他如陳黎野,看得出來他心情好多了。
雖說是輕鬆向的沙雕片,片子中間也還是有段不太明朗的感情戲。恰巧,為了渲染一下情境,一段bgm很是時候的響了起來。
「這歌誰唱的?」謝未弦隨口問道,「還挺應景,有點水準。」
「徐詩城,這人還挺火的。」陳黎野說,「挺好一孩子,做人低調,長得還帥。」
謝未弦拉長聲音哦了一聲,似乎不太關心,只是隨便問問。
倒也是,像他這種人,估計對偶像明星什麼的不會有興趣。
「下午要出門嗎?」謝未弦又問道,「你得去上班吧?」
「懶得去。」陳黎野說,「明天就帶你去看海了,下午收拾收拾行李?我定的明天九點半的飛機,早上肯定沒空收拾的。」
謝未弦應了一聲:「行啊。」
嘴裡是應了下來,可等整部電影結束之後,兩個人卻誰都沒有動,還十分默契地一起癱在沙發上,吹著呼呼的空調,在電視機映射出的光里抱著對方。
半晌之後,謝未弦忍不住一挑眉,道:「你不說要收拾行李嗎?」
陳黎野:「是你不鬆開我。」
謝未弦:「……」
謝未弦無語了,遂放開了攬著陳黎野腰的那隻手。
陳黎野一下子把他抓得更緊了:「你黏住我了。」
謝未弦:「…………」
他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我身上又他媽不會長502!!趁早給我滾!!!」
陳黎野笑得不行,逗也逗夠了,他也不死黏著人家,轉頭去干起了正事。他把行李箱找了出來,在地上一攤,又從衣櫃裡挑了點衣服出來,往行李箱上一丟,然後又轉頭去找該帶的其他東西了,準備等會兒一起折一摺疊一疊放進去。
可等他拿著毛巾和一些其他東西過來時,就看到謝未弦正坐在床邊上,散著頭髮替他耐心地疊衣服。那些放到行李箱裡的衣服都被疊的方方正正,規矩得不行。
再看謝未弦,他垂下來到臉邊的頭髮就似被撕成柳兒的黑夜,把他整張臉都襯的溫柔又耐心,一點兒不見守夜人那種凶神惡煞的影子。
陳黎野:「……」
媽耶,美人疊衣。
暴殄天物啊簡直。
陳黎野在原地頓了一下,然後抽了抽嘴角,又走上了前去。
他半蹲到行李箱旁邊,忍不住道:「你怎麼還跑來給我疊衣服了?」
謝未弦頭也不抬:「不行嗎?你的衣服我不疊,難不成還讓別人給你疊?我瘋了?」
陳黎野無奈笑了一聲:「也不會有別人的……」
「所以得我疊。」
陳黎野:「……」
有道理。
陳黎野說不過他,只好任他去了。
他走了過去,把毛巾和花露水放到了裡面。
謝未弦見此眨了眨眼,想了想陳黎野的那些必需品後,又提醒了一句:「你要帶筆記本電腦嗎?」
「那個不能帶。」陳黎野說,「那種裡面帶電池的不能放進去,人家不許帶的。」
謝未弦皺了皺眉:「那這麼說,手機也不能帶了?」
「可以帶,但是不能放在這裡面,要隨身帶著。」陳黎野道,「帶電池的都不能放進這個行李箱而已。」
「為什麼?」
「託運的時候可能會爆炸。」
「……真的假的。」
「不知道,忘了誰跟我講的了……沒關係,就當它真的會爆炸吧。」
謝未弦:「……」
簡單收拾了一下這些行李之後,他們兩個就把行李箱推到了門口,然後又紛紛癱到了沙發上,再次像兩塊牛皮糖似的黏到了一起去。
「好累。」陳黎野說,「今天早點睡吧,明天得早起,坐飛機得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
「那麼早幹嘛?」
「有很多事要辦啊……取機票,託運,安檢……機場還大的要死,在機場裡找地方都得找小半個小時。」
「……」謝未弦默了片刻,道,「好麻煩。」
「對吧,真的很麻煩。」陳黎野也說,「但是飛機能飛的很高的,起飛之後就什麼都看得到,還能看到天上的雲的。你來人間一趟,總得看一看的。」
謝未弦笑了一聲,把他摟緊了些,什麼也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是沒有寫到關鍵劇情233
想要加更嗎?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那啥,這次麻煩給我加油打個氣……今天有點受打擊qaq請誇誇我家小兩口q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