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謊話,勉強算是把這些大臣們給說服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
這一群大唐人真的就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們可不願意陪著伊嗣埃三世這麼一個完蛋玩意一起死去。
這位國王還在鬧騰,在椅子上翻滾,抬腳踢著桌子,哭得是越來越大聲。
「我不要,我不要!」
「我討厭他們!」
「庫普索長老,我命令你,把他們給殺死!快點,把他們給殺死。」
沒有人想理會這個熊孩子。
庫普索長老皺起眉頭,冷聲呵斥了一聲:「國王陛下,他們都是近似神靈的人,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您忘了…拉扎是怎麼死的了嗎?」
伊嗣埃三世哭聲停止住,他像王八一樣,翻身躺在椅子上,兩眼呆滯望著天花板。
「那就是那些大唐人所掌握的雷霆之力。」
「他們就是用這樣的能力,處置了對他們那位正陽公出言不遜的人。」
伊嗣埃三世縮了縮脖子。
庫普索長老一狠心,看了一眼拉扎的屍體,冒出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咬了咬牙,狠聲說道:「如果國王陛下還這麼鬧下去,還對大唐不敬的話…」
「說不定雷霆就會落到陛下的頭上,就像拉扎這樣,被雷霆劈死!」
伊嗣埃三世不敢哭嚷,縮著脖子,不敢再說話。
他現在一閉眼,就是拉扎腦門在自己眼前炸開的景象。
房間安靜了下來。
庫普索長老深吸了口氣,輕聲開口:「既然陛下都沒有意見了,你們諸位可否有意見?」
大臣們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們看向庫普索長老的眼神里,都帶著一絲慎重,拉扎死了之後,整個波斯最大的話語權,就落到這位長老手裡了。
他們得看這個人的臉色。
第二天。
庫普索長老設宴,宴請薛仁貴那一群人。
波斯的美食也有其獨到之處,只是較大唐相比,還是差了許多,薛仁貴淺嘗即止,微微笑著,開口問道:「不知波斯考慮得如何了?」
庫普索長老一點頭,應了下來:「我們答應了大唐的要求,只不過……」
薛仁貴一挑眉毛:「只不過?」
「不知大唐將要如何幫助我們?」庫普索長老點了點桌子,話語嚴肅。
薛仁貴一笑,抬起手,大手一握:「把大食人軍隊的情況詳細地同我說一聲,由我來處置便是了。」
「眼下最吃緊的戰線是哪裡?」
庫普索長老毫不猶豫,立馬開口回道:「是法爾斯地區。」
「大食多少人?」薛仁貴又問道。
庫普索長老回道:「大食約是一兩萬人精銳,算上左右雜兵,應該有五六萬人左右。」
這個人數有些超出薛仁貴的預料,他沒覺得這兩個是多大的國家,竟然能拿出來這麼多人。
庫普索長老滿眼期待地看著薛仁貴。
薛仁貴飲了一口酒水,輕聲說道:「交給我便是。」
庫普索長老瞪圓了眼,十分驚訝:「難道您能對付這麼多的敵人?」
「怎麼可能。」薛仁貴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我左右不過帶來五六十個兄弟,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是一兩萬人精銳的對手。」
庫索普長老失望地嘆了口氣。
薛仁貴繼續開口說道:「不過…拖延數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拖延數個月到半年?
能拖這麼久?
「真的?」庫普索長老拔高了音調,整個人像土撥鼠一樣地站了起來,「真的能拖這麼久?」
整個法爾斯地區,現在都是岌岌可危,都有隨時可能淪陷的風險。
別說半年,就是能有三個月的喘息時間,庫普索都能高興到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當然能。」薛仁貴一點頭,微微一笑,「不過…如果想要正式開啟反攻的話,可能就要等一段時間。」
「等我從大唐叫來救援之後,才能發起正式的反攻,畢竟…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庫普索長老握緊了拳頭,還是有些不太敢置信:「那可是天下少有的精銳,那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薛仁貴就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說什麼精銳,我大唐打的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精銳。」
他在這方面是有自傲的。
難道說,還會有比大唐更加精銳的軍隊嗎?
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被打斷自己的話,這是很失禮的一件事,不過庫普索長老一點都不生氣,他對薛仁貴這種話、這種自豪的神態是很滿意的。
薛仁貴一敲桌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既然大食人多,我要回大唐求援,你這邊派遣一個使臣,同我一同回去大唐,去長安,面見我大唐的皇帝。」
庫普索長老神色一愣,有些緊張:「使臣…一同回大唐?」
他有些擔心。
他是害怕那些使臣跟著一同去大唐了之後,見到大唐的景象,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回來之後,自己的謊言被戳破。
薛仁貴擺擺手,隨口說道:「當然要一同回大唐。」
「你波斯既然要做我大唐的屬臣,既然是要做屬臣了,不見上我大唐皇帝一面,又怎麼做屬臣。」
說著,薛仁貴頓了一下,眯著眼,厲聲說道:「難道說…你不願意做我大唐的屬臣?」
庫普索長老連忙搖頭,低聲說道:「不,自然是願意的。」
他是有苦難說。
難道他要把自己說假話的內容,給說出去嗎?這種消息若是被薛仁貴知道了,恐怕會惹怒他們的吧。
畢竟把一個凡人的國度,捧到了一個神靈才有的待遇上。
薛仁貴滿意地一點頭,繼續說了下去:「那就好,我留下二十個人在這裡,幫你們緩解那什麼…法爾斯地區的軍事壓力。」
「然後你準備好一個使臣,隨我一同回到大唐去吧。」
庫普索長老苦著臉應下來。
三天之後,一位波斯的使臣隨著薛仁貴一同出航,乘坐這艘在波斯人看來猶如神跡一般,沒有帆的船隻,出海直奔大唐而去。
庫普索長老期盼著,希望自己的謊言能夠不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