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
在四王山碰壁的李青,心灰意冷,遨遊四方。
那一日,他遇到了一位奇怪的姑娘,那個姑娘如仙似幻,如同九天玄女,論像貌,比瑤池姑娘強了太多太多。
只是,她好似在尋找什麼人。
李青默默跟了她一百九十年,終於取得了她的信任。
也就是這個奇怪的女子,給予的強大造化,令李青一步登臨准帝,有了接近四王山的資格。
……
畫面一轉。
李青陪伴瑤池,絕殺四方,甚至不惜欺師滅祖,血洗四王山數萬年的古宗,盡得一切機緣!
隨後,兩人兩位準帝,鎮壓四海八荒,聚齊三十餘枚序列契機和誅仙大帝的練道成辟三寶如意軀!
……
畫面再轉。
李青用奇怪的仙人手段,迷暈了瑤池,悄悄煉化三十幾枚序列和誅仙大帝的「練道成辟三寶如意軀」。
他欺騙了瑤池,決定自己成帝!
可惜,他胸口的詛咒再次犯了,而且詛咒之強,世所罕見,亘古未有!
這詛咒,是他一生的虧因之果,註定了他無法成帝!
苟有道冷眼旁觀,這些年,他終於摸清了那詛咒是什麼,那是誅仙大帝以一生執念化作的詛咒,贈予師尊青陽子,令他下咒給有降服九天山海之心的後代大帝。
可惜,機緣巧合,送到了李青身上。
這便決定了此人,永世無法成帝!
暗中的苟有道,瘋狂大笑。
……
畫面再轉。
那一日瑤池姑娘成帝。
天降祥瑞,久久不絕。
億兆里寬廣的萬武大陸,所有武者、凡人、生靈紛紛朝拜。
帝隕後的黑暗時代,結束了!
相比通天大帝的天地最強、紫佛的獨斷萬古、橫武大帝的霸道絕倫、乾坤大帝的中流砥柱、七厭大帝的戒律森嚴、太虛大帝的聲望與壓制仙人、誅仙大帝的鐵血征伐九天山海……
瑤池大帝,頂多是個中規中矩的大帝,她沒有古來大帝的手腕,更沒有「前任」誅仙大帝的凌厲和氣魄,只是安安分分,堪稱史來最弱的守成之帝。
……
苟有道,回到了青陽山,告慰師尊、師姐,帝臨,新的時代開始了,這位大帝,雖然比不得誅仙大帝,但並沒有降服九天山海!
事後,他又隱藏在了暗處,繼續觀察李青,他想知道,李青今後會怎麼辦?
他發現李青一直在嘗試消除詛咒,李青以為大帝詛咒自然可以由大帝消去。
只是他的想法落空了!
瑤池哪裡比得過誅仙?
便是用盡了方法,也無法徹底消除。
李青終瑤池大帝一生,都活在痛苦中。
……
畫面一幕幕飛逝。
時間過去了太久太久太久。
久到苟有道心中的仇恨,因為那個詛咒而減輕了不少。
他那些年一直在修行卜算、周天推演之術。
他始終不是個擅戰之輩!
直到有一日,瑤池大帝遲暮。
當年那個美若仙人、威震寰宇的大帝,青絲換白髮,垂垂老矣。
只是,人間反倒沒有多少半步大帝特別的拂逆與褻瀆。
苟有道曾去天上帝宮朝拜,發現仍舊一片祥和,就是……他沒有見到李青。
……
畫面一轉。
天降喪鐘,一百零八道。
瑤池大帝崩落。
天地一片哀鴻。
苟有道也跟著失聲哽咽,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聽到大帝落幕的鐘聲。
這聲音……並不好聽!
大帝是人間至尊,是億兆人族、異族之主,是守護天地不被仙逆奴役的共主!
何人能不悲傷?
他淚眼朦朧,強忍被因果反噬,算了一卦,然後暴跳如雷,仰天嘶吼:「李青!」
李青,弒帝君瑤池!弒殺他一生鍾愛的女子,弒殺他最親密的朋友!
