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李恪的高句麗粉絲

  有油頭粉面帶路,李恪與薛仁貴、王若雨順利進入了近在咫尺的大王城。

  不得不說的是,大王城的確建的很有氣勢,高大、寬闊的城牆足有三長多高,七八丈寬,具體尺寸是多少李恪也沒量,反正估摸著也就是這個數。

  這座城池凝結著無數漢家兒郎的血淚,據說這城池的城牆裡面,一般是石頭,另外一半是數十萬前隋將士的屍骨,每到夜晚站在城牆上面,都能聽到無數冤魂在哀嚎。

  進城的路上,油頭粉面指著高大的城牆說起曾經的歷史,言語間倒是聽不出倨傲的意思,反倒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悲哀。

  這讓李恪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傢伙,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能接受被人勒索、威脅,甚至是敲詐,但卻無法理解被大王城城主的兒子當成貴賓。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有人無緣無故的對你好,畢竟他不是你爹,對你好必然有所圖。

  一路無話,油頭粉面帶著李恪一行人來到城中最好的酒樓,嗯,真的只是酒樓,裡面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

  要了最好的包廂,掌柜的親自相陪,那模樣就差沒跪下甜油頭粉面腚溝子了。

  油頭粉面卻看都不看掌柜一眼,與李恪並肩而行,來到主位比了個請的手勢:「楊公子,請入座。」

  李恪打了個哈哈:「朱公子客氣了,你是主我是客,無論如何都沒有我坐主位的道理,這樣,你坐這裡,我做邊上相陪如何。」

  進城的路上油頭粉面已經自報家門,大王城城主朱泉禮的長子,姓朱名昌盛,可見老朱對自己的家族可謂是期望甚高,否則也不可能給自己兒子起這樣的名字。

  朱昌盛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在大王城卻算得上第一公子,李恪現在的身份是馬商,自然不會喧賓奪主去掃他的面子。

  果然,小朱同學也只是客氣一下,略一謙讓便順勢坐了主位,揮手趕蒼蠅似得將滿臉諂媚的掌柜趕了出去。

  作為大王城第一公子,點菜是不可能點菜的,這種事情自然有下人去辦。

  等到屋中再沒外人,小朱同學微微一笑:「楊公子家裡生意做的這般大,想必在大唐應該頗有些實力吧?」

  是然來了,這是要圖窮匕見了嗎?

  薛仁貴與王若雨一下子緊張起來,李恪卻毫不在意的說道:「算不上有實力,不過是仗著些老關係勉強維持局面,畢竟有楊妃娘娘在宮裡撐著,日子倒也過得去。」

  這真不是李恪故意吹牛逼,實話實說罷了。

  老關係自然是前隋投靠過來的那些臣子,這些人就算再看不慣李恪敗家的行為,關鍵時刻還是會對他照顧一二。至於說他娘楊妃,以他這麼能折騰的性格,沒有他親娘在宮裡撐著,早被老李給打死了。

  朱昌盛不疑有他,略向李恪湊了湊:「這麼說楊公子與大唐三皇子相熟?」

  李恪微一點頭:「小時候被送到宮裡待過一段時間,給三殿下做陪讀,算得上熟吧。」

  「太好了!」

  就在李恪以為朱昌盛會提出什麼要求的時候,肩膀猛的被拍了一下,就見小朱同學興奮的兩眼放光,死死盯著他道:「楊兄既然有如此關係,不知能否為小弟引薦一二?」

  平時見怪了別人發傻的李恪難得露出錯愕的神情:「什,什麼?」

  「哈哈哈……」朱昌盛手舞足蹈放聲大笑:「楊兄不要誤會,小弟沒別的意思,就是打算與心目中的英雄人物見上一面。你不知道,在下從小就特別仰慕三皇子,尤其是三皇子花錢如流水的做法,簡直就是我輩的楷模。」

  薛仁貴和王若雨都聽傻了。

  這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好,第一次聽說李恪竟然還有仰慕者,還是特麼高句麗人!

  這傢伙腦袋撞豬身上了吧?

  李恪也是一臉懵逼,這是見到自己的鐵粉了?

  以前自己不管到哪兒都是一片討伐之聲,驟然遇到鐵粉還真有點不習慣,考慮到小朱同學如此熱情,自己總不能寒了他的心。

  當下李恪拍著胸口大包大攬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原來只是引薦,沒問題,憑我跟三郎的關係,別說是見上一面,就是朱兄想跟三郎一起逛窯子,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爽快!」

  朱昌盛聞言更是開心,正巧此時店掌板親自進來送酒,索性直接拿過一小壇,拍開封泥親自給李恪倒上一杯:「既然都是自家人,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為表示感謝,你的那些馬我要了。」

  什麼玩意兒你就要了,你要了我特麼騎什麼,老子總不能讓五百黑騎改步兵吧!

  「這個……,朱兄,不是在下小氣,實在是……」

  「怎麼,怕我占你便宜?」

  朱昌盛鄙夷的撇撇嘴:「你放心,三皇子既然是我所仰慕之人,我朱昌盛就不會小氣,你的那些馬帶回大唐能賣多少錢,一匹二十五貫頂天了吧,在這裡,我給你雙倍的價錢,五十貫,少一個銅板,朱某從大王城城頭上跳下去!」

  握了個大草,原來敗家子這麼招人恨麼?!

  李恪突然發現自己語言上的匱乏,竟然不知應該如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考慮到對方同樣是個敗家子,李恪將心比心之下果斷拒絕道:「不行,朱兄這樣做豈不是在打在下的臉,若是將來被三郎知道了這件事情,怕是會怪我貪小便宜。」

  朱昌盛微微皺眉:「那楊兄是什麼意思?」

  「在下的意思很簡單,兄台要馬在下白送就是,錢是萬萬不能要的。」

  「好,好啊,現在我終於相信你跟三郎的關係了,沒的說,六十貫一匹。」

  「一個銅板都不行。」

  「七十貫!」

  「若兄台堅持,在下寧可把那些馬都殺了!」

  「八十貫!」

  「阿貴,去,讓人把那些馬都殺了。」

  「誰都不准出這個房間一步,那個誰,你馬上回去家裡找老頭子拿錢,一百貫一匹馬,老子全都要了。」