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列國志策》

  第94章 《列國志·策》

  前往苗方…

  女媧氏之傳承,來自《洛書》,但欲學其學,需一步一跨,待風允與女媧氏皆習巫醫蠱術。

  方才能繼續學習。

  如今風允蠱術已成,而安風被帶往苗方,此時卻是不知其是否掌握巫醫蠱術。

  思及此,風允做下決定。

  《洛書》之妙,在這西周末年,其餘如儒,道,法,墨…還未成體系時,乃是比之《周易》還要精妙的學問。

  他得之《河圖》,以河圖參照《洛書》之傳承,事半功倍,何須捨近求遠。

  「風君欲往苗方?」此時歐冶詢問,其目中糾結。

  如今龍淵在風允之手,其龍淵是他的道。

  此時龍淵之中的龍魂又剛誕生,形如白紙,需隨風允一同成就自身。

  他歐冶若是不隨之一觀,參悟龍魂之妙,了解龍淵是何性格,豈不是如棄親子之惡父?

  「苗方…」風允沉吟一分,道:「余之所學,淺薄,需尋一地以之印證其所學。」

  「不過也並非苗方不可,只不過所遇所安。」

  風允已經是頂尖一流的異人,與之前的歐冶一般,但歐冶鑄劍,已是印證所學,不過是因為天公助其成就龍淵,遂缺一步,才卡在後天之位。

  風允此時卻是需印證其所學,不然紙上談兵,空中樓閣,說之無用又有何用。

  「印證所學啊…」歐冶聞之感嘆。

  「確該如此,先天為後天逆轉,雖說此時觀老夫無多差異,但若是鑄劍之時,老夫亦可調動異人之力,貫穿全身,可得千鈞之力,甚至可召喚天雷以鑄劍!」

  「風君聰慧,看來已經找到了先天之路。」

  「不過是拾前人之所遺罷了。」風允謙遜淺笑。

  為何如此多文人都追尋氣運先天?

  皆因為,比起氣運能助文人一步登先天;

  其在國內施展自己的才學,在失敗與成功中印證自己的道,更讓文道者趨之若鶩。

  當然,不少人都被氣運蒙蔽了雙眼,其背後的深意被其拋棄。

  風允只不過是撿起前人之遺,今人之不覺,以此成就先天罷了。

  「風君已有了想法,不知老夫……可否同行。」

  風允疑惑,但看見歐冶盯著自己手中的龍淵劍,也知曉了情況。

  尋道也!