只為了他那個去了一半的該死的詛咒!
「你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他憤怒咆哮。
……
畫面一幕幕飛馳。
瑤池大帝隕落後的黑暗時代,原本相比之前不算太凌亂,但卻因越來越多的高手知曉了瑤池帝君隕落的秘密,而變得狂躁、紛亂。
一群號稱與瑤池帝君共治天地的最強半步大帝,如儒山大人、不朽神君、界山海祖、墨祖等人,和稍弱一些的阿南佛祖、迦葉佛祖、南極尊者,包括來歷最神秘的三清道人、如來佛等人,徹查天地,逼壓李青。
苟有道狂怒、狂笑,笑世人無齒,帝君不是你們殺的,崩落之因不祥,便要徹查?
他不僅對李青無好感,對天下半步大帝們也無好感,對知道的一切隻字不提。
直到,那一日,瑤池大帝的大弟子,同樣是半步大帝、創立仙墟宮的金烏聖老祖,為求師尊提前隕落的原因,率無數高手,前往真仙廢墟,求一寶物召喚帝靈。
他成功了!
可結果卻被李青偷襲,死於仙墟。
……
天地間一片混亂,爭論、搏殺不休。
各大流派、各種修行方法層出不窮。
這也許是最弱的時代,但一定是最亂、最精彩的時代。
苟有道不願平庸,或者他討厭了這亂糟糟的人間,便再次以千年壽元,推算下一任大帝的可能人選。
他算出了三人,選擇了其中一人,此人名叫陳枯靈,是個小地方、小家族的庶子,秉性跳脫、天真,常常被同族欺辱。
於是他斬去自身的卜算周天大道,化身一座廟,出現在陳枯靈受傷最重時,最容易出現的地方。
他等了三年,終於等到了陳枯靈,最終化作一場機緣,一個存在小廟中的「老爺爺」,進入陳枯靈的視野。
他指引陳枯靈修行,令他一舉鎮壓家族,揚眉吐氣,扶搖直上,步步攀升。
可惜……
他不擅戰,他指點陳枯靈,也許可以做一方高手,但想走到武道的盡頭,簡直太過遙遠,痴心妄想。
他糾結了很久,想到了一個人。
李青!
也只有此人可以幫助陳枯靈。
沒錯,即便他和李青有仇,但為了陳枯靈,他願意接受,只要陳枯靈登臨帝君寶座,他可以嘗試著蠱惑陳枯靈,斬殺李青!
……
畫面一轉。
陳枯靈果然拜在李青座下。
李青從未有過的認真,一身所學悉數傳授。
苟有道時常會為之感慨,世間因果,造化弄人,當初的兄弟反目成仇,如今卻在一起,一明一暗教導一個後輩。
有了李青這位「前大帝之夫」教導和指引,陳枯靈修行七千載,已經無敵與天下。
只是,李青卻把一身的惡念,也一併傳給了陳枯靈。
那陳枯靈變得兇狠、凌厲和弒殺,人稱惡人,被他擊殺的武道高手,成百上千萬之多。
苟有道一時間不知該阻止還是該欣慰。
因為,天地亂世確實一掃而空,恢復安定。
……
畫面一轉。
陳枯靈成帝。
天地降落祥瑞,堪稱亘古最弱。
人間也沒有想像中的震動。
而且成帝後,陳枯靈大帝,性格不改,仍舊弒殺。
仙人殺!武者不聽從者殺!異族被殺者最多,幾乎族滅!
大帝之威便是再弱,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褻瀆。
而且,他完全脫離了李青和苟有道的掌控,不僅如此,常常斥責,令二人惴惴難安。
大帝乃天地之主,不可有師!
好在,他還算有良心,不管二人之間如何蠅營狗苟,全部擺在了檯面上,賜號李青為「大帝之師」,放逐下界,不許朝拜。
賜號苟有道為「大天師」,放逐下界,不許朝拜!
並且令麾下一個稀奇古怪的恆至尊小輩蒼廉,監視二人,侮辱二人!
