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學社的消息沒多久就蔓延了整個長安城。
李義府也大大出了一個風頭。
作為唯一一名科舉落榜還能入朝為官的人,他的名望甚至不弱於姬溫——畢竟姬溫的家世雖不能和世家相比,但也不顯得落魄。
可李義府就完全能代表了一個寒門子弟該有的樣子——家裡落魄到想要吃口肉,都得把褲子當了。 ✪
也就是謀了個替商賈之子教書的工作,賺了些錢,才讓家裡的日子漸漸好轉起來。
但也只能說是勉強夠上平均水準。
尤其李義府當官,還很有戲劇性——不單單因為他是以落榜學子的身份進入了朝堂,更是因為,從門下省那位官員的話語裡能夠聽得出來,李義府是取代了那些無用的世家子弟。
雖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
但也代表了朝廷的立場,是站在他們寒門子弟這一邊的。
同福學社這邊,依舊是推崇姬溫為首,不過那些沒入學社、也不常來食肆吃飯的寒門讀書人,各個在心裡,是把李義府當做楷模了。
尹煊張羅著二樓的修繕。
突然腦子裡系統的聲音蹦躂了出來。
食肆在長安城的知名度已經到了百分之八十七,又解鎖了一個新的分店名額,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尹煊也有些納悶。
為什麼自己的棋牌茶樓,還沒解鎖出知名度來。
按理來說,自己在長安城都這麼的有名氣了,自家那個棋牌茶樓,上來就解鎖第一檔的分店名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但到現在,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食肆里的客人,可都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剛開業那幾天他還好好宣傳過。
難道說……
這個名望解鎖其實還有一些什麼其他的隱蔽條件?
尹煊抬手摸了摸下巴,等應付完木匠,說好二樓該用什麼樣的裝修,又回到了廚房,重新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
自己當初連勝明月樓、春江樓,初始解鎖的名望也不對勁,八卦傳了那麼遠,但解鎖的名望只有這些。
但這一次,自己姬溫狀元、李義府當官的消息,就讓自己的名望漲了這麼多。
從數據層面來說,這麼構成一個清晰、有效的數學模型。
聽著外面傳來的打牌聲。
尹煊一挑眉毛,眼微微眯起,腦子裡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難道是因為「不可替代性」?
之所以最開始名望那麼低,是因為對大多數人而言,同福食肆還只是一家普通的食肆,吃飯在哪不都是吃?
哪怕明月樓、春江樓沒同福食肆那麼好吃,但……大部分吃飯要麼是為了果腹、要麼是為了交際,對美味沒那麼大的需求。
而現在,自己名聲一步一步打出來。
又出了姬溫、李義府這麼兩個人。
食肆在大部分人心裡,就有了不可替代性,尤其是那群讀書人,都快把食肆宣揚成孔廟一類的聖地了。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棋牌茶樓的名望到現在一直都沒什麼動靜,那就說得清了,棋牌茶樓又沒有不可替代性。
在食肆里打牌和在茶樓里打牌一樣。
實在不行,買一幅麻將,會家裡打也一樣。
茶水、奶茶這些東西,也都能在食肆里吃到……
不過這畢竟只是一個揣測,尹煊也不能確定,暫且留意在心裡,打算過段時間,弄一件事來試驗一下。
如果是真的……
尹煊就有些慶幸,幸好自己當初沒腦子犯渾,在長安開第二家食肆,不然的話……這分店名望不知得多久才能生起來。
那這次的分店權限,就得慎重使用了。
原本尹煊是打算開在洛陽的——修了馬路之後,GG牌位那麼多,是提升名望的大好時機。
但假如有這麼一條規矩的話,將這個分店開在洛陽就不是那麼合適了。
本店的光芒會遮掩住分店的色彩,就像現在這樣,本店的光輝讓棋牌茶樓顯得黯淡無光,雖然客人一直很多,但名望一直沒能解鎖。
聯通馬路,消息能以更快的途徑傳播之後,本店的消息流傳到洛陽,那也會影響洛陽那邊分店的名望收集速度。
留著,等自己試驗了這條規則是不是真的之後再用?
還是現在直接用了?
尹煊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使用,名額是可再生的,若自己的猜測是假的,那等下一個名額用在洛陽就是,反正不虧。
若自己猜測是真的,那就賺了時間差的。
就這麼辦!
敲定主意,尹煊把這個名額用在了益州,這個離長安有些距離,亦是現如今大唐最為繁華的幾座城池之一。
系統拿走了尹煊的錢,開始布置起來。
而在洛陽。
孔穎達帶著十多位年輕人,從渡口下船,走進這座古老的城市。
過年闔家歡樂的時候,他就離開了孔家,帶著這十多位認同他理念的孔家人,這把族裡的族老氣得夠嗆。
有一位還被氣出了病,差點就中風死去。
這讓孔穎達有些惋惜,就差那麼一點點。
一路上並不好過,孔家人做了一些小手腳,沒敢要他們的命,但卻讓他們這一路並不舒服,跌跌撞撞花了數倍的時間,才趕到洛陽。
「叔父,這就是洛陽嗎?」一個年輕男人探著頭,看著城市裡人來人往,眼裡有些憧憬。
曲阜是個小城市,遠沒這般繁華。
孔穎達點點頭,也鬆了口氣:「是的,這就是洛陽,我們到了這,再去長安,就要輕鬆許多了。」
「從水路不是更近一些嗎?」有一個孩子提出疑問,順水而上就是,幹嘛還要再在洛陽停留一下。
孔穎達搖了搖頭:「給你們看一個東西。」
「是我為什麼會有膽量反抗那個孔家的底氣。」
這一群年輕人們有些茫然,他們叔父的底氣不是在長安城的那位店家嗎?難道說那位店家現在是來洛陽了?
孔穎達沒有解釋太多,而是想起了自己剛出長安時,看到的那一片綿長的水泥路,穿插在泥土、山野、田地之間的水泥路。
自己離開長安那麼久了,應當是修好了吧。
在洛陽休息了一日,他們又立馬上路,從安喜門出發,迎著他們的就是一條筆直、平坦的水泥路。
車馬、行人往來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