  「歐冶先生之道,余亦不可攔,順路,也可去苗方一觀,尋一巫醫為先生療傷。」

  「余來駕車,歐冶先生請隨莫女入車。」

  歐冶先生也不猶豫,微微一拜後道:「如此,有勞了。」

  風允頷首。

  「將,你與莫女一同扶歐冶先生坐車。」

  將剛剛將捆綁在樹幹上的韁繩解下,聽聞風允之聲,立即擺手,臉上滿是慌張:「風君論道一夜,已是疲憊,將為奴,怎可讓君駕車,自己去坐,不合乎禮!」

  風允則道:「我有異人異術,此時精神抖擻,就是三日不眠也無礙。」

  拍了拍將的肩膀,思其在後世的名聲,風允知曉其的道不在文,而在鑄劍。

  「歐冶先生的鑄劍之道,我觀你聽之入迷,你之道,在此啊,而我之道為文,難以助伱。」

  「趁著先生在此,你莫失機緣。」

  風允也看出了歐冶對干將的惋惜。

  果不其然,在風允說完此話後,被莫扶著的歐冶道。

  「將啊,我無法報答風君之三德,而你追隨風君,我思,若是將我之鑄劍術教導與你,也算報答了風君。」

  聞言,干將還有猶豫。

  風允無奈:「還不快去,莫非不聽?」

  如此,干將才去扶歐冶。

  扶在另一側的莫望見干將臉上滿是羞赧的拘謹之色,不由噗呲一笑。

  此事不表,風允駕車而起,待人坐好後道:「車內有肉乾,歐冶先生可取之食,我先慢行,帶馬兒吃草,再前往苗方……」

  車內,歐冶之聲傳出:「風君且安排就是,老夫從之。」

  如此,風允也駕御馬車,離開此地。

  此地之草,已被馬兒吃盡,得尋別處……

  ……

  馬車隆隆…

  前方就是苗方城,而苗方在彭蠡澤下方。

  「歐冶先生,我一路而來,觀這苗方之地平緩,彭蠡澤之近是為沼澤之地,彭蠡澤之中是為濕潤之地,彭蠡澤之遠是為平原之地,可為何耕作稀疏,看之粗野?」

  聞聲,車內的歐冶先生道:「風君所問,老夫也只知曉彭蠡澤之事。」

  「前來尋金石之前,老夫打探一二,確是知曉這彭蠡澤,其澤兇險,湖面無風卻白浪如山起。」

  「特別是臨近夏至之時,颶風大作!」

  「那彭蠡澤之近,波濤洶湧,那彭蠡澤之中,水澤傾覆,這平原之遠,也潮濕異常啊!」

  「老夫生于越國臨海之地,亦是見過海,這彭蠡澤在颶風之下,其風浪亦是如海,或因其困三山之間,其兇惡更甚,巨浪不絕,怒嚎之聲千里不斷。」

  「若是深下雷雨之時,其聲隨雷電奔騰,如打鼓震天,在彭蠡澤之四周,皆能聽見。」

  聽歐冶這麼一說,風允恍惚道:「是漲水?」

  夏季多雨,其湖必定漲水,而澤內浪花滔天,其莊稼未成,怕就被卷席入澤……

  但…

  「為何這遠澤之地,也無多種?」

  風允不解,即使是平原之地,夏雨之時會濕潤,但也可種稻。

  稻,禾苗也。

  九黎三苗是最先種稻的部族,之後才傳入炎黃之地,納入百穀。

  稻需水。

  這彭蠡澤之周圍,分明就是稻之良地,只需測量夏雨之時的水位之高低,河流之走向,地勢之變化,即刻劃定可種之區域!

  可風允觀這一路,只能說完全不似他在大庭或是越國那般——其城外皆是良田,分做食邑。

  也就在城外周邊,倚靠河流之處,有些許稻田。

  甚少有開闢水渠,引水挖田的。

  望將近苗方城,風允感嘆:「方苗之地,若是安排得當,民食稻魚,可食無憂啊。」

  苗方城外有河道,河道分出溪流。

  其上甚多有漁舟泛行。

  可漁舟之上的苗漢,望之面色飢黃,不像是食無憂……

  風允不了解苗方之事,此時倒是疑惑紛紛。

  「這民事乃大事,可就是一個苗方之地的民事,我也滿是疑惑困擾。」

  隨即感嘆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誠不欺我。」

  此先風允在大庭時,為守藏史,只行守藏史之責,多是城中事。

  而在越國時為使節,多是行出使之事。

  以國之視角觀農事,他不勝多解。

  以民之視角行農事,他不比阿嫂。

  但若要出仕苗方這樣的國家,他必需觀其薄弱之地,只有攻其薄弱,方才能得其君主之重用。

  從彭蠡澤至苗方城。

  可見,農政如此之亂!

  此為苗方國弱之由。

  農政為國之基礎,農政若無,其餘政事也難成。

  風允一眼斷定,苗方無政。

  當然,無政非無管制,只不過不成規矩,且得且過,難成大器。

  「行政需兵,而徵兵需糧,其中細則更是繁多……但還是要從農事起。」

  風允輕聲自語。

  「當然,行政之前,需國君認同,若是苗方與我無緣……」

  女媧傳承在此,其女媧氏似乎在苗方有自己的謀劃,他總不能因為傳承就帶走女媧氏。

  而他雖可思,計謀行之,讓苗方君主不得不用他之策,但……

  「不該以己欲而亂國也。」

  「若是苗方君主不認同我,那我遊歷苗方國情後,尋得治理之解,遞之以表,就去別國吧。」

  風允有一想法,就是記錄此時各國的歷史、地理、風俗、人物、文教、物產等,記錄為《列國志》。

  再以列國之問題,作謀略以策之。

  這天下終將會合一,出仕哪一國對風允這個後世之人來說,都無差別,他之所行,暫為學而強己罷了。

  這《列國志·策》,也算是他周遊列國,對所見所學的一個記錄。

  志,一地之記事也。

  策,國情之策論也。

  「《列國志·策》,我寫之,應前為史實,不作虛假,後我作注,為我之策論。」

  「後讀之人,可觀我策論而閱其史實,亦可觀其史實而思我策論。」

  當然,也可看做風允一生的傳。

  他乃後世之魂,來此西周,若能著書立說,即使不如儒道墨法…十家那般為顯學,但留下些許印記,也不枉此生矣。

  不過他此時,所學尚少,還需沉澱。

  這《列國志·策》,前為史實,本就有之,風允只需周遊列國,即可完成,後面的策,不管成敗與否,皆為經驗之談,他將用其一生編撰。

  ……

  苗方城下,風允駕車,抬頭而望。

  這苗方城低矮,黃泥與青石壘建,城牆不偉,若是有大軍來襲,怕是頃刻就倒。

  但城牆之上,飄揚數十獸旗,其上隱隱有威懾之力,其中恐蘊含巨大的力量。

  「停下!」幾個苗兵手持長矛,將風允的馬車攔下,其目中驚訝,似乎不認為會有如風允這樣的人來的此地。

  其一人用九黎語,激動道:「是周人,快去通知苗子仡虎!」

  有一人緊忙道:「你們看好了,別像上次一樣,別人搶了去!」

  隨著這人跑進城,又有幾名苗兵圍來。

  可都被最先發現風允的幾名苗兵給攔住。

  「你們是哪國人?」一個苗兵開口詢問風允,但車上無人會九黎語。

  風允微蹙眉,這語言之事,他若想在蠻夷之地週遊,怕是得苦學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