苟有道和李青直到這時才恍然,人間大帝,是不可以掌控的人,他們痴心妄想了!
苟有道享受太平,利用大帝誅殺李青的計劃落空。
李青利用大帝,消除身上詛咒的計劃,同樣落空。
只是後來,李青隱居。
苟有道仍舊儘可能的幫助陳枯靈大帝抵禦九天山海和異族,在他看來,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帝,仍是他的徒兒!
……
畫面再轉。
陳枯靈大帝遲暮。
這位帝君,成了古來最短命大帝。
異族暴動。
苟有道遊走各大域,一次在南疆,幫助陳枯靈大帝麾下高手貪狼,抵禦異族。
他又遇到了當年那個給李青強大機緣的仙女,宜主大天尊,天地第一怪人!
他心中狂喜,求見宜主天尊,知道了她在尋人,尋她一生最重要的人!
苟有道和盤托出了李青的騙局,可惜,宜主大天尊已經失去了記憶,她恍恍惚惚,忘記了何人是李青。
……
畫面一轉。
陳枯靈大帝將要隕落。
李青從黑暗中走出,擊殺監視他的蒼鐮,將他的屍體隨手扔進亂際山。
並於亂際山中,做神通妙法,咒殺陳枯靈大帝,就像當年他弒殺瑤池。
那耄耋蒼老的陳枯靈大帝,於雲霄神宮悲涼大笑,長嘆:「人間大帝,早已名不副實,可悲可嘆……」
隨後,他以秘術,召喚來歷奇怪,但卻並不像不朽神君、界山海祖、墨祖那幾位桀驁不馴、無法控制的半步大帝三清道人和如來佛幫助,擊殺李青。
苟有道第一時間前往亂際山觀戰,於是他看見了令他難忘的一幕:宜主大天尊、三清道人和如來佛聯手力壓李青。
原來那位宜主天尊,並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記憶。
可惜,結果這些人統統被李青施展的十九道詭異的黑氣擊敗。
……
畫面一轉。
就在亂際山大戰之時。
蒼老不堪的陳枯靈大帝降落東華明域,走入北斗星辰宮開天滅仙洪荒陣的破敗陣眼,枯坐了許久許久。
無人知曉,人間帝君的孤獨、落寞和無奈。
也無人會懂,大帝的秘密,和他如今的彷徨與寂寥。
也許,只有此處,歷代古來大帝留下痕跡的地方,才能讓他心中稍安。
直到一日,他輕嘆一聲:「……生不逢時……天地最大變局已開……你們不懂,不懂啊!
余修三萬載,臨人間帝君,卻是人間最弱,吾知十帝心結,奈何時機不對,如之奈何,悲哉,罷了,吾棄之如狗屎,何人所得……去他媽的……」
他似乎留下了什麼,隨後返回雲霄帝宮……
……
不久,陳枯靈大帝崩落。
天地喪鐘,久久不絕。
……
畫面一轉。
天地大亂。
苟有道因為陳枯靈大帝之死,加上壽元將絕,對一切都覺得索然無味,心智開始紊亂,魂魄開始消散,整日裡渾渾噩噩,最終遁入苦海一線天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化作先知小廟,陷入沉睡。
……
畫面再轉。
李青撫著胸口,口吐鮮血,飛入鏡花水月幻境,四處掃尋什麼,卻因為逆天詛咒,意念無法集中,惶惶欲死。
最終飛到大周帝都上空時,看向姜氏府邸,以神秘術法推演一番,神色無比怪異,彈手打出一道魂魄,落入姜府,聽到嬰孩哇哇啼哭,才長吁一口氣,背負雙手,遠去。
於此同時,在大周帝都下方,盤坐在高台上的醫皇華執,驚恐交加,不明所以,剛剛突然出現的氣息,比他生平見過的所有老祖都要強大,莫非……虛無界師尊的秘密被發現了?有正派高手前來殺自己?
他的前方,此刻諸葛先生和另一人正在死命的幹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